第140章 竹简
一连几碗粥下去，长孙皇后乐的眉开眼笑。
来这小酒馆之前，她虽然抱有期待，但更多的是对这个来历稀奇的“义子”的期待。
对于美食什么的，即便丈夫一直挂在嘴边的火锅，其实并没有特别在意。
毕竟自己身为皇后，天下什么美食没吃过。
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但当李晟将这些粥端上来的时候，长孙皇后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些所有的粥品，自己这个皇后当真是前所未见！
美味至极！
“呼~”
长孙皇后放下汤匙，看着已经见底的粥碗，心满意足的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享受过美味了。
一个没注意，还没反应过来，七八碗粥就下肚了。
虽然只是巴掌大的小碗。
但却已经是自己怀孕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就连坐在身边的李世民，都是错愕不已。
自从怀孕以来，皇后的胃口大降，什么饭菜都吃不进去。
皇宫的御膳房的，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弄了不知道多少山珍美味，却依旧没办法让长孙皇后打开胃口。
正因如此，自从怀孕以来，皇后的面容日渐消瘦。
只是靠着妆容，才显得容光焕发。
这一切，落在李世民这个的枕，边人的眼中，自然是心急如焚。
但他虽有匡扶社稷、安定天下的能力，面对皇后却是不知如何下手。
而今天，这个棘手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这么一想，原本并不喜欢的粥品，此时都变的香甜起来。
李世民下定决心，等回了皇宫，就下令给御膳房的御厨们，按照这些品类的粥给皇后食用。
“你这些粥品，都是怎么弄出来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长孙皇后擦擦嘴巴，好奇的询问李晟。
“娘，这些粥品，都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李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若是娘亲喜欢，我将这些配料的和做法写下来，娘亲回家之后，自己也能做的。”
“这样不好吧……”
长孙皇后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中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喜色。
“这有什么不好的。”
李晟笑道：“娘亲若是愿意吃儿子做的，儿子自然是欢迎至极。但是您现在还怀孕着呢，从乡下来城里，太过舟车劳累。”
“再者说，这些粥品本来就是为您专门设计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那两家话。”
李晟这么说了，长孙皇后已然有些意动。
但却依旧犹豫。
李世民拍拍皇后的肩膀，笑道：“娘子，这孩子一片孝心，你又何必拒绝呢的？”
长孙皇后闻言，这才微微点头，微嗔道：“你们父子俩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见妻子如此小女儿姿态，李世民不由得哈哈大笑。
自从太原起兵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皇后如此模样了。
一时间，彷如回到了当初二人初见之时。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能流出蜜来。
李晟牙根一酸，扭头不去看着俩人秀恩爱。
他当场执笔，将配方和做法，一一书写下来。
很快，七八个粥品的配方落在纸面上。
从用料、手法、火候上，都写的细致无比。
“爹、娘，这些粥品的做法都简单得很，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烹饪，都保证原汁原味。”李晟将配方递给老爹。
李世民接过配方，却不由的微微皱眉，抿嘴沉默。
“怎么了？”
长孙皇后看丈夫这副姿态，不由问道。
“爹，这配方有什么问题吗？”李晟也一脸纳闷，自己为了防止出错，已经写的很细致了啊。
若非不会书画，就差现场配图了。
李世民摇摇头道：“配方倒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这写法上，似有讲究？”
“什么讲究？”
李晟挠挠头，自己就是随便写写，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不对。”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配方，却同样摇摇头。
她捏着配方，放在桌上，指着配方上的文字：“孩子，你为何用横排书写？”
尽管之前，她已经和李世民，见过了李晟印刷的横版印刷书。
但也只是以为，这样的印刷速度会高一些。
哪知道，李晟竟然连平时写字，都是用横着写的。
这就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有些疑惑不解了。
毕竟，手写自然是竖排来的舒服。
“横排？”
李晟一愣。
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是大唐，各种书信的书写格式，还是按照竖版来的。
自己虽然已经在印刷横版书籍了，但毕竟还没上市，更没有形成风潮，自然会老爹疑惑。
李晟笑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用横排呢？”
“自古以来，皆是竖排书写啊。”
李世民哭笑不得。
“老爹，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自古以来要用竖排写呢？”
李晟轻笑一声，又问道。
“这……”
李世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写字以来就是竖着写，哪里会想过这其中的道理？
长孙皇后饶有兴趣的看向李晟：“孩子，那你有何高论？”
李晟轻笑一声，随手从小酒馆的柜台后面，取出一把竹简。
看到这竹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没什么讶异。
虽然纸张在唐代早已流传，但在两三百年前的东汉，却还是竹简的时代。
这个时代，大量了保留了竹简。
李晟拿着竹简，将竹简缓缓摊开，然后看向老爹：“这就是原因。”
“嗯？”
李世民眨眨眼，没明白。
李晟轻笑一声，解释道：“古书以竹简为册，向左摊开，所以为了书写方便，必须要从右向左写、从上向下写。原因就是这么简单，并没有什么高论。”
“这……仅仅是为方便？”
李世民张大嘴巴，有些没反应过来。
原来之所以要竖着写，竟然是因为竹简的原因！
本以为会有什么深奥的原因。
没想到原因竟然如此简单！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看着摊开的竹简，连连点头。
“所以，在竹简时代，世人形成了从右向左写、从上向下写的习惯。这种习惯被无意识的传递到了现在。”
“但是，现在谁还在用竹简写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