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袭人的苦楚
“太太？”袭人跌坐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太太前些日子还把自己叫过去，可是她当时已经是老太太的人，便装作听不明白太太的话，太太懊恼，便打发了自己。
袭人心如死灰，她为了铲除异己，在老太太处告发了李嬷嬷。那李嬷嬷便是太太的人，太太必然知道是自己在搞鬼，定是恨毒了她。
“你快回去吧，我听人说那冯嬷嬷，管教下人十分严厉。”彩云心有不忍，转过头去不看袭人，“有机会便给家里人送信，叫你家人赎你回去，也好受这苦不是。”
“咳…，彩云，是谁在外面？”屋内传出王夫人的声音，彩云推了推袭人，叫她快走，“回太太的话，是个小丫头而已。”
“什么事情啊？可是老太太屋内的？”
“啊？不是不是，就是……太太责罚。”彩云自是没想到王夫人竟出来了，吓得的赶忙跪下来认错。
“我倒是那个小丫鬟，原来是袭人啊。”王夫人站在檐下，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拢了拢脖子上的毛领，“今怎么有空来找彩云啊。”
“回太太的话，奴婢路过。”袭人不敢抬头，她不愿看见王夫人眼中的嘲讽与不屑。
“你现在在何处当值啊？”王夫人这会子也没事，便问起这些琐事来。
“回太太的话，在冯嬷嬷处。”袭人回道。
“冯嬷嬷最近可好啊？”王夫人并没有叫彩云和袭人起身，继续问道，“好些人日子没有见过她了，没事就她多出来走动走动。”
“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嗯，聊完了就快些回去吧，免得冯嬷嬷惦记你。”王夫人笑着吩咐道，就要转身进去的时撇了眼袭人，惊呼一声，“袭人，你这丫头的手怎么回事？”
“怎么这般不小心？彩云快把袭人送回去。”
“对了我记得我还有一瓶药膏，一并给了袭人吧。”王夫人满脸心疼，“这姑娘家的手怎么能这般糟蹋呢？”
“告诉冯嬷嬷一声，这小姑娘的手和脸很是娇贵，如何能伤着，这也太不像话了吧！”王夫人面色有些不好，叹了口气，“袭人你自己也不注意些，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是，多谢太太体恤，奴婢记下了。”袭人颤抖着身子，彩云来拉她起身时，是有不情愿，彩云见王夫人还在，于是小声说道，“袭人，快些走吧，莫要晚了。”
“好……”
王夫人见袭人颤抖着身子离开荣禧堂，冷笑一声，见一旁围着几个带花的小丫鬟在看热闹，笑道，“怎么？个个都轻狂起来？打量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做的龌龊事？”
“我今且放了你们，明日里自然是要揭你们的皮！”
“太太恕罪！”吓的小丫鬟连忙跪地求饶，
“今宝玉如何了？”王夫人冷眼瞧了会子，便说道。
地上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太太不喜她们这些小丫鬟浓妆艳抹的朝宝玉跟前去，便赔着小心道，“回太太的话，今日里是春花、秋月、春风、花衣四人在屋内伺候的。宝二爷如何？我们…我们也不知。”
“打嘴！”王夫人怒喝道，“你们难道是死人不成？放着你们做什么？”
“回太太的话，奴婢们…奴婢们只是上夜的丫头，并不知情…”
“阿弥陀佛，你们不近身倒是我和宝玉的造化了，起来吧，既然这般，明日里也不用来当值了。”
“太太？”
“太太饶命啊！太太…”小丫鬟们吓的面容失色，赶忙跪地磕头求饶。
“来人，给我看好她们，我这屋内素净，看不得这些花一般的东西！”王夫人浮了浮身上的浮尘，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便转身进了屋。
几位嬷嬷也不敢说话，低着头上去把地上那几个小丫鬟拉起来，小丫鬟们哭的十分伤心，嬷嬷们安慰道，“好了，知道太太喜欢素净，还戴个花来，这是何苦呢。”
这年下谁还不带个花呢？几个丫鬟心中有苦却说不出，只得呜呜不停的哭。
这厢彩云带着袭人回冯嬷嬷处，彩云不忍到，“以后有事你莫要自己来。找人给我信，我下了值便去找你。”
袭人并不说话，彩云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却在出了二门口碰见正要出门子的王熙凤，王熙凤仔细打量了一番袭人，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何苦呢？”
袭人听罢流下眼泪，“是我没有听二奶奶的。”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王熙凤笑着扶着平儿的手走上马车，就在平儿放下车帘子时，王熙凤却突然来了句，“不知冯嬷嬷媳妇儿如何了？好久未见她来当值了呢。”
转头又笑了笑，打了打嘴，“瞧我这话，这夫君的腿都断了，哪里有闲心思当值呢。”
“走吧，平儿，不然就晚了。”说罢王熙凤放下车帘子，“也不知道这会子婆母收拾的如何了。”
“二奶奶要是不放心，一会帮着收拾便是，这样你也快些。”平儿笑道。
“你说的也对，哎，不过咱们身上这些袄子我看带个两三身便是，多了也用不上不是。”
“可不吗，就把林姑太太送的那几身带着，去了后再置办便是……”
……
一旁的彩云听着王熙凤主仆二人的话心道些奇怪，这二奶奶平日里只会叫大太太为太太，今日里怎么喊上了婆母？
还有二奶奶和大太太这是要收拾东西去哪里？怎还一起去呢？彩云一一记下，准备回去告诉王夫人。
“走吧。”彩云拉着不知道怎么就呆呆的袭人，摇了摇头，这样子倒是和宝二爷有些像了，莫不是也失了魂？
而此时的袭人满脑子都在想二奶奶刚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冯嬷嬷的儿媳妇，什么儿子腿断了……&39;
“彩云姐姐，你可知道冯嬷嬷儿媳妇是谁？”
“这话说的，好像你不知道似的。”袭人一愣，她确实不知道啊，“是谁。”
袭人暗哑的嗓音，倒是吓坏了彩云，彩云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是老太太屋内的莲儿。”
“什么？”袭人喘着粗气，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彩云，“可是她去年便投井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