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争辩
“你…空口白牙，这般说话，可是受人蛊惑？”王夫人心中虽然有些慌乱，可是这么多年的威严也不是被一个丫鬟一两句话就能打破的，遂面色逐渐平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熙凤，心中却是厌恶。
“奴婢说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就…就天打五雷轰！”平儿指天发誓，这话令贾母都不得怀疑起来，这个平儿为人素来端正，做事也老练通达，可是说着王夫人？
她有这本事？有这计谋？贾母确实有些不信，但是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遂亲自上前搀扶王熙凤起来，“好孩子，老祖宗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老祖宗定给你做主！”
王熙凤听了贾母这话，浑身发冷，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老祖宗这话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老祖宗怜惜，只是可怜我那未出生的孩子。”王熙凤不接贾母的话，只是说着那夭折的孩子。
“凤姐儿，你也是太过伤心了？你还年轻，还是会有的！”王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劝慰去王熙凤，“你现在这般，又是如何？只要你和琏哥儿好，还愁以后？”
王熙凤冷笑一声，讥讽道，“以后？我倒不如太太这般心大，先前珠哥儿去时，我就觉得太太不够伤心，原来是仗着自己能生，去了一个还有两个！”
“你…”王夫人气的倒仰，“凤丫头，我好心劝你，你这般不领情便罢了，何苦往我心头上插刀子呢？”
“太太也知道是在插刀子，可不知道刚刚的话好似不是太太说的一样！”王熙凤反唇相讥道。
“你若是失了心疯，大可多休养，一时半会家中也是无事…”
“失心疯？我看是太太得了失心疯吧！要不然也不能这般丧尽天良得暗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王熙凤怒吼道。
“你…不可理喻，来人！还不把你们二奶奶送回去！”王夫人吩咐道，“顺便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我看谁敢？”平儿等人迅速把王熙凤围在中间。
“太太见说不过我，便想着软禁我去，今个我就要开分辨一二！看是太太的错，还是我的错！”王熙凤缓缓靠在平儿身上。
“你…我可是你姑母。”王夫人见硬的不行，话锋一转，语气更加软和道，“我能害你不成，要是这般，早年回家，怎么会聘了你来呢？”
王夫人直直的看着王熙凤，似乎在提醒她，莫要忘记是谁给的她机会，又是谁提携的她，是谁给了她这般光景。
可是王熙凤并不吃这一套，“常言说的好，虎毒不食子，可是咱们到底隔着一层呢，这心就不好说了！”
“够了！”贾母气的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王氏，你说！你有没有害凤姐儿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太！我如何能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王夫人容色有些戚戚焉焉，“我向来拿凤丫头当作亲女，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管家一事交给她啊！”
王夫人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贾母，这管家一事向来是重中之重，当年要不是自己嫌麻烦，再加上年纪大了，这才把管家事交给王氏，也是看中二房，王氏要是不看重凤姐儿，怎么会给她管家一事。
“凤丫头，你看这事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贾母自然也希望大房二房和和睦睦的。
“误会，老祖宗，要是有误会，我…我何至于此！”王熙凤眼中闪过片刻不甘。
“你…你先喝口水，这事等你好了再提可好？”贾母是上了年纪的人，也不希望二人因为冲动而相互误会。
王熙凤端着杯子，瞠目不已，想要息事宁人？茶水碰了碰有些干裂的嘴唇，“我抓着鲍二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凝重起来。
“姑母可有什么想说的？”王熙凤恨恨的看着王夫人，眼中仿佛要喷了火去。
“他…虽然是我名下的人，平日里在庄子上也是老老实实的，下了值做些什么我哪里知道，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王夫人依然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可滴落的茶水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
“既然这样，姑母为何还要留他？”王熙凤讥讽嘲笑道，“还有，那鲍二身上竟有一千两银票在。”
“千两？”贾母结舌，看向王夫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恍惚。
王夫人眼神闪烁，“定是有人收买了他去，这个奴才，前几日便背着细软跑了！”
“跑了？这如何说？”贾母好奇。
“可能是因为脸上不好看吧。”暗指贾琏强鲍二家的媳妇做外室一事。
“是不好看，还是心虚？”
“我有什么心虚的，我倒是想问，这钱可是琏儿给的？”王夫人睨了一眼王熙凤，“我观最近琏哥儿花钱应酬倒是不少，整日里不着家的。”
贾琏为何不着家？你不清楚吗？你一个姑母都能干出招人勾引贾琏，还有脸问我？
“太太怎知那鲍二被人收卖了？”王熙凤唇角微微上扬，她可没有说些什么。
“而且我们手里哪有那些钱，这银钱上爷们一个月也就五十两，这千两莫约不吃不喝好几年！”王熙凤既然闹到贾母这里来，自然是不怕的王夫人的各种刁难，外人看着她这姑母一副慈爱的嘴脸，其实内里莫不是狠的。
“或许是他赢的也说不准。”贾母看着王夫人狠狠的皱褶眉头，她自然看出王夫人说急促，心中也有些想着这事莫不是真的她做下的！
“我倒希望是他赢下来的，这里是那鲍二的证词，老祖宗过目。”说着王熙凤从怀中掏出一张供词来交给贾母过目。
贾母一字一句的看着，越看脸色越黑，也越来越凝重，半晌，有些颓废的向后靠去，直直的看着王夫人，“王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凤姐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害的？”
“老太太？我整日里吃斋念佛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王夫人心中虽然慌乱，可到底还是不信她们能查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