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陆思乐今晚和同班同学去了学校举办的科技展，江澜也在某个圈子里朋友的聚会上和人聊天。
“江总最近很忙啊？人影都不见着。”
屠哥带着一个新的美女走过来，江澜只是礼貌性地笑着：“忙的都是屠哥你看不上的小生意。我不像屠哥你那么能干，听说拿下一个上亿的大案子啊？”
屠哥对于这种夸赞很受用，他像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一样笑着，说：“谦虚了啊！”
那个美女看到另一边有认识的人，于是拽了拽屠哥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过去一下。”
屠哥示意她可以离开。
“听说……之前那个被你弄进去了？”
江澜只是慵懒地摇着酒杯：“对啊，舍不得啊？”
屠哥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些尴尬：“诶——别这么说！”
江澜也跟着他笑了笑：“开个玩笑啦。”接着与屠哥碰杯。
屠哥满脸的笑意：“我很好奇你的那位小朋友到底是什么人间尤物，可以让江总收心啊。”
江澜面无表情道：“她就是太好奇我的小朋友才进去的！”说完盯着屠哥，似乎在警告他，陆思乐是他好奇不得的人。
屠哥只是尴尬的大笑几声，然后走到另一个人身边聊起来。
江澜收到一个文件，虽然不急，但是有那个土大款在这儿，又恶心了她一回，也没有什么心情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想要找个机会离开。
“江小姐！”陆思尚走过来。
江澜站定：“陆少。”
陆思尚微笑着问：“好久不见啊！”
两人随意寒暄了一下，本来他还有点尴尬，但是陆思尚谦逊有礼，是很会和人聊天的人。
“对了，我还要感谢江小姐这段时间对我家思乐的照顾。”
“也谈不上照顾。”
陆思尚顿了顿继续说：“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宠那丫头，不然也不会放心把那么多钱给她炒股玩儿。”
江澜愣住了，她微微一笑，掩饰自己的震惊：“你说……什么炒股？”
陆思尚一脸无辜地问：“这段时间她不是拿着你的钱玩炒股吗？”她看了看江澜一脸懵，又说：“我爷爷让我盯着她一些，就发现了。怎么了？”
江澜愣了一下，继续问：“没什么——我还有一些事情，再见了陆少。”
陆思尚轻轻挥手，看着江澜疾步走出去，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喂？”
“怎么了？江总？”江澜给她的私人理财顾问。
“查一下近半年来我名下的有关股份进出情况，尽快。”
江澜本来可以自己去查的，但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开车到陆思乐那儿去。
很快，顾问把她半年来的一些股份进出情况。总体来说，收益是可观的，但是都不是她亲自操作的，而且她也没有找人操作过。
这么说来，陆思尚说的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陆思乐为什么要骗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她应该重新思考一下陆思乐这个完全契合自己的女孩了。她意识到陆思乐远远比她想象中深不可测。
她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看着那些可以追溯的操作记录，如果都是她一个人做到的。那她对于股票市场的认知绝对不可能是入门级别的。但是那次在a城，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再联想到陆思乐对于家里的一些态度和她的性格。不难得知，陆思乐很大概率会有与家里对抗的思想。那么……江澜联系自己。
“如果我要对抗家里，第一步要干什么呢？”江澜看着方向盘发呆，又想：“我……首先要在经济上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到这儿，江澜只觉得后背发凉。
回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会不会……一开始就是她静心安排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思乐并不喜欢包包，甚至可以说一个手机在手，似乎根本不需要包包。
所以……
幸好这时小区保安看她在车里很久，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才把她拉回现实。
江澜把车开进小区，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江澜站在陆思乐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知道这个时间陆思乐应该在家里，但是就是按个门铃的事情，她纠结了很久。
终于还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陆思乐坐在阳台上看书，听到门铃声小步跑过来，开了门很激动的样子。
“你不是有钥匙吗？”
江澜都没有看她的眼睛：“忘在车上了。”
陆思乐看出了她似乎很不高兴，于是问：“怎么了吗？”
江澜经历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抬头：“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思乐感觉到了江澜的严肃，也严肃起来，她微垂眼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抬头：“你都知道了？”
江澜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于是问：“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
“股票的事……我很抱歉。”原本她已经把被发现后怎么去取得江澜的原谅的事都想好了，不过看着江澜的眼眶微微湿润，一切的计划都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本来在陆思乐回答之前，她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这不是陆思乐做的。现在，那一点希望也破裂了。
“为什么？”江澜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陆思乐说话。她见陆思乐不说话，又激动地问：“为什么要瞒着我？”
陆思乐大脑飞速运转，她可以想到无数种看似颇有苦衷的理由，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江澜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她更关心的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不是？”
陆思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骗她！”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江澜看她默认了。原本只是难过，此刻彻底转成了愤怒。手已经抬起来了，但是一看那张曾出现在自己未来计划里的脸，只是重重地打在门上。
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转身离开了。
陆思乐看着江澜离开，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恶劣。她反应过来之后追了出去，但是江澜已经离开了。
江澜只觉得气氛，难过，甚至想要报警。但是，仅剩的一点理智让她放下了想要报警的手。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本来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都是对方因为某个目的给她设的局。她用力捶打着方向盘。
长久以来的生活经验让她不自觉把车开到了张曦的酒吧。
“江老，喝点什么？”
“两瓶最烈的酒！”
张曦才看出来她似乎刚刚哭过：“什么事？”
江澜目光呆滞，只是说：“先拿酒来。”
张曦离开了一会儿，拿了一瓶酒喝两个杯子：“来，我陪你喝！”
她知道江澜很少有可以看出情绪的时候，既然她不想说，那就陪她喝。
几杯烈酒下肚，江澜才开口说话：“张曦，你说……我是不是之前太渣了，现在遭到报应了？”
张曦下意识把她要往嘴里送酒的手按下，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就这也值得你这样？”
江澜把张曦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扳开：“对啊！多大的事啊？可是……”她灌了一口烈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
张曦知道她这回是真的动真格了，她也倒了一杯酒：“具体怎么回事？”
江澜忽然想趴在桌子上，趴着就不想起来了。
张曦只能把她拉起来，总不能扔大街上，只能把她送回家。
江澜喝了很多，路上都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
张曦你不想在江澜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窥探好友的秘密，于是声音比较大的叫了一声：“嗨，别说了！”
江澜应声回答：“凭什么不能说？我就说！”
张曦只好看着酒后叛逆的江老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扶着江澜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陆思乐靠着门口坐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陆思乐本来打了一个盹，见二人过来，站起来。
江澜眯着眼睛看了陆思乐一会儿，对张曦道：“这他妈是着魔了吗？我都出现幻觉了。”说完她跌跌撞撞地向着“幻觉”走去。手指接触到温暖的脸颊的时候，又赶紧缩回来。
仔细打量了陆思乐一下之后，她又冷冰冰地问：“你来干什么？”
陆思乐本可以舌灿莲花，此时却笨的要命，“我……”了半天，什么都没我出来。
江澜只是丢下一句冰冷的“我不想见到你！”就开门进去了。张曦和陆思乐站在门外，她看着陆思乐：“她现在不想见你，先回去吧！”
陆思乐愣在原地，张曦走过去把她拉走：“没事，等她酒醒了才好说话。”
“现在也不太好打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陆思乐又回头看了一眼，张曦把她拉上车。
“你和……她……怎么回事啊？”
陆思乐只是低着头头，她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再去复盘一遍自己的过分行为。
“呃……不说也没关系，不过，江澜真的挺伤心的，我从没见过她这样过。”
陆思乐只是笑声回答：“我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张曦才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陆思乐下车，说了一句谢谢就自己走上楼去了。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江澜泡了个澡之后拿出书架上的悬疑恐怖故事来看，以往的经验，看书能让她心情平静下来，陆思乐则坐在阳台上，一直到太阳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更加在意那些金钱，可是，看到江澜那个样子，她这一次，是真的后悔了。
可能一开始她的确没有真正投入感情，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江澜。无关其他，纯粹的爱。她第一次这么害怕被抛弃。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恶，简直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