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15
最后还是露出了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的谢明宇率先打破了眼前的这片沉默：“那，那‘被它给监测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damien·stock听了这一次却没有立即回答谢明宇的提问，而是反问包括了谢明宇在内的一行人道：“你们都应该察觉到了现在的我和在此之前的我有点儿不一样了吧？”
苏末、纪抒怀、陆阳州和李存义这四人听了全都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肯定回答。只有谢明宇一脸懵逼地将来自于damien·stock的反问奉还：“有吗？”
苏末、纪抒怀、陆阳州、李存义：“”
突然间就很想收回刚才说过的话然后立马结束剩下的“新玩家指引”。
谢明宇的这仅有两个字的反问让damien·stock不禁嘴角抽搐。好在他本身是一名魔术师，在礼仪和控场这两方面向来都有一手，这才忍住了没有对谢明宇破口大骂，还能够迅速化解尴尬：“当然有，现在的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眼看谢明宇张开了嘴巴似乎又有话要说，认定了他的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damien·stock连忙继续道：“这是因为现在的我恢复了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塔’给夺走了的神志。我猜它得以恢复的原因是这位名叫‘句号’的女士对我的认可让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请容许我在这里真诚地对‘句号’女士说一声‘谢谢’。”
梦想足够炽热的“梦想”也算是一种“执念”吧。加上damien·stock在刚才也提到了“执念”一词
善于捕捉细节且拥有发散性思维的苏末听了不禁猜测道。
难道“拥有执念”是能够进入“无妄之塔”的一个必要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执念又是什么呢？她似乎没有什么“明知道无法实现却又无法放下的强烈的愿望”。
面对来自于damien·stock的道谢，正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被“无妄之塔”给选中的苏末连忙漫不经心地推脱了一句道：“不用谢，我当时也只是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你而已，并不知道这么做能够让你恢复神志。”
等等恢复神志？
苏末在刚说完这句用作推脱谢意的话语后自己就愣住了。
既然足够炽热的梦想也是一种执念，那么实现足够炽热的梦想就是在了却执念。又因为damien·stock的转变提供了实现足够炽热的梦想可以恢复神志的可能性，那么她是不是有理由认为在这些逃生副本里的鬼怪们只要了却了自己的执念就有可能恢复神志？
没来由地，苏末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同时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性凉薄且向来不想被麻烦的自己居然有这么一瞬间动了尽可能地帮助在这些逃生副本里的鬼怪们了却执念的念头。
眼看自己的谢意已经传达到了目标对象的耳朵里，damien·stock便继续回答谢明宇道：“恢复了神志的我对于‘塔’来说就失去了使用价值。因为对比起已经变得不好控制了的我，在《魔术列车》里的boss一职上还有很多更加合适的人选。我本以为突然恢复了神志的自己不会被这么快地发现的，没想到立马就被发现了。”
果然很危险。
听了damien·stock后续的回答的苏末顿时找到了她之所以会认为她刚才的那个想法具有危险性的原因。
对于“无妄之塔”来说，一个鬼怪没了，还有千千万万个鬼怪补上。如果这千千万万个鬼怪都没了，那么功亏一篑的“无妄之塔”就会动手揪出并处理她这个罪魁祸首了。
到时候她势必插翅难飞。
这样看来，她刚才之所以有这么一瞬间动了尽可能地帮助在这些逃生副本里的鬼怪们了却执念的念头，只是因为她想要阻止这场“权力的游戏”。更贴切地来说，她想要阻止“无妄之塔”重组“六十四神”。
可是重不重组“六十四神”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对至高无上的权与力又不感兴趣。
对于这一又双叒叕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的反常，苏末实在是找不到原因。
该不会又是因为这个秦子初吧？
实在找不到原因的苏末下意识地想道。
说起来，自从遇见了秦子初以后，她整个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变得不对劲儿了起来。
damien·stock在回答完谢明宇的提问后，由于没有接收到无缝衔接的新提问，于是他主动询问一行人道：“请问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思考了许久的纪抒怀听了这时候开口询问damien·stock道：“请问我们进入游戏的时间都是随机的吗？”
“对哦，我也想问这个！”一旁的谢明宇听了立马附和道，“如果都是随机的话也太不方便了吧？万一我们刚好在拉屎怎么办？”
你能不能文明用语？
苏末、纪抒怀、陆阳州、李存义这四人听了顿时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儿，紧接着纷纷悄悄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得距离谢明宇远了一点儿，以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我认为只要你们在如厕的时候手里时刻攥着厕纸应该是来得及擦屁股的，只不过可能擦拭得不够干净。”damien·stock显然也被谢明宇的这一刁钻的切入角度给震撼到了，殊不知自己所给出的这一回答同样惊世骇俗，好在他接下来的话风就恢复正常了，“纪抒怀女士问的这个问题很好。”
的确很好，因为事关重大。
对于damien·stock给予由纪抒怀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的评价，苏末表示赞同，看向纪抒怀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有进步，在细节方面越来越到点子上了。
“你们进入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中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到了一定的时间被强制进入的，另一种是在指定的时间之前主动进入的。”
“我先来说明一下第一种被强制进入游戏中的情况。身为‘神明’的候选人的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强制拉进一个比你们当前所在的序列等级的逃生副本高一级的逃生副本之中，这个逃生副本是随机的。这里的时间段的跨度具体在半个月到几年之间不等，越是高序列等级的逃生副本之间的时间间隔就越长。
“但是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因为你们一定会提前三天收到即将被强制拉进游戏中的通知，只不过在被强制拉进游戏中的当天的具体时间不明确。”
由于事关重大且自身非常敬业，这一次damien·stock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回答面面俱到。
“然后我来说明一下第二种在指定的时间之前主动进入游戏中的情况。身为‘神明’的候选人的你们在我刚才所提到的时间段里可以通过主动前往特定的游戏入口从而进入到任一序列等级的任一逃生副本之中，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使自身即使在经历过了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之后也可以保持在游戏中的状态，二是为了能够尽快进入到更高序列等级的逃生副本之中——只要你们主动跳级成功，就不会再被强制拉进比跳级后的序列等级低的逃生副本之中，而且再次被强制拉进游戏中的时间间隔会按照你们跳级后的情况重新计算。”
“在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中，逃生副本的最高序列等级为‘序列21：世界’。在达到这一高度之后的安排‘塔’尚未公布。这些特定的游戏入口的具体位置主要来源于各位候选人出于各种原因在‘游戏论坛’中的主动分享，所以我建议你们没事的时候常逛‘游戏论坛’。”
damien·stock在回答完纪抒怀的提问后继续询问一行人道：“请问还有问题吗？”
谢明宇、纪抒怀、陆阳州和李存义这四人听了在又仔细地想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回答道“没有了”。倒是苏末冷不丁地开口询问了一句道：“请问‘神明’的‘权能’是什么东西？”
“看来您已经听见了《魔术列车》的通关结算了，不过想必您所听见的内容都是零散的，需要做一个整合。在场的其余四位如果没有听见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们大致地说明一下。”
在正面回答苏末的提问之前，damien·stock先给一行人做了一个关于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的“游戏界面”的科普。
“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是有自己的‘游戏界面’的，你们可以在脑海中使用意念把它给呼唤出来。在‘游戏界面’上显示有五大面板——‘玩家信息’面板、‘假性权能’信息面板、‘私人道具库’功能面板、‘游戏商城’功能面板、‘游戏论坛’互动面板。为了方便玩家们进行查看，这五大面板可以被玩家们在脑海中使用意念直接呼唤出来，而不必每一次都需要率先呼唤出‘游戏界面’。”
“‘玩家身份评级’即‘序列等级’可以在‘玩家信息’面板中进行查看，它是一个可以由玩家们自主选择是否进行公开的信息。‘星币’和‘圣杯’的数量都可以在‘游戏商城’功能面板中进行查看。此外，每无伤首通一个逃生副本都可以获得一个‘圣杯’。”
结束了这个关于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的“游戏界面”的科普之后，damien·stock开始正面回答起了苏末刚才的提问。
“‘神明’的‘权能’是自‘神明’诞生的一刻起就被‘塔’赋予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特殊能力。但是就目前来说，‘权能’仅限于还拥有‘神明’身份的‘神明’使用，对于因‘权杖’被摧毁而失去了‘神明’身份的‘神明’，他们的‘权能’则会被‘塔’暂时封印，直到他们重新恢复‘神明’的身份。在此之前他们所能够激活的‘权能’和你们可以激活的一样，都是仅供临时使用的‘假性权能’。顾名思义，是假的而不是真的‘权能’。”
“关于‘权杖’的知识，你们可以在‘游戏论坛’中的‘游戏术语’版块里进行查阅。不仅是关于‘权杖’的知识，所有关于权力的游戏《序列战争》的知识都可以在‘游戏论坛’中被找到，只不过相比起从我这里直接得到答案来说需要花费一些功夫。这也是我在游戏即将正式开始之前拒绝过多地回答你们的疑问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如果你们无法通关那么我就是在浪费口舌平白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上班时间“摸鱼”还这么理直气壮？
苏末听了本想在内心里暗中声讨一下damien·stock的这种很有可能导致新玩家们的死亡率直线上升的怠工行为，但是转念一想顿时又觉得情有可原了。
谁让“无妄之塔”是个万恶的应该被挂在路灯上的资本家呢？强迫干活不给工资就算了，还实施“007”工作制全年无休。估计还屡次给鬼怪们洗脑“能够进来给我干活是你们的福报”。
“请问你们还有疑问吗？”在回答完苏末的提问后，damien·stock再次主动询问一行人道。这一次他开始提醒一行人本次剩下的“新玩家指引”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没有了的话，我也是时候该和你们道别了。”
或许是因为在不久之前才险些经历过两次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听见了“道别”一词的纪抒怀条件反射性地询问了damien·stock一句道：“你要去哪儿？”
“‘塔’说会把我放回到我原来所在的地方。残忍杀害了父母的我接下来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明明是已然无望的人生，damien·stock在谈及它的时候的语气却像是英国人在聊天气。
沉默了许久的陆阳州这时候终于问了damien·stock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damien·stock听了不由得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陆阳州会问他这个问题：“不好说。因为如果我说自己后悔了，但是当他们死了以后我的确能够在一段时间里尽情地朝着梦想所在的方向前进；如果我说自己不后悔，但是在发现了他们曾偷偷地保存着我的魔术笔记本、在回想起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的时候，我会崩溃。”
陆阳州在听完damien·stock的回答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苏末见状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陆阳州这个人。
他似乎对发生在damien·stock的身上的故事格外共情。希望他在现实中不要做出类似的出格的事情。
收回了视线的苏末紧接着深深地看了damien·stock一眼。
她当时之所以会转身回去对damien·stock在魔术领域的造诣给予认可，是因为在散场的时候她在damien·stock的眼中看见了与悲伤、绝望、憎恨、妒忌等负面情绪截然不同的憧憬。
那个时候的她就在想，或许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得到来自于观众的发自内心的认可吧，哪怕只是一位的。
可是现在的这个结果果然是她做错了么？
无望的人生，似乎比死亡还要令人难受。
感受到了来自于苏末的视线的damien·stock唯恐苏末会因此而对他心生愧疚，连忙继续道：“虽然我得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余生了，但是我起码能够做我自己。对于我来说，不能自已地活着，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呢。”
“比如一个可能让你们觉得感动的场景——我的弟弟和我的父母的团聚，他们都只是按照‘塔’根据事实改编的剧本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相同的戏码而已。他们的本身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情感，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纪抒怀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普通的道别总之能够做回自己活下去就好。”
damien·stock听了这回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赞同，紧接着又补充道：“如果在了无牵挂的前提下能够做回自己，其实死了也没事。总比成为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傀儡要强，因为这也相当于死了。”
他在说完后朝着一行人挥了挥手：“那么，永别了。”
“请稍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的陆阳州突然开口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