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我请你们吃午饭吧。正好现在也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自知理亏的柳书意在无奈之下决定使用金钱来解决问题。虽然他的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总归还是不差钱的。
事实证明，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苏末和姜寻欣然接受，后者更是口出狂言道这一顿一定要贯穿他的钱包。
虽然姜寻口口声声说着要吃穷柳书意，但是实际行动起来也不过是在大食堂里价格较为实惠的二层点了一荤一素一汤外加一碗白米饭而已。苏末吃得比姜寻还要少，仅点了两素一汤。
三人选择的座位位于大食堂二层的比较偏僻的一角，因此在他们之后步入大食堂二层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发现他们三个的存在。三人原本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才选择这个位置的，怎料这顿饭吃着吃着，从左侧斜前方的餐桌那边还是传来了各种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
“我就说苏末和柳书意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吧，你们看她这么护着柳书意。”
“可是姜寻也挺护着柳书意的。”
“我看苏末和姜寻之间的关系也挺好的，这三人可别是三角恋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羡慕死柳书意了，居然可以和两位女神‘双飞’。换作是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柳书意这个‘娘炮’的‘枪杆子’连举都举不起来吧？而且姜寻的小身板也就一般般，但是苏末的啧啧啧，太绝了。我可以一天至少五次，保准让她欲仙欲死。”
愈到后面，坐在左侧斜前方的餐桌那边的几名男生的对话愈发地不堪入耳。
姜寻和柳书意二人终于忍无可忍，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就要过去干架，却双双被苏末给叫住了。
“都坐下吧。”只见苏末一边招呼二人重新入座，一边不慌不忙地放下了碗筷，“出于对人道主义的践行，在送这群禽兽上路之前，先让它们吃饱喝好。”
虽然姜寻和柳书意二人一时半会儿猜不透苏末的打算，但是他们也没急着问个明白，而是依言重新入座。显然，他们都对苏末的手段抱着绝对的信任。
坐在左侧斜前方的餐桌那边的几名男生仍在使用着污言秽语侃侃而谈。等到他们交流得差不多了，苏末这才伸出一根青葱玉指轻触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机的屏幕，让屏幕上正显示着的录音机停止运作并自动保存录音，紧接着拿起手机给坐在左侧斜前方的餐桌那边的几名男生拍了几张照片。
这几名男生苏末都认得。其中一名正是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找准机会给她使绊子的苟戴，其余的几名男生都是苟戴的狐朋狗友。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苟戴的推波助澜，秦子初坑害她的计划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也丝毫不夸张。
既然她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永绝后患，那么她就一定会让苟戴彻底从司诞登里消失。她刚才还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具体操作呢，毕竟苟戴曾经对她的骚扰距今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口说无凭，没想到现在这个禽兽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得感谢秦子初，帮她从同在一个生活环境里的人群中揪出了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扑上来咬人的畜生。
苏末打开手机里的微信，把这些轻而易举就收集到的证据和苟戴曾经对她的骚扰的描述一并发送给了校长，顺带附上了一句——
“敬爱的校长，这点儿小事情就不用我再去麻烦我的母亲了吧？”
苏末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校长在看到她发过去的这些信息的时候就算表面上稳如老狗内心里也会慌得一批。因为校长向来以个人的背景论是非，而苟戴的家庭背景和她的相比起来简直是以卵击石。更重要的是，校长一直十分忌惮她的两位母亲，仿佛她的两位母亲只要随便一句话就能够让他从司诞登的校长的位置上滚下来似的。
难以想象，能够让这样趋炎附势的校长抛弃这种程度的忌惮的秦子初，在现实里到底是拥有着怎样可怕的背景。
虽然对秦子初在现实里的背景感到好奇，但是由于现在凭空想象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加上她也不是非了解不可，于是苏末决定暂时把这股好奇抛之脑后。
“苏末”眼看苏末放下了手机重新拿起了碗筷继续进食，身为苏末的发小之一的姜寻便知道她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后知后觉地接续起了那个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尚未能够说完的话题，“你在昨天夜里是不是也被拉进了一个”
然而一句话还没能够说完，姜寻就开始一脸痛苦地咳嗽了起来，面色越来越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窒息。
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住了咽喉一样。
“姜寻！”一旁的柳书意见状顿时脸都被吓白了，急忙伸出手去给姜寻顺背，“快点张嘴，先用嘴进行呼吸！”
不知道是柳书意的顺背起了作用，还是暂时用嘴进行呼吸的方法起了作用，姜寻突然感觉好受多了。
死里逃生的姜寻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正在给校医打电话的苏末：“我没事，不用给我叫医生！”
她的语气焦急得仿佛苏末即将给她喊来的不是校医而是前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苏末听了不动声色地撇了姜寻一眼，在和电话那头的校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姜寻的情况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对柳夜想要把在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母亲的担忧和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生怕对暂不知情的柳书意造成牵连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当有不知情者在场的时候，“无妄之塔”就会主动采取措施对知情者进行封口。
结束了和校医之间的通话的苏末起身前往大食堂二层的茶水区域给姜寻接回来了一杯温白开。
她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之所以没事，恐怕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只是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关键的词汇，侥幸地躲开了“无妄之塔”的监听。不过也由此发现了“无妄之塔”的一个监听漏洞——只要知情者不使用一个完整的句子改而使用多个关键的词汇对不知情者进行说明的话，那么“无妄之塔”就监听不出来了。
这么一看，“无妄之塔”还挺智障的。
在内心里暗自吐槽了“无妄之塔”一句的苏末在服侍完姜寻喝下温白开后又帮姜寻收拾好碗筷连同自己的一起端往大食堂二层的餐具回收处，这样的体贴入微引来了姜寻的一句“未来可妻”的打趣。
因为在开学典礼这天没有课程安排，而且姜寻经历了刚才这么一出也没有了外出游玩的心情，所以在吃过午饭后三人便分道扬镳了——苏末陪着姜寻回到寝室里休息，柳书意则是一如既往地往图书馆里跑。不过由于不放心姜寻，又生怕苏末一个人无法及时地处理突发状况，柳书意是一路撑着伞护送苏末和姜寻二人到达女生宿舍楼下这才转头前往图书馆的。
“虽然这家伙是个书呆子，但也毋庸置疑地是一个暖男啊，而且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我听说追他的女生排起队来能够绕整个司诞登三圈，可是为什么他至今还是一只‘单身狗’？”姜寻一脸不解地目送着柳书意的背影渐行渐远，“难不成他不喜欢女的？”
苏末听了沉思了片刻，得出的结论比姜寻的还要惊人：“也有可能是不喜欢人。”
“啊这这可真是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姜寻听了一脸震惊地跟在苏末的身后走进了她们的寝室。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柳书意很有可能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所以没有别样的心思去应付现实里的人。不过不用过于担心他，他这个人虽然在平时一脸痴呆，但是在很多关乎大局的事情上比谁都要清醒。”苏末听了立即纠正了姜寻的胡思乱想，然后开始把二人之间的对话切入正题，“趁着现在没有不知情的第三者在场，你不会再被‘无妄之塔’禁言，你先给我讲述一下你在昨天夜里所做的那个噩梦吧。”
“唉，说来话长”姜寻在听了苏末的要求后似乎有点儿不情愿的样子，“我刚才咳嗽得太厉害，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姜寻倒是没有急着向苏末询问和“无妄之塔”有关的信息，因为她知道“无妄之塔”不简单，打算等会儿再向苏末做一个系统的了解。
苏末听了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姜寻，只见姜寻现在面色红润整个人生龙活虎，一点儿都不像是没有力气说话的样子，于是直接无视了姜寻的装模做样继续道：“那就长话短说。”
她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等会儿我请你喝一杯奶茶。”
“苏老板，我在昨天夜里做的噩梦是这个样子的。”一听到有免费的奶茶喝，姜寻的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我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死气沉沉的小镇。在这个小镇里有一座用鸟类和人类的残骸堆砌而成的白骨山。经过一番摸索后我发现原来在这个小镇里是有少量的活人的，只不过他们即使在白天里也不敢轻易地出门，所以整个小镇看起来才这么地死气沉沉。
“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一位老婆婆的口中得知这个小镇是被诅咒过的，小镇里的居民们都没有办法踏出这个小镇半步，天空中还时不时地会出现黑色的飞鸟对镇上的居民们进行掠食。但是这个小镇同时也是被庇佑着的。每当有黑色的飞鸟出现的同时也会出现白色的飞鸟与之进行厮杀，从而阻挠黑色的飞鸟对镇上的居民们进行掠食的行为。”
“不过黑白两色的飞鸟双方的战果却是不平等的——每一只白色的飞鸟的获胜都意味着一位居民的存活，但是每一只黑色的飞鸟的获胜都意味着一位居民的死亡和一只白色的飞鸟向黑色的转化。于是久而久之，小镇里的居民和白色的飞鸟的数量都少得可怜，两者相加都不够黑色的飞鸟的二分之一。”
“我被告知的通关条件很直白，就是‘帮助小镇里的居民们摆脱当前的困境并存活到最后’。唯一能够触发我的死亡条件的是我被黑色的飞鸟给吃掉。在小镇里的居民和白色的飞鸟的数量相加都不及黑色的飞鸟的二分之一的情况下，我认为帮助小镇里的居民们摆脱当前的困境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们解脱，因为寡固不可以敌众，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于是我自制了一把弹弓，用来打伤天空中的白色的飞鸟从而加速它们的黑化，同时也加快了小镇里的居民们的解脱进程。等到天空中只剩下最后一只白色的飞鸟的时候，我便不再出手，而是躲进了白骨堆里。当小镇里的最后一位居民被黑色的飞鸟给吃掉的时候，存活到最后的我就直接通关了。”
明明是这么残忍至极且自私自利的通关手段，姜寻在说起来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一脸的不以为意，就像是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般地理所当然。
苏末在听了姜寻的叙述之后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表示她认为姜寻的做法不完美，还有一种更加完美的通关方式——给小镇里的每位居民制作并配备一把弹弓，然后带领他们一起射杀黑色的飞鸟，以此来给白色的飞鸟打辅助，这样的话就能够扭转寡不敌众的战局。但是苏末丝毫没有把关注点放在姜寻在叙述过程中的态度这一方面，就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了一般。
因为苏末知道姜寻这个人缺乏是非善恶观念，所以她也知道和姜寻理论是非善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做事情向来都只看心情的姜寻对此根本无法理解。
比如姜寻不认为草菅人命有什么问题，只要方便她自己通关就行；比如先前在开学典礼期间，姜寻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柳书意是一点儿错误都没有的，哪怕柳书意在开学典礼期间和她们一起开了小差；又比如姜寻认为“舔狗们”是不配拥有来自于他人的尊重的，秉持着这种观点的她才是真的不把工具人当人的人。
幸好在现实世界里时刻受到法律和法规的约束，姜寻即使不认同这些法律和法规、即使萌生了各种出格的想法也不会把它们付诸实践；但是在所谓的入塔考核和接下来的试炼副本中，除了通关条件和惩罚条件以外就没有能够束缚姜寻的东西了，所以她在其中可以更加地随心所欲。
这样的姜寻在现实世界里或许暂时不足为惧；但是在接下来的试炼副本中，像她这样的人只可为友，千万不可与之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