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夕往昔
平城之中，银栀的对手一个不言，一个不惑，两个九境。
柿子先挑软的捏！
银栀试探性的一刀斩向空命和尚。
但这和尚金刚不坏，一刀下去之斩出道白色的划痕。
这一刀未成，自己反被卧石一法杖偷袭了后背。
浅色的锦衣下洇出血花，她只得转移目标，回身一斩。
卧石用法杖抵挡，无念和尚一记金刚掌拍在了她胸口，在他收掌的时候，光字号傀儡十分流畅的一拳顶上。
方前那一掌，令她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这一拳再接上，直接令这口气在体内就爆裂开来。
这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却令银栀的攻击停顿住了。
趁这机会，空命和尚一道金钟罩便将她隔离在其中。
空命沉声道：“魔宗之人滥造生杀无数，致使无数人家破人亡，阴阳两隔。”
“今日便以佛之名，送你永堕地狱！”
滥造生杀四字一出，银栀心中一抖。
这件事是她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去回忆，也不敢去面对的。
她杀的人里有相当一部分确实是些该死的货色。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同他们家的长工丫鬟，奴仆杂役们一同杀死。
当时只觉得痛快，后来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一个瞬间的失神，足以令她在这场战斗中陷入极大的被动。
卧石看准机会，一杖朝她头抡去。
这一杖打碎了金钟罩，打碎了她的面具，将她打飞出去，束发的发髻崩裂，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的杂乱垂下，覆盖住了她的脸。
银栀的右脸很痛，一道伤疤印刻在其上。
银栀握刀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我确实有错，而且大错特错。”
“但，绝对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审判我！”
“分明就是为了自己功德圆满，野心私欲，偏偏扯什么为苍生为家国，你们不觉得虚妄吗？”
“大胆妖孽！”无念怒斥道：“死到临头竟然敢辱我佛门！”
“呵呵，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银栀站起身，冷笑道：“你们两个就是俩老秃驴，不会真觉得自己成佛了，能代表佛吧？”
银栀一刀朝无念尽全力掷去。
这把刀有一座山一样重。
不是刀重，是刀上的魂太重了。
这拼尽全力的一刀锋芒极盛，隐约已有不世境之上，不束境的实力。
卧石愣在原地不敢动，光字号傀儡没有神念，便大胆前去拦截。
一刀穿它胸膛而过，而后刺入无念心口三寸。
鲜血流淌而下。
金刚不败，败在了银栀的刀下。
无念没有死亡，但看着另一把朝他飞来的刀，却也没有能力躲开与挡下。
空命可以帮他挡，但他没有。
因为这样，他的金刚不败也就败了。
卧石也能挡，但她也没有。
开玩笑，非我教类，其心必异！
佛陀洞天没杀秦川，西天极乐反倒为魔宗宗主大开天门，她凭什么去帮无念？
第二刀的刀锋击打在了第一刀的刀柄上，令它往前推进了数寸。
短短数寸，便成功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无念被穿心而亡。
准确说他不是死在了银栀的刀下，而是死在了队友的私心上。
银栀两刀皆弃，虽然杀敌，但也令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危险的处境中。
……
洞天之内是一处荒山野岭。
“这是啥地？”秦川四下看看，感觉没什么印象。
这可奇了怪了，卧石上师的十六洞天个个凶险无比，为何会把他传送到这里？
秦川见前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清楚这两个人是谁后，秦川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凶险。
男的是剑圣叶鸿，女的是银栀。
这是他们分出谁是天下第一与第二的一战！
银栀十余年前的模样和现在别无二致，完全没老。
但不同的是，这时候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这个世界唯我独尊的孤傲气魄。
据秦川的了解，银栀在醒悟之前是个极重生杀，刀下从不留活口的狠人。
而剑圣一如既往地是那般清高，好似如明月一样，心不染尘。
“这居然是他们当年对战的地方！”秦川看了看周围道：“实在是太平常了。”
是啊，这个地方不山清水秀，不风景如画，不巍峨壮观，就是一个十分寻常不过的山坳。
就是在这里，天下第一与第二开战。
银栀拔刀，这个时候她手中的刀不是一对短刀，而是一把长刀。
剑圣十分认真的拔剑。
这个时候，银栀是不惑境，而剑圣是不言。
银栀挥刀，剑圣挥剑。
二者兵器互撞之时，一道极为磅礴，仿佛要开天而去的力量向四面八方平推而去。
天下至强者之间的交手，绝对不会给围观者指指点点的机会。
这一道激烈的气力，才是卧石上师真实的杀招。
“癫子救我！”
秦川大声一喊，但癫子没鸟他。
大爷的！最是人间留不住啊！
秦川迅速挥锏直击，与其硬碰硬。
这一锏衍生出八卦之术，将力量分化至八门之中，随后瓦解成许多细小的力量。
但细小是相对的。
尽管被瓦解了，但多道强大的力量还是在秦川的内甲上留下了许多道痕迹。
些许力量甚至透甲而入，但被龙迹与佛陀强化过的肌肤抵挡了，只是划破表皮，没有再继续往深刺入。
亏得这时候他们都没如今强，否则哪怕只是散发到周围的一小点力量，也不是秦川遭得住的。
二人的交战这个时候也分胜负了。
银栀的刀被从中间劈断，她一招而败。
剑圣与她说了些什么后收剑离去，银栀楞在原地。
她寻了块石头坐下，摘掉了面具，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秦川打心眼里讲对她没有什么防备，便走了过去。
银栀抬头，泛红的双眼惊愕不已，“你是从哪蹦出来的！”
这一瞬间，她的杀意涌上心头。
坏了！秦川这才想起来，这会儿的银栀杀伐还是极为果断，冷血无情的时期。
但银栀握住刀正要挥动的时候，却才想起自己的刀已经断掉了。
她不由得心中生出许多情绪来。
“你说我到底输在了哪？”银栀看着断刀，低声道：“你最好能说明白，说不明白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