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终是人间太复杂
燕门大长老被秦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暴毙当场。
一位大修行者连一个三寸刀尖都接不下来。
燕门其余的弟子们哪还有敢战之心，纷纷争先恐后的逃跑了。
秦川收起了锏，看向地面上那两具被枭首的尸体。
如果他们昨天晚上不去搞事，今天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了。
秦川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以一个接受审判的姿态低下头来，愧疚说道：“我来晚了……不……如果我从来没来过，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多事。”
“他们要找的东西，是我拿走了。”
徐清玄摇摇头，看着自己师弟的尸体，沉重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是啊！”
有弟子道：“虽然你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的死禽兽，但一码归一码，打根上说是因为燕门的人太不是东西了。”
银栀寒着脸走来，把秦川拎起来带到远方。
“坐。”银栀坐在了块干净石头上。
秦川坐下，问：“你说的那个秘密，可以讲了吗？”
银栀点点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咱们师父在人间苟活二百年，靠的完全就是与天斗的执念？”
“我告诉你，靠执念活着，断然活不了这么久。”
“他其实自己也不愿意死，而当天门洞开时，他却选择了死。”
“里面固然是有些他看不起神仙的心在的，但你要明白，接纳他的是西天诸佛，跟昊天没关系。但他还是拒绝了。”
秦川嘴巴微张，如梦初醒。
她继续说：“人死了就不能算人，我从十六岁开始到今天，将身份隐匿了二十多年。我如果这就不惜暴露身份，那你相信我，我绝对活不到今天！”
“我们这么做，为的都是你。”
银栀此言，令秦川目瞪口呆。
为了他！
他自己为什么一点不知道！
“你没有入不惑，很多东西你都看不见。”银栀沉默了会儿，继续道：“师父他临死之前，将自己毕生修为转接到了你的身上。”
“你如果一年之内不能化为己用，它们就会尽数消散。”
“后天九境为战而生，想要化为己用，唯有一站再战！”
“他将力量给予了你，就相当于是想让你，接过他未竟之事。”
“我明白了……”秦川双拳紧握，这才明白为什么银栀一路上都给他找事。
罪徒舍命让他变强，他岂能浪费了罪徒的力量？
“走吧，”银栀起身道：“回营地。等到了晚上还有些节目要去墨城看。”
“节目？”秦川疑惑道：“还是去墨城？”
银栀点点头：“机关术是墨城的命根子，那徐无情却轻易就许诺送咱们，而城主也没意见。”
“他必然是暗自布好了杀局，就等着咱们帮他们杀完人回墨城呢。”
“借刀杀人啊！”秦川愤愤说道：“比我还阴险不要脸！”
银栀走了，回营地了。秦川跟上。
营地的南边竖起了两座坟，一个叫王平，一个叫李四。
寻寻常常的名字，寻寻常常的坟。
但它们之下，却是两条鲜活人命。
回营地后，徐清玄忧忡说道：“你们夺了他们的宝物，还杀了他们的长老，以燕门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可是个大门派，你们如果应付不了，不若跟我们回玉池吧。那里与世间隔绝，谁也追不到那去。”
银栀摇摇头：“我们有更好的去处。”
“哪？”徐清玄问。
“燕门！”银栀缓缓说道：“燕门要我死，我三步之内取他们狗命！”
银栀这话说的没有什么气势磅礴在，但她说的很理所当然。
这种理所当然让人觉得，屠掉一个世间前十的大门派，于她而言不算什么，甚至不需要露出太多郑重认真来。
徐清玄暗赞了声霸气，不由得想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入夜，寒风萧瑟。
秦川跟银栀提着燕然的狗头前往墨城。
“墨城有宵禁，今日却大开城门。”银栀呵呵一笑，“这是想要瓮中捉鳖啊！”
秦川泰然自若，“只可惜，这不是瓮中捉鳖，这是中心开花！”
“难得你能支棱起来。”银栀赞道：“既然你都雄起了，那一会我就看着不出手了。”
秦川之前那气势瞬间就没了，“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不举了……”
秦川不举，有人举。
他们刚一走至墨城最中心的麒麟坪，就闻鼓声大震，四下里令旗高举。
数十辆可令樯橹灰飞烟灭的霹雳车沿着特用道路被运送到了制定位置。
平时用来瞭望火势的瞭望塔上架起了足有一人高的床弩。
地面之下，四面八方，皆响起来了机括运转的声音。
大地开始震动。
因为墨城的十万傀儡军倾巢而出。
这已经是一副要破釜沉舟，你们不死我们死的态势了。
但银栀却说道：“不用太担心，真正最强大的机关阵在城主府上。”
“他们既然选择在这里动手，就代表没有下壮士断腕的决心。”
两人背靠背而站，秦川笑了笑道：“你说你这么聪明，当初装傻子的时候怎么装的就跟真的似的。”
“是你傻，才没看出来我装傻。”银栀论打嘴炮可从来不输秦川。
银栀对他说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城主府。敢还是不敢？”
“敢！”秦川说的极为果断，令银栀都有点要刮目相看。
秦川又道：“可我不知道城主府在哪啊，咱们白天走的不是这条路。”
“行吧，那你跟紧我，城主府外我动手，进了屋后就都看你的了。”银栀浅笑了下。
这时，地面之上的浮雕突然开始发光，逐渐形成图形。
这是一个符。
随后，四条主街的地面上又有一道道符亮起。
房屋檐角处的镇兽眼睛纷纷亮起。
一道道光线从镇兽的眼睛中迸发而出，织成一张大网。
符文之间看似分散但实则互为依托，形成了个囚笼。
伏神阵！
这个阵秦川在黄泉森林中遇到过一次，仅仅是不知多少年月前的残垣断壁便把他困得动弹不得。
但是，银栀在啊！
她看了看这番场面，轻声道：“残暴，太残暴。我一个弱女子看一眼都害怕。”
随后她戴上了面具，“嗯，现在舒服多了。”
杀人放火妖刀王，弱柳扶风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