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是无题
这个“我”字一出，无数人脑袋里“轰”的一声。
“万潇阳，是你！”沈浸月大怒道：“大师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待他？”
万潇阳悔恨的摇头，“我……我真没别的办法。”
“你倒是全胳膊全腿的回来了啊！”李暮火那蔑视的眼神仿若是剜万潇阳肉的刀子。
“先别吵了！”许平君在秦川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对银栀说道：“小银子，把无风花给我。”
银栀照做，许平君握着花茎，将可以稳定人气息的花朵凑近秦川的鼻尖。
秦川细嗅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
随后许平君给他喂了几颗药，秦川面色愈发正常，一众人才松了口气。
气已松下，接下来他们那不善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万潇阳。
万潇阳无法承受，如一个败军之将般的逃走，躲到个没人的地方大哭起来。
三天后，夏圣钦受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信上简短的写着几个字：跟紧秦川，找到魔宗宗主。
夏圣钦看后将纸条取火烧掉，陷入了与万潇阳差不多的情绪里。
当一个人的信念与责任站在了情感的相对面时，就已经注定无论怎么选都会后悔。
又过了几日，秦川醒来，去山下买了些吃的，去了黄龙洞。
夏圣钦偷偷跟着，却被万潇阳拦截住：“听我的，不要跟着。不然你会后悔的。”
夏圣钦悲痛的摇头：“你我不一样。”
“你是天启神殿里最璀璨的新星，世间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但我不同，我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抛弃掉的人，如果没有了自己的价值，就代表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你是神殿的人，人上人！我的世界你是不会理解的，我的心情，我的感受，你都不能理解。”
她绕过万潇阳，循着脚印打算继续跟上。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万潇阳苦笑道：“你以为我真的稀罕当这颗最亮的星吗？”
“你错了，”万潇阳垂泪道：“我是天授司大神官的私生子。如果不表现出对神殿绝对的服从，我是没有资格活下来的。”
“修行的路上，我只要停下一分一秒，都有可能从此坠入地狱。”
“这么多年我自己都快忘记，我究竟是为了活命而信仰昊天，还是信仰本就是昊天了！”
万潇阳沉重说道：“不要过去了，再过去，你会后悔的。”
夏圣钦驻足，犹豫了很久之后离开了。
离开路上撞上赵暖儿，便对她问道：“暖儿，你最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啊？”
赵暖儿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神往模样：“最想做小师姑这样的人。”
夏圣钦那张无暇的脸上泛起苦笑，“小师姑最想做的，却是你这种人，亦或是银栀那种人。”
“什么都不用背负的感觉，真好啊。”
夏圣钦走远，赵暖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黄龙洞里，秦川摆好了吃食，道：“东西买来了。”
罪徒也道：“你也已经有了生路了。”
秦川惊愕，“妖刀王是……”
罪徒点点头，“你上一次找我之前，他刚刚从这里离开。”
“他怎么样了？”秦川心中紧悬，问道：“那一剑他刺的时候可是毫无保留啊！”
“若非这样，他那一剑是没有真实性的。”罪徒摆摆手道：“你大可以放心，他不会有事。他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到的。”
秦川松了口气，罪徒继续说道：“孩子，我还想交代给你点事。”
“什么事？”秦川说道：“您对我有恩，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世人都似你，那该多有趣啊……”罪徒轻叹一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着急去做，可以慢慢来。”
“道门方寸山里，有我一个故交。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交给她，并且告诉她一声：我不能跟她一起回家了。”
说着，罪徒缓缓递给秦川一个被黑锈爬满的银镯子。
那银镯样式普通庸俗至极，显然不是什么珍贵物品。
但一个物品的价值是由人定的，不是钱定的。
在某些人眼中，这个镯子，就是天下最珍贵的了。
罪徒看着这个镯子突然痴笑了几声，道：“那女人可不一般啊，我跟癫子当时争她争的可是不可开交。当时他说了，得不到她誓不为人。”
“然后呢？”秦川问。
“然后他就在不当人的路上越走越远了！”罪徒狂笑几声后，把镯子交到了他手上。
秦川接过，罪徒随后又递给他几个镯子：“还有云台山，武当山，龙虎山，灵隐寺，金刚寺……”
“唉……她们要不是跟了我，何以至于遁入空门避祸啊！”
我还以为你是个挚情之人……秦川笑了几声缓解尴尬，然后尽数收下。
罪徒最后与他言道：“孩子，你说人可以胜天吗？”
秦川思考一小会儿后摇摇头：“人类修行只是天人的随手赏赐，谁知真正的仙人究竟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是吗？”罪徒凝重说道：“后天九境是我这个人类所创，却能在战力上胜过天人定下的先天九境。”
秦川哑口无言，无法接话。
罪徒笑而不语，过了会他感慨道：“爷爷我这辈子，永远不会服的，除了老，就是老天！”
“唉，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冬天的月亮要比夏天亮。可大冬天的谁出门啊？”
“夏天夜晚出门乘凉的多，苍天却降以黑暗，令无数罪恶滋生。然后在人类不需要的冬天，又把光明馈赠了下来。”
“天人的慈悲，真可笑啊！”
“虽然但是，这是因为夏天热，土地中的水会被蒸法到空中遮挡光线。”秦川道：“您啊，还是该多读书！”
……
秦川离开黄龙洞，回武陵源的悬崖边叫来了银栀跟赵暖儿。
“暖儿，你陈师叔已经找到你的家人了。”
“小银子，你受个累，带她找她家人。”
秦川语重心长的对她们道：“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有些复杂的事情和你们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们现在也一定要远离。”
“师父，你是不要我们了吗？”赵暖儿哭啼着抱住他的腿道：“别抛弃我好不好我会喂猫，会暖床，会做饭……”
秦川笑笑，把她扒拉开，道：“就这么定了，小银子，她就交给你看着了。”
“啊好。”银栀说完，两只眼睛就一直死盯着赵暖儿看。
秦川让她们离开，取出勾玉说道：“癫子，徒弟我是不教了，你看看，这是万丈悬崖。你不把那丹药给我我就把你扔下去！”
癫子叹气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东西放你空间了。”
癫子有很多东西都没告诉秦川。
秦川并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毫无进展，是因为癫子封印住了他的根骨窍穴。
这个封印，必须靠强大到秦川无法承受的外力才可以击破。
他想给秦川一场失败。
很多时候正是因为有失败，人才可以变得越来越强大。
宝剑锋从磨砺出啊！
昨日的那一战后，秦川虽然败了，但他的心性与意念，反而是更加的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