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尴尬的江晓渔
山道上,冯露萌看着江晓渔消失在路尽头的身影。徒然一声叹息,那家伙肯定连听都没听自己说啥了。
不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姑娘总是这么干劲十足。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玉烟峰广场的大殿前,昨晚江晓渔看见的灯火通明处,其实是工匠连夜赶制出了一座高大擂台。
这次坐在上面说话的是书院山长。一个比院长还老的老头子。
冯露萌搬着小马扎就坐在江晓渔旁边,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江晓渔看。
“班长,男女授受不亲,咱俩离这么近不好吧?”
江晓渔把一个小马扎都坐出了龙椅的感觉。他正襟危坐,双手拘谨的放在膝盖上,眼睛目视前方。
脊背也挺的笔直,眼睛时不时会拿余光暼一下冯露萌那边,连头都不敢转。发现她还在盯着自己,就赶紧继续看着前面。
台上讲话的老山长,看见现在居然还有年轻人这么认真的听自己唠叨,不由得欣慰玉山书院这些年的教育还是有些成效的。
可是时间长了,就算没有那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江晓渔也坐的屁股疼腰疼。主要是他太端着了,用力过猛导致的肌肉酸软。
所以才不得不开口,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这姑娘放他一马。
“我听他们说,你昨天在武斗场上参加了百人混战?”
冯露萌并没有理会江晓渔那不痛不痒的污言秽语。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江晓渔点了点头,在几乎所有人都猫腰坐着的人群中,他这样正襟危坐还点头赞同的表现,让老山长老怀甚慰。
于是咳嗽了两声,又接着道,“那个,我再说两句……”
本来都要结束了的讲话,拐了一个急转弯又生生绕回去了。台下一片叹息,台上的其他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转折。
老山长看了眼江晓渔,发现这孩子依旧坐的那么板正,这态度就很好嘛!不像底下那群叹息怎么还不结束的学生,都不是好孩子。
江晓渔此时想的是,这老头怎么跟冯露萌这姑娘一个德性,还没完没了了。
刚刚冯露萌又问他是不是真的有武道四品的修为。江晓渔照样点了点头。
完蛋,腰挺的时间有点长了,这会居然僵住了。
台上老山长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话,看见江晓渔到最后还在点头赞同自己的发言。于是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也冲江晓渔笑着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可惜老山长的拳拳之心终究是错付了。江晓渔虽然眼睛目视前方,但心思根本就没在这儿。
冯露萌这破孩子的话有点多。
是的,在江晓渔心里,冯露萌的地位已经从班长、姑娘、丫头,一落千丈到破孩子了。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推荐进来的吧?啧啧啧~也是,”
冯露萌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江晓渔,“十五六岁的武道四品,哪怕是刚突破的,那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要知道江晓渔的二哥江晓义,那可是内院弟子,20岁才突破到四品,就这已经算是天才了。
当然,江晓渔并不知道江晓义已经快要三品了。要不是当初江晓义的师父让他一直压制修为夯实基础,这家伙现在估计都能有三品后期的修为了。
江晓渔越听冯露萌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
台上还是昨天一开始的那个主持人,国子监和太学的人果然也来了,江晓渔在入场的时候就发现广场外圈的看台上又多了两拨人。
太学弟子一身纯白色儒衫,远远看去,真有一种君子如玉的观感。至于国子监,黑色罩衫,紫衣内衬。该说不说,不愧是官宦子弟才能进的书院。
就连书院统一服饰的颜色都是最为尊贵的五种颜色。男的黑色罩衫上有金丝纹绣,女子则是银色纹绣。内衬上,男子以红紫两色搭配,女子以青紫二色搭配。
不出所料,这两个书院来的人和青阳学宫是一样的配置。江晓渔在里面看见了曹安民。
“欸?不是听说还有北仓学府和春秋书院也会来吗?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江晓渔发现主持人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那两个书院,可是看台上却分明留了两个地方。
“不知道,昨天班会上先生没说这事!”
“不是,没说这事,那他说啥了?”早上在山道遇见冯露萌之前,江晓渔还问朝兆剋昨晚班会说啥了,朝兆剋说主要就是国子监和太学今天会来的事。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大考的成绩是不是假的了!”
江晓渔在第一次进班里被人质疑他作为插班生资格的时候,就甩出了自己大考96分的成绩。这才让某些极个别的好事之人闭嘴。
“你就没想过你在二班,朝兆剋那家伙是一班的,两个班的班会能一样吗?”
冯露萌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江晓渔彻底招架不住,赶紧弯腰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旁边其他几个同班的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笑出声了。离得这么近,冯露萌和江晓渔说的话他们都能听见。
之前江晓渔那正襟危坐的模样,就让他们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彻底绷不住了。
“不是,你就没想过,你一个二班的问人家一班的班会内容,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吗?”
冯露萌这会儿都想把江晓渔脑袋给撬开,好好看看里面装的是啥。
江晓渔也想把朝兆剋给生吞活剥了,太特么丢人了。他们两个一个问的理直气壮,一个回答的理所应当。
居然没一个人注意到这问题,都怪朝兆剋这几天离自己太近了,搞的自己总是下意识以为和他一个班的。
江晓渔越想越气,还有魏禅,那么个大活人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人在尴尬到极点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甩锅给别人,江晓渔此时就是这样的。
朝兆剋在隔壁班里正猫着睡觉,忽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朝江晓渔他们班扫了一眼。魏禅也是猛地连打了两声喷嚏,还以为自己感了风寒。
从来没有一天江晓渔会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那个主持人还在台上喋喋不休,两分钟的话能让他水成两个小时,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是在等啥。
通常一场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如果你发现主持人突然话变多了,而且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见正文的时候。
你就该知道出问题了,他不是在等,就是在等。强撑着就是为了某个人或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