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结束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
江晓渔坐在书房，目光透过窗纱，看大地上一片白茫茫。
老梁说的大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云山乡的那处结界现在被称之为“云山妖境”！
那天江晓渔他们前脚刚从云山妖境里出来，后脚就有大批绣衣使也逃离了出来。
江家那位太爷爷辈儿的新晋武圣，后来也是和老梁他们一起负伤归来的。
据说明州那位绣衣使衙门的总统领还是个超越武圣的存在。可惜回来的时候也丢了一条胳膊。
距离那件事过去后，才不到三天的时间，整个明州一府三郡里，竟然出现了类似的空间结界不下八个。
其中有六个都是妖魔势力，还有两个属于隐世宗门势力。
平静了数百年的人间，修行者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青玄国朝廷和佛门、道家等联手，最终才和这些武神界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
所谓武神界，就是类似于云山妖境这种结界。江晓渔之前还以为和他前世的神话故事里的洞天福地一样。
但四叔江天明告诉他，武圣之上还有一个叫做武神的境界。
武圣强者可以破碎虚空，缩地成寸。而武神则可以构建空间。
云山妖境就是有强大的武神依托云山，在虚空中开辟的一个类似于洞天福地的世界。江晓渔听得是目瞪口呆。
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武者和修行者的区别呢。
最后还是那位太爷爷辈儿的武圣把他带进了江家的秘境后，他才知道这世界有多精彩。
原来他从前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妖魔与人类的斗争持续了不下千年，这期间，最初入侵的那群异域妖魔，其实早已经死伤殆尽了。
这片天地所能允许的最高寿命也才不过五百年而已。是以在过往的历史中，人类和妖魔的争斗在后半程，其实基本上都属于是这个世界土著们的内斗了。
江家秘境就在那个老祠堂的藏书房里。祠堂院中高大的槐树下，总是会凋落些枯枝败叶。
说起来，将近十三年前的那个除夕夜里，江晓渔就是在这个小院的槐树下来到这个世界的。
后来多少日子里，他以为他对这里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谁又知道，藏书房那个通常只摆放有账本和族谱，地方志的破柜子后面。竟然就是江家秘境的入口。
武神界虽然叫做武神界，但是像云山妖境那种规模的空间，可真不是一般武神能开辟出来的。
江家那位武神先祖开辟的秘境才只有方圆十几里左右。甚至还没有出云乡大。
江晓渔在秘境里最大的收获不是得到了江家正统的修炼传承。而是那些关于修炼的常识。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知道。江晓仁要修炼出来的文心是什么。修行者和武者又有什么不同。
总的来说，武者其实应该也算是修行者，只是力量体现的方式不大相同而已。
按照秘境里的资料显示。这世间修行者体系大概可以分为这么几种。
武者体系，儒家体系，道家体系，佛家体系，以及妖魔体系。
没错，妖魔体系人类也是可以修炼的。众所周知，武者体系本来是不存在的。
只是因为三教体系对于修炼者的要求比较高。所以才有先贤总结妖魔修炼体系，结合了三教理念。后续不断有人加入完善。
才成就了如今的武者体系。
也是因此，才会有当初江晓渔发现武道九品，居然对应着妖兽魔兽的九品等级划分。
而三教体系，以及人们常说的妖魔，这些才是属于真正的修行者。
江晓仁的文心，就是儒家体系修行者必备的前提条件。其作用正如那时他们猜测那般。相当于武者的丹田。
三教体系里并没有九品定阶的说法。儒家理念里有尊卑等级划分，才有了士人，君子，大儒等境界。
更有甚者还把刚刚凝聚文心后的士人境界又划分成，秀士，笃学，致知等三个小境界。用以对应武道初期的品阶。
相比于这个，佛门和道家体系就简直是不要太模糊了。
道家一个筑基期直接涵盖了整个武道九品境界。佛门的禅定期同样如此。
怪不得江湖上总说遇见道人跟和尚，不管年纪大小，能不惹就不惹。因为完全看不透啊！
江晓渔大概整理了一下各大修炼体系的境界，虽然各有特点和偏重。但大体上来说却是八九不离十的。
武道 ：分为上中下九品。然后依次是武宗，武圣，武神，祖境。
儒家： 凝聚文心后， 士人三境（对应武道中三品）
君子境（对应武道上三品）
大儒 （武宗）
文宗 （武圣）
半圣 （武神）
文圣（祖境）
道家：筑基，（对应武道九品）
练精化气，（对应武宗）
炼气化神，（对应武圣）
炼神返虚，（对应武神）
合道，（祖境）
佛家：禅定（武道九品）
始觉（武宗）
本觉（武圣）
理觉（武神）
正觉（祖境）
妖魔：妖（魔）兽 九品
大妖（魔头）【对应武宗】
妖王（魔君）【对应武圣】
妖皇（魔尊）【对应武神】
祖境
这其中，武道最后一境和妖魔修炼体系的最后一个境界同名。可是资料中并没有解释为什么。
关于妖魔的祖境江晓渔还能想的通，毕竟妖魔大多数是动植物修炼而成，他们更依赖于血脉传承。所以最后一境很可能说的是返祖。
那么武道的祖境又是什么意思？
后来江晓渔越想，越想不通，他找了许多资料，却发现除了关于武道境界的记载里提到过，其他任何祖境武者的信息都没有。
才十一月中旬，明台郡就下起了大雪。玉江县的天花疫情到这个阶段也已经彻底进入了尾声。
按照朝廷最新的御令，等到来年初就可以全面解封了。出云乡这边的新城建设最近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二伯江天昊虽然因为没有去云山妖境而懊恼不已，可眼看着新城的城墙一天比一天高，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老梁现在已经成了江家的供奉，祠堂长老团那边都是挂了名的。没办法，一个会阵法的武宗，放在哪里都是人人争抢的高端人才。
更何况因为老梁的缘故，江家反而成了这次云山妖境之行最大的受益者。
那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天然五行聚灵阵，被老梁用逆五行法倒灌。江家整体实力直接提高了整整一个档次。
更是出了三个武宗，一个武圣。当初长老团跟出来的那群人基本上都有所突破。
除了江天瀚和江天明兄弟俩以外还有一个长老在回来后也成功突破到了武宗境界。
目前看来，出云乡这边的事算是告一个段落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章伯章婶儿已经可以在小范围内活动了。
章函正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因为这场疫情，他的学业已经被同窗们拉下了半年。明年的八月份就是他的升学大考。江晓渔已经尽可能的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了章函。
那封来自玉山书院的信还安静的躺在书桌抽屉里。
江晓渔不知道此时再回信还来不来的及。
说实话，玉山书院作为青玄国六大书院之一，那会儿江晓渔得到来信的时候，还是很激动的。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次升学大考的成绩是有多幸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
京兆府，长安城外的玉山上。
江晓仁和江晓义终于收到了江晓渔的回信。再晚点，书院就要给学生们放寒假了。
“唉？不对啊！”
“怎么了？”江晓义问道。
“看这信上的印记，这是走的青鸟系统？”
“青鸟？什么青鸟？”
江晓义还没反应过来，房门被推开。如果江晓渔也在的话，就会发现这推门而入的青年正是当初来过江家的那位林教习。也是江晓义的师兄。
“师兄！” “林教习好！”
江晓仁兄弟俩也不惊讶，人就是他们叫来的。
“我听说你们那个兄弟终于来信了？”林教习进来后顺手把门拉上。中州这边深处内陆，冬天的时候可比明州那边冷多了。
“嗯，小渔儿说之前有别的事耽误了回信。翻过年玉江县也就解封了，到时候他会来京城。”
“朝廷最新的邸报你们看了没？”林教习顺手接过江晓仁递过来的信，然后随口问了句。
“看了，真没想到此次我玉江县的天花疫情，竟然同时出现了预防手段和治愈的药方。朝廷说是要大力推广，那研究出这方法的人，恐怕是要立地成圣了。”
“嗯，那你们恐怕还不知道你口中那个要立地成圣的人也姓江吧？”
林教习快速看了一遍江晓渔的回信，听见江晓仁的话后神情有些古怪。
“也姓江？难道是哪个隐居的高人吗？竟然还是个本家。说不定几百年前跟我们家还是一家的呢！”
江晓义只是觉得有些巧，可江晓仁的性子，说不了两句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不用几百年前，现在就和你们是一家！”
林教习走到火盆跟前，拨了拨炭火。看两人惊讶的表情只觉得十分有趣。
“这，林师兄你怕不是说笑吧？”江晓义实在是记不起来他们家还有谁竟然在医学一道上能有此成就。
“呵呵，不急。不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林教习本来是想告诉他们的，但转念一想，关于江晓渔的封赏肯定是到了明年解封的时候才到。
那会儿江晓渔肯定也已经到了长安。
“对了，刚才听你们说什么青鸟。怎么了？”林教习这会儿才想起他刚进来的时候听见江晓仁和江晓渔好像在说什么青鸟。
“师兄，你看看这个信封！”江晓义把信封递了过去。
果然，在信封的火漆旁边有个青鸟印记。而且还是异色处理方式。
“这是？绣衣使的青鸟系统？”玉山书院的内院既然走的是儒家修行者体系。那林教习肯定没少接触绣衣使衙门。
毕竟就连江晓仁哥俩都能认出来的东西，他没道理看不出来。
江晓义和江晓仁点了点头，这种异色处理的青鸟印记是绣衣使衙门特有的方法。就算是玉山书院刻意去模仿都学不来。
“可是绣衣使的青鸟系统怎么会让普通人使用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江晓仁和江晓义哥俩也是搞不清楚这个。
要知道，绣衣使衙门的青鸟系统，那玩意儿基本上都是绣衣使者那群整天斩妖除魔，出入各大秘境通神界的家伙们专用的。
“看来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不少事啊！”
江晓仁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想着是不是应该再给家里写封信。
而远在数千里以外的出云乡。
大雪连下了三天，老梁在江晓渔的书房里正喝着茶。
“你决定了吗？”
江晓渔并不意外老梁的选择。
“嗯，开年后你去长安求学。我也打算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老梁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小半年了。一直觉得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和自己那个世界很相似。他想去看看。
“那你走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那本望山手札到现在为止，对江晓渔帮助最大的就是老梁的出现了。
“我居无定所，你在长安好好学习。那个人能把望山手札给你，之后肯定是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在等着你。”
老梁抿了一口茶水，这雨前的茶果然和别的茶不同。
“有空的话我会去长安看你。玉山书院那个地方应该不错。”老梁虽然没有去过玉山书院，可他也见过玉山书院的那群人。
尤其是对孟夫子的评价相当之高。
“还有那本帝玄经。有空了多练练。那是武安王曾练过的功法。”
江晓渔不知道老梁说武安王练得那本帝玄经和自己的到底一不一样。但他知道，这本功法肯定不一般。
“对了！帝玄经修炼出来的真气霸道无比。如非必要你万万不可随意使用。”
？？？
江晓渔不解。
不过那帝玄经所修出的真气也确实是霸道，他在老梁的帮助下破天荒的将上中下三个丹田全都开辟了出来。
修炼帝玄经前三个丹田里全都是内力。
可帝玄经真气刚一修炼出来，哪怕还很孱弱，依旧把内力从上丹田处全都驱逐到了其他两个丹田中。
“我得意思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道理江晓渔明白，于是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而且你在梦中经历过一段我的人生。你应该知道，你们这个世界和我那个世界简直太像了。帝玄经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皇族林氏的家传功法。”
剩下的话老梁没说，但江晓渔也明白。一样的皇族林氏，一样的青玄国。就连许多地名都一模一样。
真要是两本功法再有什么相似之处。
江晓渔觉得，不仅是自己，恐怕整个江家都在劫难逃。
…………
老梁走了，在雪停后的第二天。
那天早上，他没有一丝留恋。背着一包行李，里面是江晓渔给他的一些银钱，还有两身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