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的江家
那两个镇抚使急忙点头答应。
然后江天瀚又对江晓渔说，“本来这事老夫是不想让你参与的。可是那个地方只有你的办法才能打开！稍后你也随我一起走一趟吧。”
江晓渔这才意识到，原来点兵聚将根本就不是因为江家被围。
“那个吴先生？”
“哼！不过是明王府里的一个管事而已。你的那个香皂生意惹人眼红了。”
看样子，江天瀚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吴先生。
明王府虽然很强，可一个管事而已，怎么可能动得了江家？必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江晓渔刚要张口，却被江天瀚打断了。
“明王府很强，可是小渔儿。从前你不知道，以后你就会明白。咱们出云乡江家，可不是外面那些阿猫阿狗。”
至于原因，江天瀚没说。但江晓渔很快就亲眼见识了。
江家校场，
当江晓渔随江天瀚到的时候，场中已经泾渭分明的站着三拨人了。
其中一拨，清一色的黑色水纹皮甲，江晓渔在其中还看见了江明的身影。那是江家的家将，全都是本族子弟出身，约摸有五十多人。
另一边，整齐的藏青色布面甲，队列方正。为首一人正是四叔江天明。
那是出云乡民兵团，虽然在校场里的只有二三十来号人。可江晓渔知道，那是因为江家的校场太小，一时间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的缘故。
更多的人，肯定已经在其他地方集结待命了。能来这里的都是民兵团里的重要人物。
而最让江晓渔感到好奇的，其实是另一拨人。就连二伯江天昊也只能站在旁边，甚至都不能进入队列。
不用说，那肯定就是江家的长老会了。可是江晓渔发现，这次长老会来的二十多人，他竟然只认识两三个。其他的都是些生面孔。
江家长老会的存在，江晓渔是知道的。而且江晓渔还去过好几次，就在江家的祠堂那边。
只是他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些头发花白的爷爷辈们，居然很有可能掌握着江家最恐怖的力量。
江天瀚示意江晓渔先在校场入口处等等。
然后他就那么一步步走向校场中的一处高台。
没有想象中那些华丽的宣言，也没有罗里吧嗦的誓词。
江天瀚从亲兵手上接过一面绣有出云二字的战旗，将其插在台前。然后又命一个年轻人把江字旗升起。
那个年轻人江晓渔认识。是他六叔公家的江武威堂哥，今年28岁了。也是江晓渔他们这一辈的大宗长子。
“奉长安御令，出云乡兵将协助绣衣使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武道六品以上，除了负责训练和驻守的兵将外。此次全都随我出征。”
“奉天子林皇令，出云江氏……”
有两道旨意，却是一个意思。江晓渔知道，所谓的长安御令，其实是指来自帝都长安城，经过三省六部签押的正式公文。
而天子林皇令，这个就有意思了。
按照青玄国的体制。皇帝会有很多印玺用在不同的地方。而且每代皇帝都会称之为林皇。因为林是皇姓。
可是天子不就是林皇吗？至少在青玄国是这样的。
很多时候，人们普遍都认为林皇印就是天子印。
那江天瀚说奉天子林皇令会是口误吗？还有，一个小小出云乡的地主，用得着让林皇专门下令吗？
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一个武道六品境界就卡死了许多人。
所以实际上出发的时候只有四百多不到五百人。
其中，长老团后续又来了四十多人，家将那边也多了三十多人。
至于民兵团那边，要不是江天瀚让江天明用家主令敲点将鼓。真的只靠民兵团本来那些人的话，估计连五十个武道六品以上的人都凑不齐。
民兵团属于是乡中常备兵力。本身也就只有三五百人的编制。
可江家点将鼓，那玩意儿是可以征召整个出云乡民勇的。
听到那点将鼓特有的节奏和声音。
许多本来正在干其他事的人，都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江家汇聚。
过去千百年间，每当天子征伐时，不仅出云乡，其他各乡镇的家族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征召乡勇组建军队的。
只是到了今天，还能做到这一点的家族已经不多了。
因此，竟然只用短短半天时间就又凑了一百多人的武道六品以上高手。
那些人来了也不问缘由，被点出来后就默默入伍。
这是江晓渔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
关于聚集乡勇，从前在书院上课的时候，他也在书上看见过相关描写。
可是无论用文字如何雕琢，又哪里有这种切身体会来得更震撼人心。
出发！
随着江天瀚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
而此时，除了他和江晓渔以外，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连江晓渔也是通过江天瀚说需要他的方法才猜出来的。那肯定是一处隐秘空间，或者是通神界。
否则没必要带上他。
天子林皇令虽然说的是让江家全力相助。可是长老团里，至少江晓渔认识的那些爷爷辈有好几个都没出现。
由此可见，如非必要，江天瀚根本不会带他。毕竟长老团跟着来的那么多人。其中不乏看起来步履蹒跚，甚至走两步就要喘喘气的老头子。
以这种去干架的阵仗，而且武道六品以下都没资格参与的架。这帮人能来，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真的很牛逼。
可是江晓渔的爷爷，还有没出现的三叔公，五叔公他们这帮人可都是祠堂里有名有号的长老。
既然他们都没来，那江晓渔就更没有必要来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老梁因为担心江晓渔的安全，所以也跟着来了。对此江天瀚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伯江天昊被留在家里看门，四叔江天明和老梁一起陪在了江晓渔旁边。
“四叔，你藏的可真深！”
天色到半下午是有些阴沉，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大片黑云。看样子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雨。
江晓渔从他的马兜里拿出了几件雨衣，分给二人。
“呵呵，那都是早年的事了。不值一提！”
江天明知道江晓渔问的是关于他功夫的事。
这个当时可真的是把江晓渔吓了一大跳。
一品后期，江晓渔的世界观差点都崩了。这玩意儿可是目前青玄国明面上的武道巅峰啊！
大伯江天瀚，那是人家好多年前都二品了，所以江晓渔才没啥太惊讶的。
可江天明，在江晓渔的印象里，这个四叔好像一直都不温不火的不怎么出名。
相比于人们常说的江氏二虎，同样是兄弟，这差距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玉江县境内，一直流传着江氏二虎的名声。不用说，那肯定是指大伯二伯了。
一个一品巅峰，一个二品后期。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谁知道，就这么个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四叔，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同样的一品巅峰，但今天那一闪即逝的爆发，给江晓渔的感觉，似乎比大伯江天瀚来的还要强大。
江晓渔记得，有人曾经给他说过。武道二品已经是江湖中的绝世高手了。至于一品，很多郡里都没多少个。
一个江家，出了俩！
“话说四叔，咱们家长老团的那些爷爷辈儿们真是去跟着干仗的？”
江晓渔虽然对此有所猜测，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但他这话却好像被人听到了，二叔公突然转过头冲他笑了笑。还有个应该是他四叔的爷爷辈了，那张嘴刚咧开。江晓渔瞅一眼都能数清还剩几颗牙。
对此，江天明并没有作什么回答，只说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雨终究还是下了下来。
在十一月份这样的季节里，落在人身上，哪怕江晓渔已经是武道四品境界了，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冷。
再反观长老团那群爷爷们，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从出云乡他们出发的地方到预计目的地，大概有八十多里路。
当众人风尘仆仆的赶到时，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轰，咔！
天空中电闪雷鸣，这场雨越下越大。
“江晓渔！”
“在。”
江晓渔听见大伯叫自己，于是立马高声应道。
雨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如果声音小点根本就听不清。
“开封印！”
江天明和老梁一直跟在江晓渔身后，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江晓渔的安危。
这里是云山的另一边，一个叫云山乡的地方，和出云乡只有一山之隔。
站在那个入口，江晓渔扭头看了眼老梁。老梁微微颔首。
于是江晓渔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结着繁琐的手印。一道暗蓝色的光晕从他手印中升起，然后朝那入口飘去。
“开！”
随着江晓渔突然一声轻喝，入口终于被打开。
在场众人，许多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五品境界以下留守入口处，其余人跟我进结界。”
江天瀚说完便带着江家长老团第一个冲了进去。江晓渔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却被江天明拦住了。
老梁也对他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通神界，而是一处结界。也因此在开启通道前，江晓渔才会看了眼老梁。
其实就是在问他能不能行。
“为什么我们不进去？”
在来时，江天瀚已经对所有人解释过了。
明台郡的绣衣使最后去的地方就是这里。而且明州城的绣衣使赶到后，同样也用的是江晓渔上交的方法打开了入口进入了。
然后过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有人从里面出来求援。
这处结界是一个妖魔聚集地，据说其中空间之大不下于两个明台郡的大小。
明州绣衣使的人进去后，顺着明台郡绣衣使留下的线索一直朝前走。
最后到达了一处山谷，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明台郡绣衣使的踪迹。
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而且根据痕迹追索，有一部分找到了明台郡绣衣使的小队成员。
可惜的是，他们发现明台郡绣衣使的时候，妖魔也发现了他们。
于是且战且退，他们派人外出求援后。便使用了一种强大手段将结界入口重新封印。
只有江晓渔提供的那种手法才能重新开启通道。
“你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可是大伯说的明明是五品以下留在外面。我已经四品了！”江晓渔是真的想进去看看。
“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妖魔。你知道长老团那些人是什么境界吗？”
“武宗！”看着那并没有关闭的通道入口，老梁突然开口悠悠说道。
“什么？”
江晓渔没听清。
“超越一品，武道大宗师！”
江天明并不惊讶于老梁会知道武宗这个境界。毕竟他也走到了一品巅峰。
“但他们的状态不对！”
武者气血充盈，超越一品的门槛后，那时超凡脱俗，会有一个质的提升。至少有寿二百年。可那些人，最大的一个，骨龄都没超过一百三十岁。怎么可能都老成那个样子。
江天明猛然转头，眼睛死死盯着老梁。
“四，四叔，你们，你们这是？”
江晓渔没想到进结界的事还没搞清楚，这会儿四叔又和老梁起了冲突。
“你究竟是什么人？”
很明显，是关于老梁对长老团的评价，才惹到了江天明。
“怎么？你不知道吗？”
面对江天明徒然暴起的气场，老梁无所谓道，“武宗寿二百是最少的，而他们年纪最大的恐怕都没有一百三十岁吧？按理来说，还是正当壮年，却老成这副模样！”
“他们的情况我知道，可我要问的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和我是什么人有关系吗？”
“四叔，你，你这是怎么了？”江晓渔急得都火烧屁股了。
江天明看了眼江晓渔，然后解释道，“当今天下，武宗寿数只剩下一百五十年左右，已经是江湖公认了。”
“而他说的武宗寿二百。”江天明指着老梁道，“那是一千二百多年前，妖魔降世以前的武宗寿数。在那之后才逐渐变少。”
换句话说就是，江天明此时在怀疑老梁的来历。
毕竟武宗只剩一百五十年寿数这件事，已经快一千年了。老梁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怎么会用千年以前的常识，质疑当代之人？
“而妖魔，在这个层次，还是二百年寿。”
江天明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老梁也哑然失笑，原来是把自己当作妖魔了。
“不是的，四叔，你真误会了。老梁的来历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可以发誓，他真的没问题。相信我，四叔，好吗？”
江晓渔也是到这会儿才搞明白为什么，可正如他所说，真的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老梁了。
江天明看看老梁，又看了看江晓渔。
江晓渔不停的点头，眼神澄澈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