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十岁当家
“算了吧树哥，没多少活的事，你就别上手了。”
“再把衣服弄脏了，还不够麻烦的呢！”
见吕树要动手，王成赶忙上前制止道。
“撒意思？”
“这这是笑话我不会干吧！”
吕树故作是生气的怼道。
“嗨！我说树哥，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我还真就有点怀疑了呢。”
“你这都多少年没打过煤砖了，还真是不好说。”
王成也将起了吕树的车，脸上却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今天的吕树，才是他真正认识的那个吕树。
那个小时候带着他们一帮小伙伴，上山抓驹狸猫掏鸟窝，下地挖锅锅灶，烤土豆的吕树，好像又回来了。
这让成年以后的王成，笑着笑着，眼眶都微微有点泛红。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一个人活得容易。
这段时间给吕树帮忙，王成钱是没少赚，生活的改善也是一天天显而易见。
可唯独就缺了一点小时候伙伴之间的亲密。
“还敢小瞧我，我跟着我爸打煤砖的时候，你还在玩自己的鼻涕呢！”
吕树一点不给王成留面子。
直接脱了鞋，站在煤砖模子上，熟练地用脚后跟关上了模子后面的销子。
“愣着干嘛，装煤呀？”
“唉，马上就来。”
“真没看出来，树哥你多少年没干，还真是宝刀未老呀！”
王成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
赶忙铲了满满一铁锨已经和好的煤泥，倒入到吕树脚下的长方形模子里面。
吕树直接光脚站到已经盛满煤泥的模子上，用脚将煤泥踩平后，熟练地用脚跟刮掉四周多余的煤泥。
后脚跟轻轻一踢，销子自然打开。
然后撅着屁股，轻轻分开模子后，一块七八公分厚的长方体煤砖就做好了。
“王成，你这和煤的手艺不成呀。”
“水再多一点的话，根本都搬不起来呀！”
吕树将煤砖呈菱形摆放在煤垛上后，还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意见。
接下来，秦玉秀帮着浇水，王成和煤，吕树打煤，在三人快速的配合下。
不到半个小时，王成家门口的煤渣，就全部变成了煤砖码放到了煤垛上。
“饭做好了，王成你赶快招呼树哥和玉秀姐进来吃饭。”
三人正在外面就着水管冲洗，王成媳妇站在厨房门口喊着大家回屋吃饭。
“弟妹，我跟玉秀还有事，饭就不吃了。”
“不吃饭怎么能成，树哥你还跟我家见外不成”
听吕树饭都不吃，王成媳妇赶忙赶了出来劝说。
“那行，树哥你先忙，王成你有点眼力见成吗？”
“我先把火灭了，等你们回来再吃。”
一番推却之后，王成拎起吕树带来的袋子，跟在了他们身后。
不到两分钟，三人就站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土墙经过岁月的侵蚀，有的地方都已经形成小洞，隐约都能看见院里的景象。
两扇歪歪扭扭的破木板就是大门，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吱拗”
吕树推开院门，就往里走。
刚进门还没两步，他就愣在了原地。
正对着院门是一小块菜地。
菜地里杂草丛生，看不见一根蔬菜的样子，草高的地方，甚至都能没过大腿。
菜地后面是三间早时候盖的那种大瓦房，黢黑的墙壁和一处处破洞的房顶，看上去好像荒废已久的样子。
只有屋后飘起的一缕缕青烟，还在提醒着大家，这里还有人住。
“吴哥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吕树的记忆中，吴哥也算是花果园少有的能人之一。
泥瓦匠的手艺，那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心灵手巧的吴哥，自己家里破败成这个样子，简直就不可想象。
“哎”
王成满脸复杂之色，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三人循着飘烟的方向，刚刚来到屋后的拐角处时。
眼前所见的一切，又让大家迈不开脚步了。
火堆上架着一口铁锅，一个十来岁，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
一边用铁铲翻动锅里的食物，一边跑到远处的木板上，将切好的菜叶，一次次添加到锅里面。
见锅底下火不旺了，还得从边上添加树枝。
他的身边，还有一名五六岁左右，鼻子都快流到嘴里的小女孩。
不论小男孩干什么，全程都是拽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跑着。
看着小男孩翻动锅里的菜叶时，眼睛睁的很大，使劲地咽着口水。
“花花不着急，今天的饭一会就好了。”
“今天哥哥给你盛两大碗，一定让你吃饱饱的。”
小男孩摸了摸妹妹的头，像个大人一样的说着话。
小女孩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眼前的铁锅，使劲点头的动作，说明她听到了哥哥的话。
“哥哥，先先给爷爷吃饭饭”
“知道了，还是花花乖。”
小男孩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手上铲子翻动地速度更快了。
可他毕竟年龄太小，不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小女孩一边往火堆里添树枝，一边帮着哥哥擦汗。
不一会儿，俩人的脸颊就变成黑黢黢的，只剩下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呜”
边上的秦玉秀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角泪如雨下。
一把夺过王成手中的袋子，就往小男孩的方向跑。
“蛋蛋花花，咱们不吃这个了。”
来到跟前后，看着锅中黑乎乎一大片，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东西，秦玉秀就要端起来倒掉。
“不行呀玉秀姨，我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小男孩赶忙拉住秦玉秀的手臂，求起了情。
“好好好，玉秀姨不倒。”
“你们先吃这个。”
秦玉秀一边抹着眼泪，赶忙从袋子中取出两个碗口大的西红柿，给兄妹俩一人塞了一个。
“别愣着了，赶快吃吧，这里还多的是。”
“玉秀姨已经洗过了，干干净净的。”
看两人没反应，秦玉秀扒开了袋子，指着里面的各种蔬菜说道。
“妹你先吃，我给爷爷送过去。”
蛋蛋示意自己的妹妹先吃，自己小心地抱着西红柿，跑向正中间的那间屋子。
“造孽呀”
“让一个10岁的娃娃当家！”
看着蛋蛋的背影，王成又狠狠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