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受刺激后的选择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秦挽晚感到阵阵寒冷，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背后全湿透了。
坐在冰冷地面许久，直到感觉双腿被尖利的石块硌疼，她才挣扎着站起来。
秦挽晚拿着水壶，踉踉跄跄地走向一个被迷晕的老嬷嬷。
不一会儿，那位被冷水洒了一脸的嬷嬷幽幽地醒过来。
她惶恐至极，跪在秦挽晚脚边磕头认罪。
秦挽晚疲惫地摆摆手，吩咐她将其他人弄醒。
看着跪在地上的嬷嬷和侍卫，秦挽晚正色道：“如果你们想保命，回去后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众人连连磕头答应。
一个嬷嬷走过来，请示秦挽晚是否回宫，她命令马车前行，继续赶往翠微山。
天边阴沉沉，山上开始下着微微雨雪。
嬷嬷和侍卫们远远地站在远处，看着万宁郡主半蹲半跪在秦芝挽和苏敬晚夫妇的墓前。
这位郡主在墓前自说自话很长时间，但也没有起来回去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前去催促。
秦挽晚跪得两脚发麻，不得不换个姿势，收住两个腿，然后直接坐在冰凉的地面—她需要缓一缓，保证自己能站起来。
刚才全是吐槽芷芙夫人的话，她想起忘记跟秦探花夫妇打招呼了。
“秦大人秦夫人，小晚，你们在天上都还好吧？今天是除夕，特地来看看你们，也想跟你们说说话。”
秦挽晚用手帕擦掉即将掉落下来的鼻水，哽咽道：“小晚，自从你走了之后，我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我真的好想你。”
鼻子一酸，嘴唇一扯，眼前就蒙上一层了水雾。
“我总觉得在偷你的东西，这个身份这个财富原本都是你的。其实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回南境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可是我走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挽晚在墓前撒一杯酒后，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现在大家都想欺负我和太后，皇上、太子、芷芙夫人，还有褚元之。”
想到褚元之，秦挽晚心里又被刺痛了一下。
“他就是个混蛋，一路上对我各种撩拨，表现出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我承认我没出息。
可是人家有白月光，他们一见面就旧情复燃。你说，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尽遇上这些渣男。”
“我讨厌渣男！”她喃喃自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空气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现在，对我最好的就是太后。除了我父母和外婆，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对，太后让我想起我外婆。”
她又喝了一杯酒，眼泪刷就出来了，“我外婆，她在世的时候对我可好了。
在这里，也就太后对我最上心，可是很多人忌惮她却又想利用她……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她太后，绝对不会！”
喝得有些微醺，连秦挽晚都觉得自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扶着膝盖，费力地站起来，摇晃几下，终于稳稳站住。
她挺起脊梁，下巴微微抬起，神情肃穆，眼神透着坚毅和冰冷，“既然走不了，那我暂时不走。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有些事情得主动出击。
小晚，你们一定要保佑太后和我平安度过这一劫。”
言罢，她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然后将空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唬得嬷嬷和侍卫们立刻围了过来。
“回宫！”
秦挽晚冷冷地抛出这两个字后，逆着凛冽的寒风，甩开大步往下山走。
当日是除夕，京城内早已弥漫着过年的气息。
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趁店铺还开门，忙着购置年货，穿了新衣的孩子们拿鲜艳的风车和炮竹，嬉笑打闹着跑来跑去。
闷闷的炮竹声时不时在耳边响起，秦挽晚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和烦躁：过年的热闹，永远不属于自己，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
就在这时，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嘈杂声。
过了一会儿，一位名叫湛路的侍卫跑过来，隔着车帘说，前面有人发生争执，堵住了去路。
秦挽晚刚想说退回去，走别的道。
湛路有些支吾地说道：“是太子妃的弟弟朱悟化，他正在与御史范大人家的小公子纠缠。”
一听说是那个自称“未来国舅”的大白虫，她原本不愿意搭理，可是想到御史范大人不就是范世杰的爹，秦挽晚就不得不驻足静待。
她掀起车帘一角，偷偷向外张望，只见路中间围着一圈人，对着站在路中间的两个人指指点点。
秦挽晚定睛一看，发现面对她站着的年轻公子确实是范世杰。
此时，范世杰抱着双臂，一脸不耐烦，一双俊眼望着天边，根本不拿正眼瞧正在喋喋不休的朱悟化。
朱悟化见范世杰并不理会，摸着下巴着围着他走一圈，嬉皮笑脸说道：“冤家路窄，没想到我们正义无敌的范小公子回来了？怎么滴，遁走半年，又偷偷摸摸回来了。”
朱悟化故意把“偷偷摸摸”的尾音拖得很长，引得他的几个跟班哄然大笑起来。
范世杰刚想说什么，身边的小厮石头马上护在他前面，讨好的笑容铺满整张脸。
“朱爷、朱爷，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是我们不小心撞到您……”
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石头脸上。
“臭小子，你有资格跟小爷我说话？滚一边去！”
石头一边捂着肿了半边的脸，一边拦住准备动手的范世杰，低声说道：
“我的少爷，您就忍忍吧，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千万别让她老人家着急。”
石头安抚好范世杰后，转身又哈腰对朱悟化笑道：“朱爷说的对，小的唐突了，大过年的惹您不高兴，小的错小的错，您要打要骂随您！”
大白虫瞥了一眼被气得满脸通红的范世杰，重重往地上吐了一口，嘴边挑起一抹讥嘲的笑。
“范公子，你不是说，见小爷我一次打一次吗？现在小爷我就在你面前，来打呀？怎么不敢了？怂了，想当孙子了？啧啧！”
“有种你再说一遍？！”范世杰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大白虫低低笑着，三分滑稽，七分嘲讽，“你今天不做孙子，明日你爹就得做孙子！怕不怕？”
面对大白虫的百般挑衅，范世杰早已按耐不住性子，不顾小厮的劝阻，想挥拳出手。
“范公子，请住手！千万别脏你的手。”一声娇喝声越过人群，清晰地传入范世杰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