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离真相又近一步
范芸嫣当初布置褚元之的临时居住地时，在旁边的隔间做了一个小小的书房，里面文房四宝俱全。
秦挽晚走进书房，找出纸和笔。
“姐姐，你在做什么？”
“趁王爷不在，赶紧画出你师父的画像。你来描述，我尽量画出来。”
对于画画，她是毫无基础，也没信心，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原主师父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挽晚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刚才你也见过范大少爷，他在京城混得很开，如果把你师父的画像给他看，或许我们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自己去找了。”
小晚直呼是个好主意，对她又是一通夸赞。
虽然小晚说得很详细，但是秦挽晚竟然一笔都画不出来，急得额头冒汗。
在急躁和慌乱中，她无意中碰掉了案边上的包袱。
包袱是褚元之的，仆人刚刚送过来不久。
“啪”的一声，一根青色拇指大小的竹管掉了出来。
秦挽晚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张半开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中年妇人的画像。
“是师父的画像！”
小晚惊呼道。
画像里的人浓眉细眼，眉心有一点黑痣，表情严肃，整个人都散发出逼人的威严。
灭绝师太估计就是长成那样吧？秦挽晚暗想。
“小晚，既然有现成的画像，那我们就不用费劲了。”
“可是师父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王爷手上？”
经过小晚这么一提醒，秦挽晚也陷入沉思，而且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自己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或许他已经掌握到原主师父不少情况，日常的敲打和询问，不过是装模做样罢了。
褚元之为什么对师父那么上心？之前他三番五次地阻止她进京，后来又满口答应带她一同进京找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秦挽晚便开口问道：“小晚，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去京城做什么？她跟王爷是否认识？”
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小晚还是一问三不知。
秦挽晚对此十分理解。
按照小晚之前的说法，师父养大了原主秦挽晚。
但在十七年中，真正抚养她长大的是师父的仆人万婆婆。
师父为人冷漠严苛，平时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原主是想亲近却不敢亲近。
对于原主的身世，师父都会三缄其口，何况是自己的来历和过往，更不可能跟原主透露半句。
在小晚的记忆中，师父有本事有能力，每隔一段时间就出一次远门。
直到两年前，她出门再也没回来。万婆婆说，师父去京城办大事，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来。
至于去办什么“大事”，万婆婆没有吐露半句。不久，万婆婆也失踪了。
如果不是边境打仗，原主秦挽晚一定会乖乖地待在将军岭，等待师父回来。
但命运就是那么奇妙和无常。
边境不安宁，原主不得不离开居住地，没想到临行前被毒蛇咬死。
于静静穿越早了，竟然在原主灵魂还没完全出窍时就到了，以至于原主身体藏有两个人的灵魂。
“姐姐，只要到师父，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
见秦挽晚不停地在房内踱步，沉思不语，小晚连忙安慰。
“难怪褚元之会问，如果有一天彼此站在对立面会怎么样，看来他都知道这一切。”
“那他现在是敌是友啊？”小晚有些着急。
“目前来看，他还不是敌人，不过这个人心思缜密，不动声色，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不能太相信他就对了。”
接着，秦挽晚垂头丧气地哀叹一声：“不过这种被吊胃口的感觉太难受，谁能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用不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胡思乱想。”
屋外传来清朗的声音，秦挽晚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他什么时候到的？都听了多少？
褚元之冷着脸走进来，从她手上一把夺走画像，重新卷好放进那根小竹筒；然后走到窗边，抬手将所有的窗户都推开。
刹那间，房子盈满了桂花和玉兰花的香甜之气，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台，照亮整个房间。
褚元之走回书房案边坐下，手中摩挲着鹅卵石，慵懒地说：“想知道什么，现在就可以问。”
他如此直接了当，倒使秦挽晚无所适从，无从问起。
见她迟迟不开口，他微微一笑说：“你师父不是一般人，她现在是太子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在秦挽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走到窗边，双手搭在窗沿边，鹅卵石轻轻地敲着窗棱，发出哒哒地声音。
“而我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关注你师父了吧？”
褚元之说这句话，彻底让秦挽晚惊呆了。
她没想到褚元之说得如此直白，如此简单粗暴。
“难怪你一直打听我师父的情况。”
“不过你的嘴巴确实严实，还跟我装傻充愣。”
这可真冤枉死人了，自己对师父的名字都不懂，其他就更不懂了。
秦挽晚有些心虚地抿抿嘴。
“所以你不想让我进京，怕我成为师父的左膀右臂，对你造成的威胁就更大了是吗？”
“对，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你现在又同意我去京城？”
“因为我阻止不了你。”
“那你可以杀了我啊。”
刚说完这句话，秦挽晚就懊悔不已，凭什么觉得他不会杀她？
“姐姐，你……你说什么呀。”小晚急得语无伦次。
见到褚元之逆着光向自己走来，她紧张地往后退几步，蛮腰顶上一个木格子，一阵疼痛传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平稳气息。
当他那张冷冰冰的俊脸逼近时，她美丽的双眼还是流露出一丝慌乱。
“这是个好主意。”他眉眼间生出阴霾之气，语气冷得瘆人。
“怎么？你又怕了？”他忽然一笑，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真够幼稚的！”她气得有些发抖，恨声说道。
“怕死就会有生的希望。京城到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皇宫大院更是吃人的地方，我之前不让你去，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把小命搭在那里。”
褚元之尽量说得让她信服一些。
“你会有那么好心？”
“在远郡城，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救过我的朋友命丧黄泉。”
“谢了，我只是去见师父一面就回来，我才不趟你们的浑水；再说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秦挽晚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目前也不好说得那么明白。
“唔，有自知自明，孺子可教也！”他话锋一转，“既然我告诉你真相，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透露透露你师父的情况。”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秦挽晚说得很坦荡，一双美眸迎上褚元之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