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生气了
王其锐捕捉到秦挽晚的话外之音,知晓胡八喜没有生命之忧,只不过会受些苦楚,因此放下心来往军营外走去—他要亲自“押送”秦挽晚去见褚元之。
她加快脚步跟上,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那个孩子,我希望王将军能帮帮他,估计我这样一闹,他性命不保。”
王其锐倏忽停下脚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说:“你也知道?!”
“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为何那么上心。”王其锐无奈地说道。
“因为他是我学生,而我是他老师。”秦挽晚回答得干脆利落。
在她“短命”的教学“生涯”,这个叫潘凌云的十岁男孩让人印象深刻。
他喜爱读书、思维敏捷、勤奋聪慧,对秦挽晚教授的知识熟记于心。
对于这样的得意“门生”,她自然会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喜爱。
其实在秦挽晚的眼里,潘凌云身材单薄瘦小,性子温和安静,应该走科举入仕之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过着喊打喊杀的日子。
离谱的是,童军总兵胡八喜最看不惯柔弱斯文的读书人,因此不免对潘凌云这样的孩子严加管教,甚至故意加重操练力度。
看着他们伤痕累累的样子,秦挽晚虽然心疼,但是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能做的也只不过帮他们敷药疗伤。
自从知道胡八喜是裴嬷嬷的远房亲戚,她就怀疑繁星遇袭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曾经给她通风报信的潘凌云自然成为胡八喜报复的对象。
今日见到他如此对待潘凌云,秦挽晚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此,她对王其锐说:“这个孩子救过繁星和我的命,如果因为这件事被报复、被打压,甚至遭遇不测,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估计繁星也是这样想的。”
王其锐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放心,他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有我在,那孩子不会有事。”
说完,他迈开两条长腿,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这人怎么走路像风一样?
秦挽晚哭丧着脸小跑着跟上。
两人回到王府,直接来到褚元之的书房广月斋。
此时,褚元之正在仔细地擦拭一把利剑,面色阴沉。
王其锐将前因后果说完后,他停止擦拭的动作,提着宝剑慢慢走近秦挽晚,眼神冒着寒意和怒气。
她心里突突地跳,慌忙低下头。
但是宝剑划在地面发出的声音不断刺穿她内心的防线。
褚元之在她面前站定,周身散发出来的巨大压迫感让人窒息。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褚元之的语气冷得像冰。
他真的生气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秦挽晚心里胡猜乱想。
“我并无此意,王爷。”
褚元之冷笑一声说:“那你去操练场作甚?难不成是替本王练兵?”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默不出声。
他举起宝剑仔细端详,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扰乱军心是死罪。”
“民女愚昧无知,不知道那是死罪。民女只知道,如果被人肆意欺辱,必定要奋起反抗。”
褚元之脸色微变,沉默许久才沉声说道:“本王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强出头,做好自己本分,否则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秦挽晚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下意识地将嘴巴紧紧抿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抬头望向褚元之,眼中有一层湿雾,带着少许哭腔说道:“民女知道自己的本分。保护学生、保护我自己就是我的本分。
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凭什么就不能反击伤害我的人。”
褚元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其锐不断地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不曾想,秦挽晚并没有刹车,而是凭着一时意气继续混乱地大说一通。
“民女本不该妄议王爷的军务,但今天想冒死建言几句。我素闻王爷治兵严厉,然而出现崔九条、胡八喜这样的兵痞,极大损害雍南王大军的形象。
另外,这些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本来就很可怜,对他们应该更加爱惜才是,现在反而往死里虐待他们,再这样下去,谁还为王爷您卖命呢?”
“哐当”一声,褚元之将手中的宝剑扔在桌上,惊得王其锐赶紧低下头,秦挽晚也将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自以为是!你怎么敢对本王横加责难。”褚元之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手指着秦挽晚,气结说不出话来。
“小晚,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我怎么又冲动了?!救命!”
看着南境之主被气得失去往日的“风采”,秦挽晚彻底清醒。
她向小伙伴求救,但对方再次“隐匿”,不做任何回应。
眼看事情发展到不可预知的地步,王其锐赶紧出来灭火。
“请王爷息怒,秦姑娘只是无心之言,并无冒犯之意。况且胡八喜确实想对秦姑娘和潘凌云用强,属下赶到时,他正要鞭打秦姑娘,那孩子也快死了。”
褚元之这才转过身,看了看妆容有些凌乱的秦挽晚,脸色也缓和不少。
“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离开忘忧楼半步。下去吧!”
他的语气仍然冰冷无情,显然还在气头上。
从广月斋出来,秦挽晚越想越后怕,想想自己不仅得罪胡八喜这样的小人,还惹怒到心高气傲的褚元之,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王其锐见秦挽晚低头不语,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以为是被吓着了,连忙安慰她说:“你不要怕,王爷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只是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和王爷说话,要是别人,早就人头落地。”
“好,我记住了,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秦挽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充满感激地对他说:“还要谢谢你,对我们一直都那么照顾,我铭记于心。”
王其锐摆摆手,抬腿便走了。
“姐姐,你决定了吗?”
秦挽晚表情清冷,坚定地说:“那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