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充满干劲
军营内有上百名儿童士兵，年龄大约在八九岁左右。
原本，那些小士兵是在街上流浪和乞讨的孤儿。
为了解决流浪孤儿的生存问题，褚元之下令建立大恩堂，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
为充实雍南王军队的后备力量，他们每年精选一批合适的男童送到军营进行训练和培养。
长大后，这些孩子通过建立军功，可以一飞冲天，彻底摆脱之前的底层环境。
在褚元之的理念中，要成为优秀的将领和士兵，必须接受一定的教育和感化，否则打不赢战争。
为此，他在营地建立一个教习所，名叫明理堂，一天开设六节课。
上百名儿童士兵轮流上文化课。
对于新来的女教书先生，那些半大的孩子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新奇。
刚开始，他们小心翼翼不敢说话，课堂上更是无人敢捣乱，似乎害怕这位难得一见的女先生会被吓跑一样。
后来，他们又发现，这位女先生讲课的内容不是枯燥无味的“之乎者也”，也没有强迫他们去背诵拗口且不知其意的文章。
她教授的东西丰富多彩，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奇闻异事，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或不敢想象的人、事件。
最特别的是她的讲课方式，触类旁通、引经据典，生动形象，理论联系实际，没有古板的说教和严厉的要求。
渐渐的，每天去上秦先生的课，成为这些小兵们最期待、最快乐的事情。
秦挽晚看着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如此弱小和辛苦，自然感到心酸和同情。
因此除了教习外，她能在生活上关心一点是一点，能宽容一些算一些。
这些孩子在她身上得到一丝温暖和爱意，变化也很明显。
但是不久，小士兵们军事训练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根本没时间来上课。
即使来了，每次看到他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样子，秦挽晚也不忍心上课，能让他们多休息就多休息。
后来，她悄悄跟王文武打听才知道，原来童军总管胡八喜认为，小士兵们需要加大训练，迎接一年一度的考核比赛。
看着训练场上那些被折磨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秦挽晚忍不住去找胡八喜谈谈，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按照之前的时间安排，允许他们去上课。
但是那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人眯着细线一样的小眼睛，上上下下扫了秦挽晚许久。
他用一条干枯的草根不停地剔着那满嘴黑黄的牙，吐出几条小肉丝后才开口说，那是上面下的命令，没办法改，有什么要求自己去跟王爷禀报。
说完，他“咳咳”两声，吐出一口浓痰，拿起鞭子往小士兵的队伍中走去。
秦挽晚知道，这次交涉失败了。
那天结束工作后，秦挽晚和繁星在军营门口等待王府小厮拉马车过来。
突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面前。
这时，跳下来一个小厮，放下一个小凳，请她上车。
正在奇怪之时，里面传来了褚元之的声音：“上来吧，顺路一起走。”
秦挽晚想都没想，立马跳上去，因为她恰好想找他聊聊。
在车内，秦挽晚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褚元之先说话了。
“秦姑娘真是了不得，听说那些小士兵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给那些小士兵说的那些奇闻轶事，本王是听也没听说过，有机会也给本王授课授课，如何？”
她不想揣测他现在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连忙说道：“王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正好碰上，想跟你汇报一下我的想法。”
说完，她从袖口中拿出两张纸，第一页纸的上方标题写着“教学改革方案”，两页纸写满了自认为比较适合这个年代的教学理念和想法。
趁着褚元之认真看文的空档，她进一步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因材施教，按需教育。
一个地方想强盛起来，不仅仅需要士兵，更需要农工商等这方面的人才。
何况现在边境争端已经平息，现在该是休养生息，致力于生产之时，非常需要各方面的建设人才。
那些孩子各具特点，各有特长，各有所好，所以应该我们根据他们的特点和兴趣分别培养。
相信不出十年，南境的各类人才将层出不穷，到时候王爷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呢？”
褚元之手中拿着“方案”又仔细看了看，沉思许久才说道：“想法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秦挽晚那两只杏仁般明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和焦急地望着他。
被一名年轻女子如此大胆，毫无顾忌地盯着，褚元之脸上闪现出一丝慌乱和不自在。
他将那两页纸折好，夹入一本公文内，慢悠悠地说道：“想法确实独特，但是这个事情做起来没那么容易，你确信能做得到吗？”
秦挽晚释然一笑，直说可以，只要有王爷允许和支持，怎么样都去试一试。
褚元之将点头笑着说：“假如你是个男子，本王必定请你当南境的宰相。”
秦挽晚眉开眼笑，也不计较眼前这个男人的夸奖是真是假，是讽刺还是肯定。
“但是现在孩子们训练时间过长，您能不能跟总兵说说，让他们多分点时间给我呀。”
褚元之轻声一笑，“这有何难，你去跟王其锐说说便可。”
第二天，秦挽晚惊喜地发现，她的课堂时间又回来了，那些小士兵的上课时间又恢复如从前。
由于得到褚元之的认可和支持，秦挽晚干劲十足，投身南境教育改革事业的热情熊熊燃起。
然而，当秦挽晚醉心工作时，一种悲伤和抑郁的心绪萦绕心头。
她知道自己这些天忙于“教育事业”，没时间理会小晚，所以备受冷落的“它”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小晚乖，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再好好陪你聊天。”
秦挽晚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忙不迭地安抚“它”。
“你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而且你好像忘记我们的目的。”
秦挽晚呵呵笑起来，不以为然地说：“能出什么事？我只是想在做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如果成功了，那我必定会被载入史册。
至于我们的目的，姐姐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事急不来，还要继续等机会。”
小晚无可奈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