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氛围有点尴尬
次日，褚元之派人传来口信，让秦挽晚早点去军营，熟悉一下场地。
刚出门，坐在马车上的秦挽晚就异常兴奋，贪婪地呼吸着街上飘出的各种烟火气息。
小吃货繁星小嘴吧啦吧啦地介绍哪里有好吃的，为什么好吃，引得她一直伸长脖子，咽着口水看着一摊摊美食从眼前滑过。
她困在王府大院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向往着自由，哪怕是逃亡，都充满着无限的诱惑。
小晚却紧张得多，自从遇到崔九条后，“它”对士兵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现在要去军营，它害怕得静默起来。
到了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前去通报，很快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士兵。
秦挽晚定睛一看，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那个小士兵就是在她逃亡时，对她奶凶奶凶，最后被逼无奈将战马借给她的人。
这个叫王文武的小士兵也认出秦挽晚，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艳和讶异，最后满脸通红地请人入营。
南境军营非常大，五座山围成的一片宽阔的平地就是训练场。
营地四周建有一排排房屋，房前屋后树木成荫。
平坦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正在进行操练，教令声、叫喊声和踏步声沸反盈天。
但是秦挽晚和繁星的出现，让原本高亢的声音变得低弱不少。
她们所经之处，很多士兵全都停下来行注目礼。
有些士兵呆若木鸡，目光死死黏住那两个年轻俊俏的姑娘。
就在她们觉得尴尬的时候，一个洪亮而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炸起：“都在干嘛呢，再不认真操练，每个人都要加练一个时辰！”
吓得所有士兵重新投入操练中不敢怠慢。
“是我哥哎！”繁星兴奋地说。
循着她的指向，秦挽晚果然看到穿着盔甲的王其锐。
他正站在高高的点兵台，威风凛凛地监督士兵们操练。
秦挽晚不禁感慨：“你哥真威风，成亲后更稳重了。”
繁星听了面露得意和自豪之色。
“王爷站在上面那才叫威风，在南境没人比得上。”
一直沉默的王文武忍不住说道，繁星也点头称是。
那个腹黑爱损人的王爷很威风吗？秦挽晚偷偷撇嘴暗想道。
很快，他们穿过操练场，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建筑。
房内端坐一位胡子花白，身材瘦小的老先生。
他两眼微眯，晃头晃脑读着什么，有一两名孩子正在认真跟读，其他十几名小童追逐打闹，场面堪称“车祸现场”。
秦挽晚忍不住掩口而笑－果然熊孩子是不分时代的。
王文武大声咳嗽一下，孩子们像猫见到老鼠一般，吓得纷纷赶紧归位。
那位老先生像抓住救命稻草，擦着汗颤巍巍迎上来，口中不住地说：“总算来了，总算来了。”
他捡起桌上一本书，夹在腋下，拱拱手就走了。
速度之快，让秦挽晚都没来得及说任何话，了解到任何信息。
之前，她从繁星口中得知，军营设有私塾，专门教授年龄小的童子军以及愿意学知识的将士。
聘请的先生是宾州饱读诗书的名士，只是这位名士以年纪大、体力不支为由请辞多次，最近才被王爷允许“解甲归田”。
秦挽晚是年轻姑娘，褚元之认为只适合教授小童，所以军士们的课堂算是停办了。
按照教学规律，接手一个班级之前需要好好了解班级学生的情况，但是那位教书老先生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对于教书，秦挽晚没有任何经验。
但毕竟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加上高中、大学的锤炼，她还是有信心应付一下的。
站在讲课台上，面对那十几张稚嫩的面庞，以及一双充满好奇的双眼，她先是作自我介绍，然后让每个学生写出自己名字，再作自我介绍。
一堂课下来，她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十五个孩子，只有三个孩子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她不禁为褚元之办学初衷感到悲哀。
“老师”这个称呼意味着责任，秦挽晚决定用点心，尽自己所能教会孩子们更多知识。
她发现前面的教书先生留下的课本实在匮乏，主要是四书五经，根本不能引起孩子们的兴趣。
思虑许久，秦挽晚决定去王府的书房借阅和抄录一些孩子们感兴趣的书籍和内容。
在征得云秋的同意后，她总是趁着褚元之不在的时候，进入书房抄录教案，然后再悄悄离开。
有一天，秦挽晚听说褚元之将待在军营不回来了。
她吃过晚饭，便一头扎进书房，并打算整晚就待在那里，尽可能多抄一些。
平时来去都比较匆忙，因此她也不曾品鉴和观赏褚元之的书房。
如今，她没有那种紧迫感，所以抄完一段后，看一会儿书，再抄一段后，又去找自己喜欢的书本。
不知不觉，夜已三更，秦挽晚也抄到足够教授好几天的内容。
秦晚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决定去找那本《孤山双情记》。
这是她刚刚无意中瞥见的一本生活传记，讲述的是骆国名士陆岸和她妻子住山中的点点滴滴。
书中内容妙趣横生，生活味十足，是了解骆国文人生活日常和乐趣的最佳读物。
那本书被放置在书架的最高处，秦挽晚踮起脚尖还是差那么一点。
她不想再折返回去找矮凳，只好再使劲往上伸手。
可惜再怎么费力，她的指尖还是无法够到那本书。
这时，一只大手轻松地把书拿了下来，一股淡淡的，类似皂角和木香地味道慢慢渗入鼻尖。
她吓得立刻转身，但是幅度太大，差点撞在那个人的胸口。
秦挽晚抬头一看，一张俊秀的男人脸逼在自己面前，深邃而有神的眼睛正在俯望自己。
书架之间距离很窄，褚元之的身材高大，当秦挽晚转过身，两人之间几乎是贴在一起。
褚元之没想到她会转身。
这下子，两人四目相对，温暖的气息直扑到彼此的脸上，轻轻的、痒痒的。
他轻轻地咳一声，走开了，白皙的脸上微微发红，耳朵都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秦挽晚尬尴地站在原地，做了两三次深呼吸，定一定神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