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够腹黑的
回房关好门，秦挽晚才对小晚说出自己的发现：那个黑衣大汉就是曾经出现在将军岭的“黑塔”人。
当时他让手下驱赶夜国的五个贼人重新回到院内，然后自己护送一辆马车先行离开。
她可以肯定，马车里的人就是雍南王褚元之。
他们不知道秦挽晚当时就藏在地下室，还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这位王爷已经把我们的情况摸得透透的，我还在他面前故作神秘，真是太尴尬了。”联想到之前撒的谎，秦挽晚恨不得找个洞口钻进去。
这个男人真是太腹黑太可怕，她不禁摇头感叹。
“他时不时问起你师父的情况，这说明他很想了解但又无从了解。”
“师父不喜欢与人来往，日常的生意交往都是万婆婆出面或打理，所以他们无法从其他人知道师父更多的消息。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打听师父的消息呢？”小晚陷入忧虑和沉思。
“可能他觉得你师父有治世之才，想请她老人家出山。”
秦挽晚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小晚忧心忡忡，她只好避重就轻，安慰几句。
其实，她最怕褚元之派人去搜查宅子，挖出地下室，没收那个大盒子，那简直是杀人诛心。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那个隐秘之地被发现，褚元之也不用费尽心思各种打听，更不必请她治病，因为地下室的资料线索如此丰富，药物够他们用十年的。
临近傍晚，褚元之差人来请秦挽晚前去送药。她拿上东西就往春明阁赶。
褚元之气色好了不少，在小晚的指点下，秦挽晚减少了药量。
汪御医对“脑残丸”的药效赞不绝口，众人对她的态度更加恭敬和感激。
等御医们退下去，秦挽晚再次提起离开江城的要求。
褚元之迟疑一下，说不着急，再等几日。因为他们准备拔营返回宾州，到时候可以一起走。
作为南境的首府，宾州是这区域最发达、最繁荣的地方，也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现在褚元之让她随行前往，能省下盘缠不说，还不用担惊受怕。
但想到伴君如伴虎，秦挽晚还是婉言拒绝，说自己急着要去京城，所以不敢再继续耽搁。
“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跟本王同行。”
褚元之脸上浮着笑意，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忽然，他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本王收到夜国送来的求和书，你认为接受还是不接受。”
说完，就让人将求和书送到秦挽晚手上。
干嘛要问我这个？
心中有疑虑，但她还是大概扫一眼里面的内容—没有要求割地赔款，不需要进贡，只是希望开埠通商，进行商业贸易。
“你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看到秦挽晚欲言又止的样子，褚元之说道。
“如果没有损害国体民利，答应了又何妨？一来两边交战和对抗已经多年，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正好可以休养生息；二来夜国虽然战败，但是实力尚存，继续打下去你们也讨不了便宜；第三，当初夜国挑起战争，主要是因为你们不愿意放开边贸，正好利用这次机会给彼此一个台阶，换取两国和平。”
秦挽晚暗暗庆幸之前做了功课。
“打开大门，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他们会趁机渗入南境，还会偷走各种技术，买走大量铁器，甚至是兵器。”“黑塔”雷鸣忍不住说道。
这种闭关锁国的想法害死人啊，秦挽晚扶额感叹。
“说句得罪的话，夜郎自大只会固步自封，他们也有很多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打个比方，为何你们会在大象军队面前吃亏？因为你们过于高傲和自负，导致信息闭塞，没有探听到第一手情报；
其实生活在边境或者经常与夜国人打交道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秘密；所以接下来我觉得南境不仅要和夜国握手言和，还要对边境和边民实行安抚政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凭借现代记忆，秦挽晚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主要内容阐述一遍，又将闭关锁国危害列数一通。
等囫囵吞枣说完，她发现褚元之的脸色变得很严肃，王其锐和雷鸣面面相觑，惊讶得合不拢嘴。
“姐姐，你要闯祸了！”小晚着急地说。
在南境甚至在整个骆国，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秦挽晚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其他人都惊吓不已。
“是不是要完犊子了。这下怎么说得清？”
她后悔不已，暗骂自己只顾一时嘴爽，竟然将褚元之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来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褚元之轻笑一声，打破了冷场。
“秦姑娘能力非凡，见多识广，对国与国之间还有如此见地，让本王大开眼界，南境需要姑娘这样的人才，所以想重金请姑娘入幕王府，做南境第一女幕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褚元之的话像个炸弹一样，炸开了周围。
秦挽晚暗暗松一口气，没想到不着边际的几句话，竟然能唬住他们。她不顾小晚的反对，灿然一笑，便应承下来。
走之前，还特意询问所谓的重金是多少银子，让王其锐再次贡献出尴尬的表情。
秦挽晚走后，褚元之的脸上渐渐失去笑容。
他拿出两张画纸，每张纸内的人不论是样貌还是神情，都很神似，只是京城急送过来的更为清晰和精巧一些。
画上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面容秀丽，五官端正，神情威严，眉心还有一颗淡淡的朱砂痣。
她的见识已经非同一般，芷芙夫人肯定不同凡响；太子有她辅助，京城那边恐怕要掀起不小风浪。
褚元之满怀心事，仔细收起画像，同时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住秦挽晚，为他所用最好，如果她拒绝，那只好采取非常手段，阻止她前往京城。
他吩咐雷鸣再次前往将军岭，仔细搜查芷芙夫人的居所，看看是否还有别的线索可查，务必将这位神秘的夫人彻查到底。
随后褚元之又告诉王其锐，转告夜国使者，那份求和书，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