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男子学堂
“那天你在睡前嘟囔了一句男子学堂,我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便去同郑俞商量,郑俞也很是同意。”
哦,原来不是我与妻主心有灵犀,而是妻主听见我说的话了,沈宣又有些失落。
“现在男子学堂正在建设之中,还需两个月才能建好,郑俞说可以先宣传,但是咱们镇上没有男先生,也没有男子学习的先例,所以我想……”
“所以妻主想把我的事情告诉大家,然后让大家以我为例子,这样的话以后镇上的男子学习也有了说法。”
沈宣甚至都没有询问,直接接过路玉未说完的话语,语气肯定地开口。
“对,我是这么想的,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的同意,毕竟这件事公布出去的话,百姓们肯定会议论的。”
路玉对于沈宣能说出自己所想并不惊讶,毕竟二人心意相通,可这种事情路玉也不敢替沈宣做决定。
毕竟他前几天还被谣言所困扰着,若是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肯定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议论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可镇中确实没有男先生,以后学堂开放,母父们肯定也希望有一个男先生,毕竟人们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沈宣识字读书又会作画,由他来担任这个男先生确实是很好的办法。
“我当然同意啊。”沈宣想也没想就开口同意了。
见路玉在一旁皱着眉头,沈宣知道路玉在担心什么,靠在路玉身上,声音绵软地开口,“我连之前的谣言都经历了,这种事情不算什么的。”
“况且我是真的希望能有一个男子学堂,我也想出一份力。”
“好,那妻主支持你,你放心,郑俞会派人控制这些言论。”
“妻主,有你在,我不怕,我信你。”因为你会永远保护我。
真好。
“妻主,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妻夫不必言谢。况且,这也是为镇上百姓做贡献的事情,我同你一样,很乐意的。”
夜深了,二人相拥睡去。
第二日不到中午,镇中就传遍了,原来那个卖书画的宣先生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而且还是路玉路大夫的夫郎。
这一消息在镇中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男子学习读书,而且还写字作画,实乃惊世骇俗的天下奇闻。
可有了之前传谣言时郑俞的袒护帮助,这次镇上的百姓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多数都在夸赞沈宣虽为男子但书画笔墨丝毫不输女子。
路玉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郑俞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派上用场。
“原来宣先生就是我们宣儿啊,阿福,你们都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顾逸拉着沈宣的手,嗔怪地看了一眼阿福。
“你可别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
“怎么会,我也同为男子,自然知道你的苦衷,怎会怪你们。”顾逸将阿福的手也拉在手里,“而且,我比你们都小,你们就像是我哥哥一般,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照顾我。”
“我只是没想到宣儿你如此有学识又有文采,光是看那些画,我便已经觉得够好的了,再看那画上题 的诗词,那意境,我真是羡慕死了。”
“逸儿怎得骗我们二人,你若不识字怎会看懂,你若不懂诗书又怎会理解我诗里的意境?”沈宣笑着惩罚似的拍拍顾逸的手。
“这些日子说是我们照顾你还不如说是你一直在为我奔波,为了我,你独自一人去请镇长、出主意。”沈宣的眼里满是感激。
听见这句话,顾逸忍不住笑了起来,“郑姑娘又不是洪水猛兽,我独自一人去见他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郑姑娘?”沈宣重复了一遍,“原来逸儿和镇长已经这么熟了。”
沈宣注意到顾逸在提到郑俞时眼睛里不自觉散发的柔和,有了猜测,很是惊喜。
“也没有很熟,只是接触了几次。”
被沈宣挑明指出,顾逸有些慌乱,视线飘忽不定,回避着与沈宣的眼神交流。
他太害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他太高傲又太自卑了。
从小生活在优越的家境,有着优渥的生活,身为全家最受宠的公子,学习各种知识,骨子里的高傲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可突逢变故、家中遭难,沦落青楼,他时刻提醒自己他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个受众人宠爱的公子了。
而是永远永远的成为了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卑微的卖艺的男子,与青楼里的这些人无一不同。
呵……成为了连曾经的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多么可笑啊!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的姐姐就在镇上寻找自己,他也不敢去认了,他自卑,为这个身份自卑,为这段过往自卑,为这段抹不去的记忆自卑,他觉得他不配去认识青楼以外的人。
终于跨过了自己的那道坎,与顾以彤相认,却也不敢再得寸进尺,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他甚至觉得他连一个普通的女子都配不上。
可他也看不上那些其她女子,也许他这一生,就该孤独地生活,能找寻到自己的姐姐他已经很幸运了。
沈宣发觉顾逸回避自己的问题,而且心情不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话题,继续聊一些二人都识得的书画。
二人倒真有一种遇见知己、惺惺相惜的感觉。
阿福不懂这些,就去前厅帮她们干活。
“诶!小心!”
阿福正在专心地擦拭药柜,刚要抬头,就听见顾以彤在身后大喊一声,以为是头上有东西要掉下来,吓得缩着脖子僵在那里。
顾以彤飞速跑过来踮起脚、抬高胳膊,将摇摇欲坠的药盒扶住。
阿福确认自己没有危险了,缓缓抬头只见药柜的其中一个格抽开后没有被合上,幸好被顾以彤扶住,否则定要砸到自己的脑袋上。
刚想要抬头向顾以彤道谢,就见顾以彤将药盒抱在怀里,仔细检查着里面的药。
一边检查还一边嘟囔着,“还好没掉,这里可都是我最最珍贵的药材,要是掉了肯定全都毁了,我还得花多少钱啊。”
阿福未说出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原来我的脑袋还比不上这一盒药材重要!
“这是怎么了?”路玉听到声响,走了过来,见顾以彤抱着一盒寻常的草药心疼钱,很是费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说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阿福,瞬间福至心灵,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顾以彤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怕阿福被砸,明明盒子里的药材不值多少钱,可她却在救了阿福之后不敢承认,装作自己是心疼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