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震动

    叶枫一路都是迷糊的，走路完全是本能，大脑已经罢工了。后劲上来，压力成倍递增，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边缘。还好后面没再有人要跟他耍拳斗刀，也没有一个老头在等着他。小区的保安已经认得他，虽有震惊疑惑，却不敢阻拦。凌灵看他凌晨还没回，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却倔强没去找他，只是还在楼下学药，心猿意马，无非就是等叶枫。

    叶枫回到凌家见墙就扶，大厅里还亮着灯，勉强还认得凌灵。凌灵见到一个血人，差点没惊叫出声来，赶紧跑过去扶他，问他怎么了。

    叶枫说话已经走音说：“没事，别碰我，我脏。”

    凌灵还是要扶他说：“怎么这么多血？你干嘛了？”

    叶枫说：“都他们的，我没事，不就是要打架吗，再来一路我也不怕他们，不在话下，不屑一顾，不值一提——”

    凌灵说：“谁？你跟谁打架了？”

    叶枫摇摇头，想着也冤，不知道是谁就打了架。凌灵要扶他坐沙发，他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没有坐下去。口渴了，去饮水机那找水喝。凌灵看他要拿杯子，赶紧给他装了一杯水，怕他把杯子打了，拿着给他喝。叶枫扶着墙角喝完了一杯水。

    凌灵说：“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乱来吗，怎么又弄成这样？”

    叶枫说：“不是我要乱来，是他们乱来，他们要捅我刀子，我站那给他们捅，我不，这个不能答应你。一百岁我还挣扎呢，别说现在这么年轻，我干一个够本，干两个起赚，我不吃这亏。”

    凌灵说：“喝成这样还打架，你有没有事的？”

    叶枫拍拍胸膛说：“我谁啊，我怎么会有事，我没事，他们有——你干什么？”

    凌灵打了他一下说：“别动，衣服脱了我看看，神志都不清了，谁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叶枫也没敢真用力推她，被她撕扯着脱了上衣。凌灵前后看了看，没有淤青，没有血迹，只有一个清晰的骨架，跟没吃过饭似的。看他平时胡吃海塞的，也不知道东西吃去哪了。

    凌灵说：“腿有没有事？”

    叶枫扯住了裤头说：“没事，这个不能给你看了，我腿长，怕你嫉妒。呀，我忘了换鞋了。”

    凌灵又打了他一下说：“你还知道换鞋，别动，都进来了还说这个。”

    凌灵蹲下去隔着裤子检查了一下他的腿，没发现有异样，也没见他喊疼，猜测应该是没事了，这才放下了心。叶枫脱了鞋，扶墙回去想睡觉，看到那个被窝实在躺不下去，要是院里那门板床就算了，可这是凌家，这样很不好。叶枫强撑着找了套衣服，又扶墙出去了。

    凌灵说：“你干什么去？”

    叶枫说：“你别管，睡你的。”

    凌灵怎么能不管，跟着他去，直到他进了洗澡间。也不知道他醉没醉，还记得洗澡。叶枫脑子完全不听使唤了，就是肠胃太好，没有一点想吐的意思。凌灵等了一会，只听见水声，没见他出来，按照他的速度应该出来了，赶紧问了一声。叶枫手脚迟钝了，还在洗，听力也减退，没听到她喊。凌灵赶紧敲门。

    叶枫不耐烦说：“干什么，等一会。”

    凌灵说：“怎么这么久，你行不行的？”

    叶枫不管她，还是按照固定程序洗完了才出来。眼睛睁不开了，一睁开就天旋地转。他闭上眼睛扶着墙，跟着墙回去。凌灵看着很滑稽，虽然有伤人品，还是忍不住笑了。

    叶枫一路念叨：“你们这帮孙子，明天我看不到车，没有十箱真酒，我就喝完一箱真酒，一路杀过去。反正酒后不算闹事，人挡杀人，车挡烧车，非杀得你们屁滚尿流落荒逃出青山城不可。你们这些王八蛋，龟孙，跟我来阴的，恐吓我是不是，咱们直接来真的，别恐吓，有个屁用。来真的你们也不行啊，你们就一坨狗屎，连老头都来了，你们没有人了——”

    凌灵听着不对劲说：“你要杀谁？车怎么了？”

    叶枫说：“我要杀谁，谁把我惹毛了，我就杀谁，我管他是谁，老子在乎谁，都来，我一起灭了——你别管，明天就知道了，别烦我。”

    叶枫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里，一头栽到床上，妥了，管他天王老子请不请，老子自睡两米床。

    凌灵拿来吹风机，把他的头顺到边上说：“枕头都湿，你也不怕生病，干嘛要喝这么多。”

    叶枫推开她说：“别烦，别动我，一会床跑了。”

    凌灵说：“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叶枫说：“你安静点我就不难受了。”

    凌灵不管他，还是给他吹头发，头发吹干，他也睡着了，失去知觉那种。凌灵给他换了个枕头，看他瘦不拉几的，头还挺沉，气得她牙痒痒的，还要本小姐伺候你，太过分了。她不记得叶枫是她的救命恩人，叶枫昨晚还伺候她来着，女孩子就是这种神奇的动物。一个没忍住，她还给了叶枫一个轻轻的耳光，暗想这张脸以后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女孩子。

    看他毫无反应，猜测酒精已经把他全麻痹了，刚才检查腿不知道是不是也存在这种误判。为了安心，虽有诸多不便，她还是战胜了心理作用，鼓起勇气扒掉了叶枫的裤子。叶枫内裤没穿好，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过都看到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也不忸怩，还翻过背后给叶枫检查了一番。万幸，整个浑身上下都没有毛病。这一身血，喝成这样，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不得不承认他确是神人。

    凌灵给他开足了空调，盖好被子，关灯，没敢关门，生怕他半夜有什么事。他那套衣服可能还有其他作用，也不敢扔，连鞋一起收到了一个纸袋里。夜很深了，她也困了，就回去睡觉，也是开着门睡的。

    第二天，天刚擦亮凌老板的手机就响了。凌老板看了一眼来电名字，是牛刚打来的，牛刚是青山城的治安队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接听了电话。

    牛刚说：“凌老板还没起呢，整个青山城都晃了，您还睡得着，真是厉害。”

    凌老板莫名其妙说：“发生什么事了？跟我有关系吗？”

    牛刚说：“明人不说暗话，上面就让我问问你，那小子什么来路。”

    凌老板说：“谁？小叶？你们问这个干什么？他怎么了？”

    凌老板一听到那小子就联想到叶枫，可见叶枫在他心里的份量。

    牛刚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凌老板说：“咱们也不算是生面，牛队长干嘛这么大火气，我昨晚一觉睡到现在，既然你不肯说，等我了解清楚再给你打。”

    凌老板说着就挂了电话，什么玩意，跟我来这套，你算老几。牛刚比他还生气，本来想拿上面跟他说事，杀杀他的威风，没想到他用怀柔战术，不过再打过去肯定失威了。好吧，凌老头，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