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论道

    叶枫喝了一杯说：“考砸了，烦得很，你们能不能也带我到山上去散散心？”

    方越说：“别开玩笑了，你级别不够，上不去。”

    叶枫说：“我知道我级别不够，但是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难道连你方大公子的面子都使不开了吗？不能吧。”

    方越说：“要说你还真够贱的，一下就把我将死了。你真的要上山？”

    叶枫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方越说：“真要上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有些难处。你知道的，山上随时都会有危险，当然理论上跟着我们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但就怕万一，万一我怎么跟凌大小姐交代？”

    叶枫说：“这关她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们录一段。”

    几人都把手机拿了出来，调到录音状态。

    叶枫说：“我是凌叶，我现在是自由的，没有任何外力逼迫我说这些话，是我自己要说的。因为考砸了，心情很不好，想跟他们到山上散散心，没有任何人逼迫利诱我，完全是我自愿要求他们带我去的。如果在山上遇到生死抉择，他们必须要放弃我，或者我自己不幸有什么意外，反正就是有什么万一，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命不好，不关他们的事，谁也不要找他们的麻烦。本人在此特别声明。”

    叶枫说完，几人都重复听了录音，声音很清晰，完全没有毛病。

    叶枫说：“现在好了吧。”

    方越还是有些为难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毕竟是文修。”

    叶枫说：“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带我玩了呗，怕我拖累你们。”

    方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组队上去，不是个人行动，团队没有这么容易拖累的。”

    叶枫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咱们这喝酒的交情，带我长长见识都不行吗？我算是看透你们了。”

    方越说：“这说的哪里话。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再拒绝就没意思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叶枫说：“明天？这么快？”

    方越说：“已经算慢了，本来今晚就要出发的，这不舍不得你吗，再晚估计连口汤都轮不到我们喝了。”

    叶枫说：“也是，那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方越说：“不用，我们有团队，东西他们已经打点好了，明天我们直接出发就行。”

    事情敲定了，他们就喝酒聊大天，逮什么吹什么，也没个边际。这酒局本来就是为叶枫设的，目的就是要找回场子，后半场本来为叶枫安排了保留节目，但是叶枫要上山，方越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喜欢更刺激的，他要更换时间地点安排更精彩的节目。几人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闻味就能识本尊，不用打暗号就明白了方越异地复仇的意思。所以整个酒局从头到尾就那样，没有高潮，也没有低谷。叶枫不知道人家已经另行安排，总感觉他们憋着坏，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整顿酒都喝得小心翼翼，极度不安。

    由于明天还有行程，谁也没有灌谁酒，喝得八九分他们就散了，第一次发生了没有谁喝高的和谐局面。叶枫回到参合苑，已经是日落时分，再造花和离文草他都没有听过，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大师正在做晚课，叶枫本来已经走过了，但是又兜回去，盘腿坐在了他对面。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第一次没有觉得很吵，反而感觉内心有些平静，喝了这么多酒，气血澎湃突然变平静了，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大师好像知道叶枫要跟他说话，突然睁开眼睛说：“还有五十六遍，稍等一会。”

    叶枫说：“佛缘浅薄，毫无慧根。为什么要有一个数量，心到即可。心中要是有我佛，不敲又有何妨，心中要是无我佛，再敲一千也枉然。大师何必拘泥这些形式。”

    大师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把铁槌放到了钵里宣了一句佛号说：“多谢点化，小僧又顿悟了，原来一直奉行的早晚五百之数是背道的，难怪毫无进境，数不在五百，数不在数，受教了。你又喝酒了。”

    叶枫说：“我没喝，大师说我喝了，我就喝了。大师是有师承的吧，不知道师承何处？”

    大师说：“师承师处，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兴趣？”

    你妈，就是不想说呗，叶枫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准备先把他扯晕再说。

    叶枫说：“我看你抡钵一圈的架势好像不是禅宗的。”

    大师说：“我已说过，说是禅宗，正不正宗却不知道。如你刚才所言，不拘泥这些。”

    我草，打脸来了，居然将我。

    叶枫说：“可这是大道，疑道不修，不修疑道。大师怎么修了疑道？”

    大师说：“不修即修，修即不修。不修何疑，修则不疑，托辞罢了。”

    叶枫说：“我也曾托钵修无为法，只因红尘未了，重入俗世，大师信吗？”

    大师笑了说：“信不信它都不在这里，贪欲永尽，瞋恚、愚痴永尽，一切烦恼永尽，是无为法。入世出世本无为，无为有法，法不度人，人自度，红尘托钵是为无为法。”

    叶枫说：“可是你吵到我了。”

    大师说：“那是你心动了，心若不动，万物皆止。不管风吹雨打，稳坐钓鱼船。”

    叶枫说：“我修为没有你深，我做不到。算了，臭和尚，你赢了，现在船烂了，要翻了，你管不管？我不想跟你废话，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再造花和离文草？”

    大师两眼圆睁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话锋突然一转，问的还是再造花和离文草。

    大师想了很久才说：“你用不着。”

    叶枫说：“那就是听说过了，还真有这东西。你怎么知道我用不着？”

    大师说：“感觉。”

    叶枫笑了，说：“感觉，没想到大师也会说出这种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大师说：“言者无心，听者自负。要是说过的话都要负责任，没有谁负得过来。那东西并不完美，终究跟与生俱来的武修不能相提并论，再则与你实在无用。”

    叶枫说：“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我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有把谁当朋友，我也不想跟谁有深交，我一直觉得大家都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相安无事些时日，然后各归各处，永不再相关。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再造花和离文草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生长环境，所有关于它们的一切。你可以不说，但是不要再跟我说其他任何废话。不过有一点，如果你不说，以后你也别再跟我说话了，我也不会再打扰你。我就坐在这等你到天黑，天黑之前你不说话，天黑之后想说也别说了。考虑太久，于你应该是莫大的为难，我不为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