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合理的欠条
姜墨见到熟悉的车牌，小跑过来，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季通丢掉手中的香烟，对姜墨道：“你小子！幸好没事儿！”
“季叔，那司机是你同事？”姜墨干笑两声，而后问道。
季通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神情惋惜道：“是啊，前两天还在一起喝酒呢，简直酒鬼一枚，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洪福气啊洪福气，到头来也是没有福气，可惜了……连块骨头也没有留下。”
“说昨天夜里12点钟，车子撞了高架桥墩，发动机起火，整车人都烧没了，就剩下个车架子。”季通摇摇头，叹息道。
“季叔，你也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姜墨安慰了一下。
“对了，那些鱼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就在后备箱，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冰箱都冻不硬，现在还活蹦乱跳着呢。”季通满脸古怪。
“啥？昨天到现在还没死？”姜墨讶异。
“是啊，待会你都拿走，真是怪异啊！”季通回了一句，启动车辆，又问道：“去哪？我送你过去？”
姜墨想到什么，对季通道：“季叔，能先送我去一趟榕城家属院吗？”
“行！坐稳了！”车辆如离弦之箭一样弹射出去，把姜墨压在座位上：“慢点！慢点！”
车子经过灵溪公交站台，姜墨清楚地看到站台前已经围满了警戒线，特殊武装人员在现场维持秩序。
老旧桑塔纳风驰电掣，30几公里的路程，只用了十七八分钟，也亏的姜墨现在身体素质强悍，否则保不准一下车就吐出来。
家属院门口，姜墨下车，让季通在旁边稍侯，自己跑到门口的一个水果摊买了几斤水果，又向摊贩换了1000元现金。
“老板，这张钱换一下。”姜墨一边点钱，一边拿着钞票对着阳光仔细查看，抽出一张假币，对着摊贩道。
“小伙子眼睛真尖，这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去的。别生气哈。”摊贩满脸赔笑，给姜墨换了一张百元大钞。又朝他水果袋子里塞了几个橘子，生怕他报警。
姜墨懒得跟他计较，接过钱，来到了一栋楼的单元门前。
这栋楼的外墙爬满了植物的藤蔓，也不知是哪种花，显得年头不短，且略带古朴。
302室门外，姜墨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敲响了绿色的铁质防盗门。
“谁啊？”门内传来苍老疲惫的声音。
“爷爷！是我，阿墨，我来看你了！”姜墨赶紧喊道。
“嘭！”302室内传来了摔门声，声音有些果决。
“我给您买了点水果！爷爷您开门呀！”姜墨不断敲着铁门。
这时，门内传来了拖鞋落地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拉开了内门，隔着防盗门的栅栏满脸嫌弃地看向姜墨，尖声骂道：“你怎么又来了？老爷子不见你！每个月都过来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图什么，赶快滚蛋！”
“我来看我爷爷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每次都不让我进门！”姜墨怒火中烧。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那没人要的贱母，我们一家人老早搬城里去住了！”中年妇女阴阳怪气骂道。
“嘭！”的一声，姜墨一拳砸在了防盗门上，留下一个拳印：“你敢骂我妈？！你有种再骂一遍试试看！”
中年妇女被姜墨这一拳吓了一跳，道：“怎么？还要打我？我是你婶婶！你打我试试看？”
“我没有你这种婶婶！爷爷，水果我给您放门口了，里面有点钱记得拿出来。我就先走了。”姜墨朝防盗门内喊了一声。将水果放在门口，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中年妇女关上大门，心有余悸，刚才还真怕姜墨恼羞成怒对她动手。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抱怨道：“老爷子，当初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咋就这么偏心呢。拿钱给那两口子买房，现在好了吧，成了药罐子，害的我们一大家子都得挤在这个小破屋里。小超这转眼就要到了结婚的年龄了，这新房都不知道要从哪里生出来，难道还要跟我们挤在一起，每天给你端屎端尿伺候你？”
房内的老人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躺在摇椅上，浑浊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外交错藤蔓的缝隙，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年妇女又到了一个房间内，揪住正在玩游戏的不良少年，少年满头五颜六色，耳朵还打上了耳钉。
“臭小子，去把门口那袋水果给我丢到那小贱种的脸上！让他把房子腾出来给你结婚用！快去！”
中年妇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纸条，塞到姜文超的手中，嘱咐道：“给那小贱种看，这是当年姜磊找你爸借钱的借条！”
“疼！妈，你快松手，我去！”姜文超接过纸条，穿上拖鞋，出了门，提起那袋水果下楼。
人还未到单元门，见到袋子有百元大钞，姜文超眼珠子转了一下，将1000元现金塞进自己的裤兜里。追着姜墨离去的身影小跑。
姜文超跑到姜墨身后，抡起水果袋就向姜墨砸了过去：“小贱种！自己留着吃吧！”
姜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猜到了来人是谁，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水果袋飞出去老远，砸在地上，果汁四溢。
一个箭步，姜墨冲到姜文超面前，右手掐住姜文超的脖子，将他从地上举了起来，冷声道：“你骂谁贱种？”
姜文超一脸惊恐，这姜墨怎么回事？以前不是任打任骂绝不还手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身体已经离地，整个人被姜墨举在半空中。
“你！放我下来！咳咳！我是你堂哥，你不能打我！”姜文超面红耳赤，被姜墨掐的喘不过气来。
“哦？现在承认是我堂哥了？”姜墨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随后将其猛地拍在地面上。
姜文超疼得无法出声，整个人弓成了虾米躺在地上。
姜墨环抱手臂，笑呵呵地欣赏姜文超的窘态。
半响后，姜墨出声：“行了！别装死了，你妈让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姜文超捂着疼痛的背部，满脸怨恨，道：“你得把房子腾出来给我结婚用！”
姜墨闻言，笑了：“呵！凭什么？房子是我父母买的，关你们什么事情？就凭你们脸皮厚？不要脸？”
姜文超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就凭这个！”
姜墨疑惑，而后抽过纸条，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借条，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姜磊向姜龙借款现金150万元，用途购房。后面还有指纹手印。
姜墨皱眉，摸了摸借条，纸张很新，不像是十几年前的纸张。随即将借条丢在姜文超脸上。
冷冷道：“就你家那个条件，拿得出来150万？回去告诉你妈，别整这些小把戏，如果当年我爸真借了钱，你们完全可以拿着借条去法院起诉我！我姜墨连本带息还给你们！”
姜文超从地上坐了起来，怨毒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就用房子来抵债！”
“你人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房子现在涨到什么价格我不清楚？我还就告诉你了，当年我爸妈临走的时候留了几十万给我，我一分没动。如果真的我爸欠了钱，大不了我把房子一卖，把钱还了就是！还想要房子？你们这对母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姜墨没有跟他废话，转头就走。留下姜文超一人坐在地上捂着脸，喊疼。
姜墨黑着脸，上了季通的桑塔纳。季通见姜墨脸色不对，赶紧问道：“阿墨，你这是怎么了？”
“哦，季叔一点家事而已，不碍事。送我回家吧。”姜墨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
季通点点头，别人的家事他也不能掺和，索性没问。一脚油门，把姜墨送到了安亭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