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旧的牌楼
姜墨身体向后一靠，一拳砸在了飞扑而来的鬼婴面门上，鬼婴被砸得倒飞出去，姜墨吃痛，甩了甩拳头，这感觉就像打在了钢板上一样。
鬼婴落在了对面的车座上，车座上坐着两个年轻人，鬼婴身体触碰到的一瞬间，人形消失，显出焦尸的模样。
“嘭！”的一声，两具焦尸被砸的散了架，破碎的残肢散落一地。
鬼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四肢抓住座椅靠背，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似乎是在威慑。
“你给我安分点，否则小爷弄死你！”姜墨放话。
鬼婴闻声，嘴里不断发出低吼。脑袋在脖子上左右转动，发出咔咔声。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车上的乘客都转过头来，用那空洞的眼神，盯住姜墨。
姜墨整个人都麻了，就要打开车窗逃出去，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车窗就是打不开。姜墨心一横，抡起拳头狠狠朝玻璃砸了上去。可惜，毫无作用。
见此，姜墨不再犹豫，闭上眼睛，心神进入灵台，找到那枚白色的魂珠，心念一动。魂珠出现在手中，一股气流注入。
车厢内，气温骤降，鬼新娘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鬼新娘落在姜墨身旁的空位上，对着姜墨欠身行礼。
“方荟！杀了它！”姜墨心神传念，只见鬼新娘头颅顺着姜墨的目光，猛地转了过去，身体正坐没有移动。空荡的眼眶与鬼婴猩红色的瞳孔相对。
鬼新娘的突然动作吓了姜墨一跳，身后的发辫突然分散开来，迅速生长，落在车厢地面上，宛如千万条游蛇般向鬼婴靠近。
鬼婴察觉危险，直接爬上了车顶，脑袋后折，盯着鬼新娘。
鬼新娘抬头，身后的发丝猛然暴涨，每缕发丝又分出好几道黑色的细发，将整个车厢裹满。
鬼婴想要逃窜，却发现无处下脚，发丝已经蔓延到公车顶棚。
突然！几道发丝飙射而来，直接扎进了鬼婴体内，令它发出惨叫。四肢也抓不住顶棚，直接摔到了过道上。
铺满过道的发丝如蚁群发现猎物般，瞬间缠了上去。鬼婴被裹了个严实，只露出那颗瘪了一半的脑袋。
车厢内，发丝逐渐褪去，化作一根黑色长辫，将鬼婴死死缠住。
姜墨心里连连称奇，果然鬼还得是用鬼来对付比较靠谱。
这时，一道意念传来。
方荟：杀不了。
姜墨：那怎么搞？
方荟：你的刀可以杀。
姜墨：那是我弟的，我用不了啊！
方荟：……
鬼婴还在奋力挣扎，鬼新娘似乎陷入思考，一动不动。姜墨在一旁干着急。
方荟：可以吃。
姜墨：你的意思？你可以吃了它？
方荟：嗯。
姜墨：有什么副作用吗？
鬼新娘罕见地摇摇头：没有，我会变强，我需要它的眼睛。
姜墨：那好吧，你吃吧。
鬼新娘得到许可，缠住鬼婴的发辫分出十几根发丝，直接刺入鬼婴的眼眶内，生生将两颗血红色的眼球挖了出来。
送到空荡的眼眶前，调整了角度，硬生生塞了进去。
鬼新娘闭眼，而后睁开，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血色瞳孔令其看起来多了一份妖异。
姜墨汗毛根根竖起，只见发丝箍住鬼婴的一只手臂，越勒越紧，直至将手臂勒断，送到鬼新娘嘴边。鬼新娘突然嘴巴张得巨大，直接将整条手臂囫囵吞下。
这一幕令姜墨有些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心道，鬼都是这么吃饭的？
鬼婴早已不再挣扎，失去手臂后，身体消失，化作一颗灰色的魂珠，只有黄豆大小。
发辫裹着魂珠，送到姜墨面前，姜墨伸手接住，细细打量。
姜墨心里泛着嘀咕，这魂珠大小不一，颜色也不一样，这又代表着什么呢？回去得问问崔钰。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姜墨询问方荟。
姜墨：这车要开往哪里，怎么才能下车？
方荟：牌楼。生人上车时，方可下车。
姜墨：哪里的牌楼？也就是说必须有活人上车，我才能下车？
方荟：到了。
姜墨：什么到了？牌楼？
向窗外望去，远远的，一座三门四柱的牌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地上，柱子上斑驳的红色油漆若隐若现，斗拱与花牌上方雕刻着类似古代人行刑的图案。楼顶的瓦片缺了几处，露出顶梁。
11路公交车越来越近，姜墨只见得牌楼上方的牌匾破碎，仅剩的牌匾挂在上方，留有一字“犬”，字体偏小。牌楼下方，站着两团黑影。
公交车慢慢减速，还未停下时，鬼新娘传来了一道念头。
方荟：那两头，我打不过。危险。
姜墨心惊：那怎么办？跑？
方荟：你的刀可以杀。跑不了。
姜墨无语：大姐，我都说了那把刀我用不了的。
方荟：你坐好，别出声。
姜墨闻言，坐直了身体。小心脏噗通直跳。
只见鬼新娘从身旁的座位浮起，整只鬼落在了姜墨身上。
鬼新娘身后的发辫散开，发丝如瀑布般落下，把姜墨的头遮住，身上破旧的婚服伸长，盖住了姜墨的身体，将其尽数包裹。
姜墨只觉得全身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凉意。
公交车稳稳停在牌楼前，前后车门打开。
突然！整辆公交车变了模样，乘客与司机化作扭曲的焦尸，车厢内也不再崭新，而是一副大火过后的惨状，车座仅剩下铁架子与弹簧。
进客门，两道身影无声无息上了车，其中一道，佝偻着背，头戴破旧斗笠，浑身长满了绿色长毛，腰间挎着竹篓，上窄下宽，像个背着鱼篓的渔翁。
另一道身形呈现不正常的臃肿，脸上贴着一块白色方巾，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孔洞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边走，边往下掉着蛆虫。
那渔翁绿毛鬼，一上车便伸手抓向座位的焦尸，将其拎起，然后塞入鱼篓内，焦尸碰到鱼篓进口，直接缩小，而后没入。
不一会儿的功夫，绿毛鬼就抓了七八具焦尸。
浑身虫洞的鬼，非常直接，抓起几具焦尸，夹在腋下。
两只鬼各自抓了几具焦尸，正要下车时，却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朝着鬼新娘走来，停在她面前。
鬼新娘突然睁眼，与两只鬼对视。绿毛鬼率先出声。
绿毛：叽里呱啦(生人的味道？)
方荟：哈呀吐。(刚刚吃过。)
鬼新娘伸出长舌，舔了一下嘴唇。
一旁长蛆的胖鬼，脸上的白色方巾湿了，像是被口水打湿了一般。
绿毛：卡几非路！
方荟：丢个海。
两只鬼的对话，让姜墨一头雾水。
很快，两只鬼转身下了公交车。车门关闭，引擎再次启动，车厢内又恢复了先前正常的一幕。
鬼新娘从姜墨身上离开，落到空位上。
姜墨则好奇疑问。
姜墨：它刚刚跟你说啥呢？
方荟：餐车不得逗留。
姜墨：你怎么回的？
方荟：没吃饱。
姜墨：……
鬼新娘身形消失，化作魂珠，回到了姜墨的灵台上。
姜墨把玩着那颗黄豆大的灰色魂珠，望着窗外的风景，暗自思索着。
餐车？也就是说11路公交车成了供鬼取食的自助餐车？车上的乘客和司机应该都是死人了。所以鬼的食物来源是死人？死人又怎么运转这辆公交车？难道车上还有一只鬼在控制这辆车？
想到这里，姜墨冷汗直冒。
突然！车厢内的光线闪了一下，姜墨朝窗外望去，忙碌的街道映入眼帘，一排排别墅坐落于道路两旁。
姜墨看了眼路牌，前方应该是灵溪站了。心中暗自期待着。
果然，公交车稳稳停下。车门刚一打开，姜墨蹭的一下从座位窜了出去，直到跳下车门，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站台人头攒动，赶着早班的人群拥挤地要挤上11路公交车的前车门。
姜墨看了一眼，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带着耳机，低着脑袋鼓弄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