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些话得说清楚
陆真真对上江月白的眼睛。
很好，刚刚被儿子打断的思绪又重新接上了头。
江月白的目光下移，看向被她拽住脖领、在空中扑腾的三花。
“他醒了？”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觉得有件事还是要对你说清楚为好。”江月白走进屋。
陆真真本能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你等下。”
她将三花放到桌上，“你不会又要关心我跟谁好的事吧？”
江月白点点头。
他神情自若，看在陆真真眼里，就像要与她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陆真真清清嗓子，“你想说什么？”
“朱万树和吴天一都不是你的良配，”江月白认真看着她，“如果你有心仪之人，我可以替你把关，但他俩不行。”
陆真真眨眨眼，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呢？”
就当她自作多情好了，哪怕惹人耻笑总好过坐立难安。
江月白沉吟片刻，容色淡定，“我说过，如果与你双修也不是不行。”
陆真真再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句。
她以为在识海中时，江月白只是顺理成章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却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这说不通。”陆真真试图理清江月白的思路，“你是同情我？还是喜欢我？”
江月白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了一阵方道：“你杀人的样子很好看。”
陆真真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江月白微眯着眼，“我很认真，”他顿了顿，“血的颜色跟你很配。”
有一种凌厉的脆弱与极致的美。
陆真真想骂脏话。
这是告白吗？这是肉摊上拣猪肉吧？刚杀的肉带着血丝，还挺新鲜呢。
“你怎么会对我……嗯，突然有这种想法？”
他们一直相处得好好的，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能成为高山流水的知音，但知音归知音，跟儿女情长八竿子打不上边。
“我不想绕弯子，”江月白道，“你可以不选我，但是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孩子。”
孩子 ？
孩子 ！
陆真真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小猪。
三花晃着脚丫，全然不知他在这两个大人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在说他？”陆真真有点微妙的不祥的预感。
“没错，”江月白道，“我毕竟是他的父亲。”
父、父亲！
陆真真如同被雷劈中，傻在当场。
……
近日临渊城的城门口很是热闹。
各大宗门联合挂出悬赏，重金求一味净灵土。
姜姜与两位师兄挤在人群中，她个子矮，看不见榜栏底下的内容，着急地拽着桑子规的衣角，“三师兄，净灵土是什么？”
桑子规替她念出榜上的文字，“净灵土，至纯至清，可封印邪阵，净化邪气。”
“城里的邪阵不是被控制住了么？”姜姜仰头问。
“只是临时用法器封住，让邪气不再外泄，”桑子规道，“要想彻底摧毁邪阵，必须用到净灵土。”
“我看榜上给了那么多丰厚的奖品，我们有没有可能也去找找看？”姜姜问。
桑子规摇头，“榜上并没有说净灵土在哪里可以寻到。”
姜姜失望，“我还以为咱们可以靠这个任务发笔大财。”
桑子规好笑看她，“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小财迷？”
“我还欠着师姐的灵石呢。”姜姜想起她在云梦泽的大肆采购，花钱一时爽，还钱泪两行。
“你爹娘不是在临渊城吗？让他们给你贴补一些？”
“那怎么行。”姜姜白他一眼，“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伸手向家里要钱。”
“好好好，”桑子规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你慢慢还不着急，反正有二师兄陪着你。”
姜姜与段九涯不比他，他在逍遥城还有一些存项，从云梦泽回来以后，他就托人去帮忙取出，将陆真真的债务还清。
段九涯这趟砸锅卖铁参加拍卖会，因着栖凤岛抬价，又欠了陆真真一笔。
桑子规暗想，难怪二师兄在大师姐面前的脾气越来越好，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段九涯盯着悬赏榜若有所思，桑子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二师兄，你在想什么？”
段九涯回神，“这个净灵土我听过。”
“什么？”桑子规与姜姜顿时来了精神，“你知道它在哪儿？”
段九涯犹豫了一下，“如果没记错，它应该在黄泉。”
……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这是凡人界传唱的歌谣。
“修真界中也有一处隐秘所在，名叫‘黄泉’。”
说这话的时候，段九涯三人已经坐在陆真真房中。
“生活在那里的人自称黄泉一族，他们很少与外界交流，千万年以来只与鬼修打过交道。”段九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道来。
陆真真心不在焉挠着三花的下巴，“所以黄泉在哪儿？”
“不清楚，”段九涯摇头，“得去鬼市打听。”
“鬼市？”桑子规与姜姜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我知道鬼市！”姜姜说，“它就在西境，鬼修聚居的地方，我爹娘还去鬼市上卖过药。”
“哦。”陆真真漫不经心应了声。
“师姐，”姜姜见她没精打采，不由问，“你哪儿不舒服吗？”
陆真真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小师妹，强打精神，“没有。”
有也不能说，说了也白说。
难不成让她告诉三个师弟妹，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你们的师叔，向你们师姐表白了？
不，那不算表白，顶多算是合作洽谈，类似于“我看你还不错，正好咱们有了个娃，不如先试试”的意思。
陆真真乱没形象地窝在椅子里，表面云淡风轻，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月白不但对她有意思，他还是与她共度一夜之人。
陆真真薅了把儿子的耳朵，愤愤不平。
江月白不是魔尊吗？怎么那么容易遭人暗算？如果不是她，怕是他失身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不对，陆真真定了定神，他早就认出她了，竟然一直瞒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大猪蹄子！
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又是收她入宗门，又是传授功法，呵，敢情是因为有这么一段。
陆真真脸上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三个师弟妹见了，不约而同静了下来。
“黄泉的事情待会儿再说。”陆真真往桌上用力一拍，“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