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杀人凶手
住在这间客栈的皆是云山剑宗之人，不待弟子通报，此行带队的长老出现在楼下。
他看见对方领头之人，长眉微皱，面露不豫，“唐玉轩，你们栖凤岛大清早闯入客栈，意欲何为？”
栖凤岛唐长老冷冷质问，“贺长老，你们云山剑宗出了一个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
“什么杀人凶手？”
“这要问你们陆真真，”唐长老道，“她杀了我栖凤岛的人，我来找她要个公道。”
“唐玉轩，”贺长老沉下脸，“无凭无据，休得胡言。”
“你要凭据？”唐长老面露不屑，“我给你！”
他让同行弟子掀开地上的白布，一具上身赤裸的男尸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的左胸至右胁由上至下有一道剑痕，因着尸身泛着青白，那道伤痕显得犹为狰狞。
“这是我栖凤岛弟子陈明，昨日陆真真与他发生争执，将他一剑刺伤，他回来不久就暴毙身亡。”唐长老道，“你说我该不该找陆真真算账？”
贺长老看了看死者的伤口，“他们因何发生争执？证据何在？既未当场致死，凭什么说这人的死与我宗弟子有关？”
唐长老怒道：“怎么，我栖凤岛还要讹你们不成？”
“那可不好说。”贺长老冷笑一声，“百余年前，你们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你！”唐长老重重一噎，“你叫陆真真出来！让她亲口说说，她到底有没有杀害我的弟子。”
“我在。”陆真真从楼上探头。
她快步来到楼下的店堂中。
“陆真真，”贺长老面色和缓，“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论道大会，你……”
“贺长老放心，”陆真真朝他颔首，“此事既然因我而起，就让我来与唐长老说个明白。”
唐长老上下审视她一眼，“你承认是你杀了陈明？”
陆真真来到死者身旁，仔细端详死者的脸，“这张脸我认得，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昨日你们栖凤岛的弟子在白马商行门前当众侮辱我宗门，还向我和师弟下战书，与我对决的正是此人。”
唐长老冷冷一哼，“所以你就杀了他。”
陆真真摇头，“大家公平决斗，我不过刺了他一剑，何以见得他的死是我所为？”
“那道剑伤伤及心脉，不是你还能是谁？”唐长老厉声喝问。
“我那一剑只是皮肉之伤，”陆真真道，“至于为何伤及心脉，恐怕得请唐长老另行查明原因。”
“强词夺理。”唐长老挥手，召过几名随行弟子，“你们昨日都在场，你们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几名弟子互望一眼。
一人道：“我修为不足，看不清他们对战的情形，不过陆真真那一剑十分可怕，陈师兄只挨了那一下就无法再战。”
“对，我也是，”另一人补充，“陈师兄当时脸色苍白，看着十分不好。”
其余二人纷纷点头附和。
“几位道友，你们难道忘了，你们陈师兄战败以后，还与我说了一会儿话，”陆真真看向其中一名弟子，“他还让你收了我的玄晶，这才将你们带走。”
“话虽如此，但师兄的确是被你所伤。”那名弟子道。
“如果他真的伤到了心脉，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陆真真反问。
唐长老怒哼一声，“正是因为当时还能坚持，才没有及时治疗，导致伤势加重而亡。”
一旁的贺长老忍不住笑了，“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伤势是否严重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唐玉轩，到底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们栖凤岛的弟子太没用？”
“贺轻风！你不要信口雌黄！”唐长老怒形于色。
“我信口雌黄？”贺长老捋捋胡须，“我还要问你，你的弟子当众侮辱我云山剑宗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跟你扯这个。”唐长老气急败坏，“我只要你们交出杀人凶手！”
“放你娘的屁！”贺长老一瞪眼，袍袖鼓荡，强劲的灵力流溢而出，“你没听见陆真真刚才说的？你那弟子不过是皮肉之伤，他的死与陆真真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唐长老怒道，“你不交人，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老子百年前就看你不顺眼了！”贺长老抬手召出一柄蛇形细剑，“要不是宗主不与你们计较，老子早就打上栖凤岛，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你们云山剑宗包庇凶手，欺人太甚！”
“那个……”陆真真在旁想要插话，被贺长老抬手止住。
“你自去参加论道大会，这里的事情有我来处置。”
陆真真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脸，想了想，从乾坤袋中取出六颗留影石，“长老，这是昨日决战的影像，陈明当时的伤势如何，一看便知。”
贺长老收下留影石，却未打开。
他拿剑指着唐长老，剑尖轻轻颤动，剑气吞吐不息，“唐玉轩，我们先把以前的账好好算算。”
陆真真见状，默默退到一旁。
此时客栈楼下已站满云山剑宗的弟子，他们神情各异，或是惊讶，或是好奇，但全无紧张之色。
一名师兄离陆真真最近，陆真真识得他是贺长老的亲传弟子，当下神识传音，“贺长老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位师兄回她，“师父最讨厌栖凤岛的人。”
“为什么？”
“说来话长，总之你放一万个心，师父不会让你被他们欺负。”
陆真真算算自己这方的人数，再看看贺长老的气势，很想说一句，到底谁欺负谁还真不好说。
按照常理推断，就算自己深得宗门信任，双方长老也该你来我往三五十句，然后一方拿出铁证打脸，另一方恼羞成怒大打出手，这才是看客喜闻乐见的剧情。
然而眼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亏她还让吴天一录了那么多影像，简直毫无用武之地。
“就这么打起来会不会不太好？”陆真真身为导火索，自觉发问，“要不要先以理服人？”
“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那位师兄不以为然，“师父说过，身为剑修，就该以剑服人。”
店堂之中，唐长老神情僵硬。
他盯着贺长老手中的剑，“贺轻风，我来找你们讲道理，你就给我这样的答复？”
“废话少说。”贺长老的耐性显然不多，“你要不敢打就滚。”
唐长老气得双手发抖，他沉着脸，亮出法宝，熊熊火轮在他手中燃烧，“我就来跟你比划比划。”
“比划个屁。”贺长老道，“我这剑不出则已，出必见血。”
“你！”唐长老咽下一口郁气，“你想清楚，今日你我动手，咱们两家就再无交情可言。”
“呵，”有人轻笑，“云山剑宗几时跟你栖凤岛有过交情？”
这声音冷冷淡淡，像清晨的雾气，在众人耳边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