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他
郁清垂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随后关上门。
那是一个半圆形的沙发，此刻姜亦就坐在姜砚书的旁边。
郁清抬头视线看了过去，她正想自己现在应该坐到哪里时。
林博乐呵呵笑道说着：“昨天看你和小亦他们一起玩，都没来得及好好聊聊，这不，今天赶巧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眼睛是看向郁清的。
郁清尴尬扯出一个微笑，随后坐到了林博的旁边。
黑色的石板桌上放了几个杯子，悬在空中的吊灯勉强照亮着桌子。
靠墙的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向下看去那个视角几乎是一览无余下方的景象。
郁清转着身子向下边看了看，此刻台上的热舞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睛上不知蒙的是什么，穿着黑色的西装，身体随着音乐的鼓点一下一下在律动，突然那个男人蹲下了身子，身体朝面前的女人弯去。
在她的那个视线，刚好可以看到男人胸前的一片空白。
脸颊上在微微的发烫，郁清嘴角时而上扬时而抿成一条直线。
姜亦看到郁清的出神，怪异地咳嗽了几声。
见郁清还没有反应，随后出声：“那个……”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郁清？”他尝试喊一下她的名字。
郁清愕然回头，她不自然的抿抿唇，视线从姜砚书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姜亦的身上。
她咬紧第一个字问道：“怎么了？”
“这是我哥。”
郁清应声点了点头，随后视线不得不落在姜砚书身上。
她咬唇：“哥……你好。”
她那一声哥叫的极为小声，就连后面的你好也如蚊蝇般小声。
姜砚书从郁清进来的那一刻，视线余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杯子上，指腹轻轻攀在杯壁口上，一下一下轻敲着。
眼看着她认真瞅着楼下跳舞的男人出神。
在听到她和姜亦一样叫他哥时。
拿着杯子的手指一僵，视线宛若老鹰一般紧盯着她。
姜亦见姜砚书没有出声，他向林博使了个眼色。
“嗨，哎，怎么女大十八变，砚哥你也不认识她是谁了吧？”林博连忙接话，猛的一拍腿开始说起，“就是那个在我姨家认识的那个小女孩，胖乎乎的那个。”
郁清曾经追姜砚书的那段时间，几乎他们都知道，毕竟她追的毫不遮掩正大光明，后来两个人就没有音信了。
他没有提起以前那段故事，怕郁清尴尬，毕竟他悄悄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郁清。
谁能想到以前走可爱的路线的女人能变成这个样子。
林博又惋惜地看了一眼姜砚书，他要是砚哥，恐怕后悔死了。
尤其现在，姜亦看上去也对郁清有意思。
姜砚书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轻抬起下巴，漆黑的瞳孔里浮现着一缕幽光，如轻烟一般飘渺而过，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你什么时候回家，海绵想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回……家？”林博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操作？
他看了眼姜砚书讳莫如深的视线，直直越过落到了他旁边的人身上。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多余。
姜亦在听到姜砚书说的那句话时，靠着沙发的身体直接一僵，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瞪着眼睛也看向郁清。
三个人的视线一同落到郁清身上。
她皮笑肉不笑了几声，手也不自然的将原本搭在耳边的头发刮了下来。
姜砚书不知道这么说，她会很尴尬的吗？
尤其是她刚说完你好。
这不是摆明打她脸吗？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酒喝太多了，有些难受，我先回去了。”郁清没回姜砚书的话，只自顾自的开始假意扶着额头，装头晕。
明明这里的空间不大，但是背后却感受到一阵凉意。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姜砚书抿着唇，她起身的步子可没有看见有任何的醉意。
他将桌上酒杯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起身也跟了上去：“先走了。”
手刚搭在门把手上，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向也站起身来的姜亦冷冷的说了一句：“送他回去。”
林博看到这幅景象，茫然的点点头，刚刚他看见姜亦几乎是和姜砚书一同起身的。
房间内又恢复成刚刚一片寂静，楼下的音乐隐约穿插进来。
林博走上前去，拍了拍姜亦的肩膀，试图让他坐下来。
姜亦目光深邃紧紧盯着门。
半响，他尝试按耐着心里的不冷静低声问道：“我哥…我哥和她认识吗？”
心紧紧揪着。
“岂止是认识，差点就是一家人了好吧。”林博拿起桌上的花生边吃边说，“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几年都不联系了，哥现在和你一样震惊。”
他拉了一下姜亦的衣角：“坐下来啊，难不成你和你哥一起追人家出去啊？”
姜亦杵在那里，低着头敛着眸子死死地说道：“不行吗？”
林博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还在继续说道：“当年你哥和他那个前女友分手要死不活的，然后我说让他重新找一个，毕竟走出失恋阴影最快的方法就是立马在开始一段恋爱嘛。不巧，我姨就领着她进来了，这不送上门来的，我让你哥泡人家，结果还没泡，那小姑娘就因为贪图你哥的美貌，直接开始倒追起来，你都不知道她当时好像才上高中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最后，好像也没追到吧，再后来就都和那小姑娘没联系了。当时郁清长得可没现在好看，所以我估计你哥也是后悔了，毕竟男人都不喜欢可爱的。”
“再有，确实变了，这不，我昨天你们要不说她名字，我都认不出来了。”他背向沙发后面一靠，翘起腿直接搭到桌子上。
就奇了怪了，今天他好好在家睡觉，结果就接到姜砚书给他打电话说回来了。
他还想呢，回来不先回自己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跑来他这里。
让他把姜亦叫上来也就算了，还让他把姜亦旁边的女人也叫上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确实，当初喜欢，现在也会不喜欢的。”
林博喝了一口酒，腿搭在桌子上，“你说啥？”
“我说，我看上她了……”原先握拳的手心松了松，姜亦身子也跟着坐了下来。
“咳…咳咳，你说啥？？”林博刚喝进去的酒还没有完全咽下去。
他赶忙将杯子放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的人，“姜亦，你刚刚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对，昨天我还想呢，要是没你哥，说不定你俩还真能成，但是很明显，你哥对人家有意思啊？更何况，她还曾经追过你哥呢？”
“你都说了，是曾经。”
“不是…那你也不应该和你哥……”
“──谁规定了，他喜欢我就不能追了？”姜亦犟道。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郁清才跟他说的，有人追她，学金融的。
姜砚书学医那肯定不是他了。
而且……而且，她说了只有一个人。
感情从来没有让的说法，不管是谁。
想到这里，他紧紧攥紧手掌，心里的像是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气要喷涌而出一般。
林博瞧着姜亦倔强的样子，心里连连想着暗叫不妙。
姜砚书往常是最关注姜亦学习的人了，今天，他连半句话都没提姜亦。
这还不明显？
林博扶额，只觉得脑子乱成一锅粥了。
郁清走的急，面前的楼梯是黑压压一片。
她想都不想，脚就摸黑踩去。没想到第一个台阶就踩空了。
身体来不及控制地就要向下面栽去，就连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片刻间，鼻腔传来一阵熟悉的柑橘混着烟草的味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腰肢被人一握，整个人向后倒去。
再睁眼时，她站在楼梯的边。
身后高大的男人强势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肩膀。
郁清微微侧眸，他高大的身子正好挡住了头顶原先就不咋亮的灯。
弱弱的光线在他背后散开。
郁清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个挺拔的轮廓。
她张口：“谢谢。”
原先姜砚书是不相信她真醉了的。
但就刚刚她下楼踩空的那一脚，他是真信了。
黑暗中，他薄唇动了动，饶是让万般的情绪都化成了水。
比起姜亦，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眼前的人才是他想抓住的东西。
从昨天，林羽川跟他提说郁清回了宜溪，并且还和姜亦在一起。
他就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思念。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看见小姑娘。
郁清能感受到此刻她裸露出来的肩膀正贴在他的怀里。
而风衣外套那层层薄薄的布料正来回的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刮蹭着。
她将身子挺直了些，随后步子向前迈了一小步。
姜砚书的手还没有松开。
郁清咳了咳，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抽了出来，声色有些不自然地超着他的方向说：“快去和你朋友玩去吧……”
二楼是vip区，一般没有特定是上不来的。
而今天此刻，整个二楼也就一共四个人在。
许是因为没人又暗就连人的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姜砚书低眸看着郁清。
他在安静的听着她讲话，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酒精的味道顺着一股热气喷洒到他的颈部。
热热痒痒的……
姜砚书无奈的摇摇头，他摸摸头郁清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的缘故，发丝贴在他的掌心又滑又顺。
郁清缩了一下头，手下意识的推了推他。
推完她就后悔了，刚刚……她的手摸到了他的腰侧那里。
紧实不带一丝赘肉的腰部。
闭着眼睛就能想到他那副样子。
郁清硬着头皮吐字困难的说道：“快。”
来不及伸回的来的手，反手就被一双大掌紧握。
郁清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
下方更是一片漆黑，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滚烫的气流从她的耳边徐徐冒出。
如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姜砚书是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男人掌心的硬茧火热的垫着她的手心。
“走吧，送你回去。”姜砚书敛着笑意，手紧紧的握住她。
比起那些看不见的缥缈虚无的情意，只有这么紧紧的抓着一个人不放手，那么那些外界的人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前方的楼梯很黑，姜砚书走在郁清的前面，一步一个脚印等她能跟得上后再向下一个台阶。
即便她高姜砚书一个台阶，她也几乎才到男人的脖颈处。
姜砚书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在她的另一侧。
有好几次，她脚踩空，整个人却也只是跌到姜砚书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一如既往的硬，但她却觉得那很软，比栽到鼻青脸肿要软的多。
直到最后一个台阶处，视野才亮了起来。
原本不到十秒的楼梯，硬生生的走到了将近一分钟。
“好了，我能看得见了。”她不自然的轻轻张口。
姜砚书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牵着她的手，穿越着人挤人的人潮。
郁清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再低头，他正牢牢拽着自己的手。
楼下的光影交错，男人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好看。
郁清忽然就想起刚刚她坐在台下看到看舞台上跳舞的男人。
仿佛在他面前，一切又变的黯然失色。
姜砚书本就很高，所以此刻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扎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甚至还有些女人向姜砚书身上若影若无地贴了过来。
郁清吸着气，心里莫名有些洋洋得意。
只要姜砚书的手松开，她的手会立马从他掌心滑落出来。
她都没有回握住他。
郁清不清楚面前的男人有多喜欢她。
只知道，他现在没有松开自己。
郁清前脚刚被姜砚书带了出来，后脚就听到有人叫她。
回头，就看见那个叫程一一的女人追了出来。
“嘿，虽然不用还我酒钱，但是加个微信总可以吧？”程一一拍了一下郁清的肩膀，声音随着身子一颤一颤的。
郁清看向她，有些歉意，毕竟自己刚刚就差点走掉了。
她想掏出自己的手机，那只手却被姜砚书死死的拽着。
郁清回望了眼姜砚书，被紧握的手挣了挣，男人才慢慢松开。
“不好意思，我刚刚还想着找你呢。”
郁清说的是假话，她真忘记程一一了。
程一一到无所谓，一只手极其自然的就搭到了郁清的肩上，随后将她的身子向前拉了过去。
唇轻贴在郁清耳边，一股酒气袭来：“好看、优质、帅，比那两个都好看。”
说完，她伸出手，指尖轻戳了一下郁清的锁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