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施工前的准备
“艺鸣，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有人喊张艺鸣。
张艺鸣扭头看，居然是县农行行长杨树林。
“杨叔好。”
“哎呦，这不是大成吗？好久不见，长这么高了啊。”
杨树林也认识袁大成，亲切的打着招呼。
“杨叔好。”袁大成见到杨树林，竟然有些腼腆。
“你们在这里聊天呢？”
“是啊。”
“别在县政府门前站着，都走吧。”杨树林催促道，又对张艺鸣说，“你留一下，我找你有事。”
“哦。”
张艺鸣没有动，其他人走了。
杨树林低声问：“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张艺鸣笑道：“谢谢杨叔，你看出来了啊。”
“那几个小子表情就不对，你离他们远点。”
“嗯，你来这里干什么？”
“开会。”
张艺鸣脑筋一闪，问了句：“是县政府搬迁的事吧？”
杨树林笑了：“你个小鬼头，真让你猜着了。”
张艺鸣郑重其事的问：“杨叔，市里说只给我家十万块补偿，你觉得合理吗？”
“这个……”杨树林支支吾吾的和稀泥，“也许……市里认为这样很合理。”
“杨叔，我也和你说实话，我置换土地就是为了还清贷款，可是现在的补偿款根本还不上。”
杨树林不想在这个事情和张艺鸣过多纠缠，推脱道：“我得去开会，时间来不及了，有时间再聊吧。”
说完转身就走。
张艺鸣在后面喊：“杨叔，在会上帮我多说几句，我要是拿到钱，马上还贷款，我说话算话。”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杨树林走的更快了。
张艺鸣哑然失笑，又无奈摇头，现在的干部都是明哲保身，谁能为他这点破事说话呢？
晚上，李阳来了，拿回来一套最新的语文模拟题。
张艺鸣将所有习题答了一遍，唯独没写作文，因为他懒得浪费那个脑细胞。
李阳不干了，“你能不能认真点？高考作文可是大题，60分呢。”
张艺鸣嬉皮笑脸：“我估计我写不写都是30分的水平，所以就不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了。”
“少和我扯没用的，你现在就写作文，我先把写完的卷纸给你判了。”
没办法，张艺鸣只好应付差事，敷衍潦草的写了一篇作文，总算是交差了。
半个小时以后，李阳判完卷，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艺鸣，还有两个半月了，你这成绩不行啊。”
张艺鸣反倒很乐观：“这次测试分数比上次还高呢。”
李阳轻叹一声，“你应该端正态度，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总想着赚钱，等你高考完了再赚钱不行吗？”
张艺鸣笑呵呵的说：“我这叫赚钱学习两不误。”
“你可拉倒吧，今天董强在课堂上还说呢，你要是能考上大学，除非你家祖坟冒青烟。”
张艺鸣撇嘴鄙夷：“也就这样的垃圾老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好？”
李阳继续说：“袁大成也跟着起哄，说今天在县政府门口遇到你，你跪下管他叫爷了。”
“哈哈。”张艺鸣忍不住笑了，“这小子真敢说。”
李阳面容一整，苦口婆心的说：“艺鸣，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张艺鸣被他的诚意所打动：“好，我一定努力，这两个半月我跟书本拼了。”
李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只要努力，你一定能考上。”
……
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月，五月的石榴红开了。
这是张艺鸣最喜欢的季节。
没有严寒，没有酷暑。
只有清凉的微风和温和的细雨。
还有淡淡的青草芬芳。
这段时间，张艺鸣没有做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撒下心准备冲刺高考。
可就在他全力以赴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传来。
这个消息就是，县里不同意置换土地，县机械厂拆迁工作必须马上开始，不能影响到县政府的搬迁计划。
“咋办？”张艺鸣有点两难。
原本这个工程他打算高考之后再拆，可现在看来，不拆不行了。
“那就拆。”张艺鸣咬牙决定。
他就不相信这点事能影响到他的高考。
……
县城北角的莲花公园，起初是一个水塘。
几年前，国家提倡环保与文娱。
兴林县的班子顺势而为，将这里改造成了公园。
不过，也就是新鲜了几天，公园又变成了水塘。
有人建设无人治理，水塘里臭烘烘的。
所以这里平时几乎没有游人，门前都是各村镇来这个找活的农民工。
他们早晨来晚上走，靠打零工补贴家用。
“老板，用工吗？”
“老板，有什么活？”
农民工看张艺鸣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来找人的。
“谁能干拆迁？”张艺鸣问道。
“我能”
“我能”
人群争先恐后，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没有什么活不能干的。
张艺鸣站在人群里大声道：“我需要二十人，管吃管住，一天七块钱。”
“我不用管住，十块钱行不行？”有人回应道。
张艺鸣向人群外走出几步，和他们间隔出一段距离，宣布道：“不谈条件，能行的站我这边来。”
“七块钱有点太少了。”有人想抬价。
“对，太少了，老板再加点。”有人附和。
“我保证用你们三个月，总比你们这样打零工强。”
人群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在九五年，每个月二百一十元，对于这些农民工已经不算一个小数目，何况能赚三个月的稳当钱。
“老板，管吃有肉吗？”有人问道。
“保证有肉，三天一小餐，七天一大餐。”张艺鸣信誓旦旦的说。
这一下，有几个人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
随后，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剩下人的生怕落在后面，加快了脚步。
张艺鸣眼神一瞄，手一挥：“够了。”
还有人往人堆里挤，张艺鸣马上走过去对他说道：“够了够了，不要了。”
那个人哀求道：”兄弟，我家需要钱，要不这样吧，我少点也行。“
张艺鸣看着他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好，那你留下吧。”
哪知话音一落，刚刚没来得及跑过来的那些人都跑了过来。
张艺鸣一下子懵了，这可咋办呢？
想了一会，张艺鸣突然说道：“大家把上衣都脱了。”
众人不明所以，但都服从的把上衣脱了。
张艺鸣在人堆里走了一圈，挑出了二十个肌肉发达的年轻汉子：“你们跟我走。”
其他的人骤然明白过来：“我先报名的，这样不公平。”
张艺鸣掏出一把零钱，见人发两块，抱歉道：“对不起各位，我真的用不了那么多人啊。”
对方拿了钱，也就不再纠缠。
张艺鸣带着二十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招摇过市的往机械厂方向走去。
一转弯，迎面正碰上逃学的袁大成。
袁大成见张艺鸣带着这么多人朝他走来，吓得直往后退，结结巴巴道：“艺鸣，鸣哥……爷……”
张艺鸣理都没理他，和他擦身而过。
袁大成擦了把冷汗:“原来是路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