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袁鱼的心思
柳知闲听到这话,连忙转过头看着她。
女子面上带了丝欣喜,“好。”
说罢,她便抬脚往外走了。
她脚步轻盈,裴夕回扯唇露出了一抹笑。
将军府中,谢锦瑶端坐在桌案前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她面上没有一丝惊慌,仿佛先前从未发生过什么。
“姑娘!”袁鱼见她一碗饭都快要见底了,气急般地唤了她一声。
谢锦瑶抬起来头看向他:“怎么了?”
袁鱼:“……”
他真是被她气的语噎。
谢锦瑶见他迟迟不说话,便开口道:“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不必守着我。先前韫玉不是让你盯着后厨吗?你继续盯着吧。”
说罢,她又垂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饭了。
“少爷真是瞎了眼了。”见她这样,袁鱼忍不住咒骂道。
谢锦瑶的手一顿,筷子便落在了桌案上,随即便滚着到了地上。
“啪嗒!”
筷子掉在了地上,谢锦瑶正打算弯腰去捡,却被骨青抢先一步捡起来了,“姑娘息怒,阿鱼向来口无遮拦。”
谢锦瑶摇头:“无妨。”
班稚也拎了袁鱼到谢锦瑶跟前,“跟姑娘道歉!”
袁鱼气的跺脚:“我就不!”
说罢,他转头就跑出了房门。
班稚连忙转过头冲着谢锦瑶拱手道:“姑娘恕罪,他就是担心少爷。”
谢锦瑶摇头笑了笑,“没事,他年纪小,冲动也是应该的。你快去看看他吧。”
这话却使得班稚惭愧,袁鱼今年十六,比谢锦瑶还要大一岁呢。
班稚匆匆地行礼后,便退出房门去追袁鱼了。
“属下去给姑娘再拿一双筷子吧。”骨青对谢锦瑶说道。
谢锦瑶冲他摇了摇头,“不必,我已经饱了。”
说罢,她从桌前站了起来。
骨青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道:“姑娘别把阿鱼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
谢锦瑶摇了摇头,“我没事,他这样,其实我是很高兴的。”
“高兴?”骨青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谢大姑娘不会是今日的事情被吓傻了吧?
“他是担心韫玉才这么同我说话的。从这次的事情中,我能看出来他过得很不容易。能有你们几个这般待他,我真为他高兴。”
谢锦瑶这话刚一说完,骨青便连忙拱手道:“姑娘这话当真折煞属下,少爷是主子,我们怎敢不忠?”
谢锦瑶笑了笑,她知道骨青言行谨慎。
有些话,她能说,他却不能应。
这些人对林珝不能以“忠”字概括,他们名为主仆,实则早已经是如同家人一般了。
若非家人,袁鱼今日也不会这样同她说话了。
少年性子单纯,谢锦瑶知道他心中所想,她配不上林珝。
袁鱼是这么觉得的,谢锦瑶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她想,她要变得够好,来配得上林珝。
骨青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她心思豁朗。袁鱼这样同谢锦瑶说话,她却半分怒意也无。
袁鱼还没跑出院子,就被班稚提溜了起来。
“哥,你干嘛!”他胡乱蹬着腿气道。
班稚拎着他就往亭子里走了,“都这等关头了,你还敢使小性子?”
说话间,兄弟俩已经走到了亭子里。
“给我坐好了!”班稚将袁鱼摁在石凳上说道。
“哼!”袁鱼别过头去不说话。
班稚不禁蹙眉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我们平时惯着你,你倒好,放肆到谢姑娘面前了?”
“谢姑娘谢姑娘,你就知道谢姑娘。她是给你们灌了迷魂汤吗?让你们这么护着她。”袁鱼听到这话气呼呼地道。
班稚:“你……什么叫护着她?谢姑娘是主子,你却这般同她说话,你觉得对吗!”
他一时间也生气了,声线微微有些提高。
袁鱼见他生气,顿时像只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咱们侯爷姓林,她姓谢,即便她日后要同少爷成亲,那也……暂且不是。”
班稚:“……”
看着这小子,若不是因为现下情况危急,他真想将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
谢姑娘性情是真好,若是有人这样三番五次地挑衅他,他定是要踹那人几脚,
他看向袁鱼,“阿鱼,少爷从小就没有几天的安稳日子,哥跟着少爷,也没见他这么在乎一个人。谢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就别整那么多幺……别整那么多事。少爷喜欢谢姑娘,他见不得咱们对她不敬。他现在在知州府,定也牵挂着姑娘呢。”
袁鱼听到他这话,也渐渐的垂下了脑袋。
他这样,会不会伤了少爷的心啊?
少爷对他挺好的。小时候侯爷和他爹不在燕京,有权贵家的公子打了他。
少爷知道了,也没管会不会得罪那人,直接将人绑起来扔到他跟前让他打了一顿。
那时候他就想,他定要好好练功,这辈子都好好保护少爷。
少爷还没周岁,边关战事四起。侯爷和夫人便去边关,独独把他留在燕京由晋宁郡主看护。
晋宁郡主待少爷很好,可再好也不是亲生父母。
少爷也从来都不愿给人添乱,旁的公子哥欺负他,他都会靠自己打回去。年龄相仿的尚且打的过,可对上年长的公子就只有挨欺负的份。
可他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即便挨了打也不许下人告诉晋宁郡主,只说自己是摔到了。
可这样一来,也使得少爷养成了孤冷的性情。他对人都是冷淡的样子,也从来没有和姑娘有过来往。
前几年夫人要给他说亲,他怎么说也不愿意。只说:“北燕未稳,何以为家。”
燕京中和他年纪相仿的公子都有了两个孩子了,可他却连个适婚姑娘都不认得。
“可是……少爷现在出事了,谢姑娘也无动于衷的。我记得我爹同侯爷出征回来,我娘看到他受伤了,还会哭呢。谢姑娘若是对少爷有情,那她为何不哭呢?”
袁鱼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却还是觉得今日谢锦瑶这样,也不合理。
班稚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子,男女之间的情分,你懂什么?
你如今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