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水郡王
谢府中，清如在房中来回踱步。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月光笼罩住了整个谢府。
谢锦瑶几人已经离开了谢府半日了。
这半日来，她一直都在仔细盯着冯姨娘，却并未察觉她有什么异样。
她也不敢轻易出府，只怕被冯姨娘察觉。
突然，房外传来了一阵声响，清如连忙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下人在各自忙活着。
清如走到院门口，“公子回来了吗？”
门房已经困的打哈欠，回道：“嗯。不过公子这会儿已经进宫去了。”
“进宫？都这么晚了。”听到这话，清如不禁蹙眉。
“这我哪知道。”
皇宫
御书房中点了两盏灯，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孝安帝的脸上。
内侍将沏好的茶水放在他的桌案上，孝安帝轻咳一声，“下去吧。”
内侍连忙应下，纷纷退了出去。
谢相羽行礼，连忙道：“微臣此次去了亳州、奉城、天水郡，也见到了几位大人。臣以为，亳州地界偏远，距离燕京也最远。百姓也最为苦寒。而奉城、天水郡气候温和，又因为临近南楚，百姓也生活富庶。”
孝安帝点头，抿了口茶道：“依你之见，朕当如何？”
“臣以为，新政若要推行，首当便是亳州。至于校场，那便应在奉城、天水郡。”
“为何？”
谢相羽：“微臣走访了几位大人，许是臣无能，并不能劝说得动天水郡的几位大人。”
“哦？他们觉得阁老这策论不可行？”孝安帝手指轻轻地在桌案上敲着。
“他们说，此法违背了祖制。”谢相羽说罢，连忙跪下稽首。
孝安帝扯了扯唇，冷笑一声：“是与祖制相悖还是与他的银子相悖。”
许锃这次所写的《上孝安论制书》中，切切实实地指出了北燕制法中所存在的弊端。
可他提出的青田法，要求官府将土地收回再重新划分，家家户户都按照人口分配土地。而官宦世族，也需得上交私田，所拥有的田地都是具有一定的限制。
孝安帝初次看到许锃写的策论之后，只觉热血沸腾，这篇策论全篇两万馀字，除去“青田法”这一条，余下的每一条都是施利于民的。
可激动过后，他也意识到这必定会引来那些人的反对。
首当其冲便是那些宗亲，而那些宗亲中，皆是以天水郡王程泽为首。
谢相羽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程泽的看法，只能用“天水郡的几位大人”代之，然而，孝安帝稍加思索，便能够明白。
他扬了扬手，启唇道：“起来吧。”
谢相羽闻言，连忙起身。
御书房外“呼呼呼”地刮起来了冷风，孝安帝轻咳两声，又开口说道：“这两个月辛苦你了，明日便是除夕，你好生在家中歇着吧。”
谢相羽连忙俯身：“是。”
他恍惚间想起来今日是谢家去祈福的日子。
退出御书房后，谢相羽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意。
他不由得想起来了天水郡的暖风，随即打了个寒颤。
踏出宫门后，长庆连忙帮他披上一件冰蓝色鹤纹披风，“公子。”
从御书房到宫门口的路程不远，他深青色的官服上已经沾满了冷风，这披风倒是为他掩盖了这缕缕寒意。
他看着天色，心里盘算着天明前便赶到寒烟寺，“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他系好了披风带子。
“是清如让属下过来找您的，她说让您快些到寒烟寺，大姑娘有危险。”
长庆连忙说道。
谢相羽瞬时蹙起来眉头，来不及多想，他连忙翻身上马，“你去守着府里。”
说罢，一打马屁股便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奔去了。
长庆呼吸一滞，也骑上马便往谢府奔去了。
寒烟寺中，秋葵将三个黑衣人绑起来后，又拆去了他们面上蒙着的面纱，这才看清了三个人的模样。
她跑出房门，正准备同谢锦瑶禀报，可哪里还有谢锦瑶人呢。
她挠了挠头，方才谢锦瑶还同她说话呢，这会子的功夫，怎么人没了。
稍加思索后，她心里想道，约莫是去老爷夫人房里了。
姑娘这么小的年纪，遇见这等事情定是会害怕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跑到房中，照着地上的几个人就是三脚：“说，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这三个人也不像是还有同伙，若是为了钱财，他们应该去找谢文渊他们啊，不找谢文渊，却找一个小姑娘，还认定了似的要杀了谢锦瑶，说他们没人指使，秋葵也不信。
地上的三个人齐齐地看了她一眼，又都撇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秋葵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不屑，又见他们都对她视若无物，一时间气急了，拽起来中间那人的领子便道：“问你们呢，说话！”
“不说就是不想告诉你。”男人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
秋葵面色一僵，许是觉得失了面子，又连忙道：“不说是吗？那我便砍了你们的手，看你们说不说！”
她本是想吓吓这人，却不想这人开口道：“成，你想动手就动手，反正我败给你了，随你处置。”
他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让秋葵忍不住笑了。
她看了看其他的两个人，眉目间均有一丝惧意。
她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肩膀道：“喂，你就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害我家小姐的，我就把你们放走。还不动你一根汗毛，怎么样？”
男人冷哼一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若杀了我。”
秋葵蹙了蹙眉，“这就想死了？”她叹了口气，“瞧你这模样，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
“败给你这么个丑八怪，就算是活下来也没脸见人了。”
这话是另一个微胖的男人小声嘟囔的。
好巧不巧，秋葵听见了。
她照着胖男人就是一脚，“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缝上？”
“哎呦！”男人捂住了腿，哀嚎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秋葵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耳边就传来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