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玉碎
“智慧与火炬之神”的插手让白织被“窃取”走的身份与命运认知等东西，纷纷回归，但“深黯王座”的部分控制权还没有。
见此，“虚实之王”不再对白织与阿特拉克之间施以制衡。
否则这样下去，白织将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就在这个时候，
阿特拉克已经“窃取”到了不少“深黯王座”的控制权，包括同等的驾驭程度。
虽无法完全压过白织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已经足够祂发挥“深黯王座”不小的力量。
——同一件原初遗物，就算控制权不同，在半神和旧日手里，肯定是后者能发挥更大优势。
与此同时，
白织感受到了背后“深黯王座”的异动。
一根根漆黑干枯的手掌，突然从靠背伸了出来，无视‘世界之网’，以旧日位格的力量抓住了她。
——由于刚刚发动了空间“坍缩”，她此时已经从‘黑夜纱衣’隐秘化的状态中脱离。
这些漆黑干枯的手掌紧紧抓着她的身体各个部位，将她拉往王座上靠去。
而原本冰冷坚硬的王座，仿佛熔化一般，变得柔软而湿漉漉，如一滩死水，白织发现自己在逐渐陷入到王座里面。
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全沉陷下去。
可想而知，到时肯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甚至永远被砌在王座里面，永世不得挣脱。
阿特拉克对“深黯王座”力量的运用，超过了白织的想象，或者说是结合了祂自身的能力，才做到这一层面的。
见到白织身陷险境的这一幕，被黄铜锁链困锁的阿特拉克，不顾自己身体被塌陷空间绞入的境况，兀自阴邪地笑了起来：
“原初的污染，本就是一种诅咒，你会为你没有及时放弃这件原初遗物而永远后悔……”
“很快，很快你就会被‘深黯王座’吸收，但你不必太过害怕，你还会保留着一定的自我，甚至清醒的意识。”
“而等我成为‘深黯王座’的主人，原初的污染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全部由你来承担……直到你彻底失去自我……”
对此，人形光晕前的橙红火炬，无力插手。
这是属于“深黯王座”主人之间的争夺，“智慧与火炬之神”无法从内部帮助任何一方。
即便是禁止“窃取”的“律令”，也无法阻止，祂无法像“虚实之王”那样直接干扰阿特拉克的精神。
随着身体下陷三分之一，极度的冰冷逐渐从白织背后蔓延开来，既来自内心，也来自背后的王座。
恐怖而又邪恶的命运，包裹了她。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原初月亮”。
那位旧日，“不灭之血”的前任主人，便是完全与原初遗物融合，最终疑似彻底失去了自我。
而现在，自己恐怕也即将重蹈覆辙，成为失去自我的“原初黑夜”……白织随之联想到了更多：
难道当初，“深黯王座”于灵界之内为自己推演尊名之时，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亦或者说，“深黯王座”这一件原初遗物的任何一位主人，最终的结局只有成为“原初黑夜”？
这就是“血月魔女”竭力阻止的结局吗？
绝望而自嘲的念头从白织脑海中闪过。
但内心还不愿放弃。
哪怕最终无法逃脱成为“原初黑夜”的命运；
至少，至少也不能让阿特拉克得逞，这个影响、窃取自己命运的邪神……
心念一动，深处绝境的白织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操控着一根成人手臂粗壮的黑暗触手，噗嗤一下贯穿了自己的心口。
没有紫色的妖血流出，因为这根黑暗触手伸进了另一个维度，那个蕴藏着白织神性的隐秘维度。
无视“黑暗”、“雷电”、“蜘蛛”、“灾厄”等神性物质，黑暗触手径直朝一轮鲜红残月勾了过去。
那是“不灭之血”在白织体内留下的力量象征。
二者不断地靠近。
而鲜红残月，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如同一个饥饿许久的野兽看见了丰腴的美肉，猛地朝黑暗触手扑了过去。
白织决定主动激发了“不灭之血”，放任“原初”在自己体内的侵蚀进程……
这是当下她唯一快速加深自己与“深黯王座”联系，或者说驾驭程度的唯一方法。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重新夺回“深黯王座”的主导控制权，从而阻止阿特拉克将她砌进王座的计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嗡！
无声无息的震荡扩散，从这一隐秘维度，扩散到地底宫殿空间，再到现实的阿德雷斯山脉，极北大陆……
叮！
【天赋‘神秘禁域’觉醒进度提升至88】
当黑暗触手与鲜红残月触碰到的一刹那，不可名状、不可理解的诸多变化发生了。
王座之上，身形下沉一半的白织突然一下闭合上了眼睛。
那些抓住她身体的漆黑手骨也随之一松，缓缓消融于无形。
阿特拉克眯上了狡诈阴邪的眼睛，猩红瞳孔中闪烁的，似乎是不可置信的光芒，失语出声：
“不灭之血！”
“你的体内怎么会有另一种原初遗物的力量……是祂，是祂……黛恩德拉……看来我下手晚了……”
“但是‘黑夜’，你也完了……”
断断续续的阴邪声音传递至一半，阿特拉克的整个身体便完全消失在了塌陷的空间节点中。
……
血雾弥漫的“血月遗迹”内。
绯红月光下，
身穿血色深领露背古典长裙的美艳女性走过两侧伫立不着寸缕雕像的道路，来到了一片猩红的血湖之畔。
黛恩德拉微微抬头，凝望着青玉色的静谧夜空，美眸之中，风情隐没，眼波复杂。
“真是只固执的傻蜘蛛……你不将‘深黯’移交出去，我怎么敢通过‘不灭之血’帮助你对付那两个旧日？一旦我过分牵动‘不灭之血’，原初的污染同样会在你的体内扩散。”
“哪怕你不将我的容器藏起来，我也就能发动神降帮助你……”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你甚至是愿意落得现在的下场，也不肯放下自尊向我求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