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永恒之桥
圣卢安目光和煦，指引着凯瑟琳落座，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一杯现磨咖啡。
凯瑟琳面容沉静，兀自站立说道：
“我虽然并非自由女神帝国公民，但也对自由女神帝国境内发生的重大诡异侵袭事件有所了解。”
“据我所知，自由女神教会似乎对于涉及冥煞级乃至天灾级诡异的事件，极少介入，而是让民间超凡者和帝国军方去负责解决。”
“这一点，我一直不得其解。”
“直到昨天‘绯月女王’的事件落幕，我才忽然对这个问题有了一个答案。”
圣卢安继续安静和煦地看着凯瑟琳，仿佛在面对一个向自己祷告的信徒。
后者继续道：
“自由女神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放弃了她的信徒……这种理念也影响到了她的教会和神职人员，使得教会在面对极其危险的诡异存在时，罔顾大局，毫无作为。”
“避战，退战是他们的方针，对地狱入侵人间视而不见，只想守住自己的教堂，保证自己那一点点利益，苟且存活……”
“请问，圣卢安主教，我说的对吗？”
凯瑟琳紧紧盯着跟前这个圆头圆脑，身材高大略胖的男子，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羞愧，看到躲闪。
可是，她失败了。
圣卢安的和煦从未改变，仍是那般柔和与仁慈，话音平定道：
“凯瑟琳女士，我很理解你们为了让‘绯月女王’远离人类世界而付出的努力，也请容许我对‘新世界’牺牲的成员致以深沉的哀悼。”
“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们，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另外，请容许我纠正凯瑟琳女士你刚刚所说的观点。”
“首先，自由女神教会并非没有介入境内的冥煞级及以上危险等级的事件，甚至为之付出了不低于其他国家任何一家超自然世界处理机构的代价……”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帝国皇室对其进行了隐瞒……”
“此事，即便是你们‘新世界’，除了首领也无人知晓。”
“其次，伟大的自由女神没有放弃这个国度，没有放弃她虔诚的子民，她依然高举着希望的火炬，在默默守望着我们，包括其他国家的旧世界子民……”
凯瑟琳听到这里刚想反驳些什么，突然心有所感，望向了圣卢安背后的自由女神雕像。
她看到了一双充满慈悲，饱含无尽热忱与希冀的眼睛。
顿时之间，那些即将脱口的话语消弭于无形。
说到这里，圣卢安顿了顿，笑容微敛：
“我想，凯瑟琳女士你应该是来兴师问罪，问我们为何没有支援你们，以至于你们损失惨重？”
“但我也想反过来问凯瑟琳女士一个问题。”
凯瑟琳碧绿的眼睛不眨道：
“请说。”
圣卢安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倾诉某种秘密：
“战斗在自由女神帝国境内打响，为何不求助于帝国军队和皇室？”
凯瑟琳坐下，理所当然道：
“这还用说吗？”
“帝国军队的火力根本对‘女王’造不成任何威胁，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可能把我们这些人类灭掉，倒是‘女王’可能最后还活了下来。”
“至于帝国皇室？那群贪生怕死的家伙，就算真上也是累赘，他们更舍不得让自己得力的侍从出动，不然谁来保护他们？”
圣卢安没有对凯瑟琳的话进行评价，兀自道：
“这只是表面。”
“请试想，你们将那‘绯月女王’引到自由女神帝国的领土来进行围杀，其实何尝不是给帝国带来一个巨大的麻烦……”
“那可是一尊天灾级诡异生物……你们若能妥善解决那自然最好，解决不了……那无疑是给帝国的处境雪上加霜。”
“帝国皇室在事后没有追究你们‘新世界’和联邦的麻烦，已经表现得相当克制。”
凯瑟琳依然面不改色道：
“这我知道，但毕竟事发突然，我们也不知道‘光辉’指引的线索尽头，竟然是‘绯月女王’……”
“而且话说回来，诡异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在这种前提下还分彼此，那何必建立什么‘世界诡异事件与生物联合对抗’机制？”
圣卢安微微颔首道：
“道理谁都知道，但帝国皇室与联邦政府之间已经因为此事生隙，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即便表面上依然风平浪静。”
“我们更应该清楚，经历过‘思维之环’的灾难洗礼，帝国现在经不起第二次天灾级诡异的侵袭，更何况，‘思维之环’还在逐步地复苏……”
“所以重点在于——‘绯月女王’作为拥有着高度人格化特征的存在，一旦帝国官方或者自由女神教会对她出手，势必将使得这个国家同时面对两大天灾级诡异的威胁！”
“如果行动失败，帝国将彻底陷入风雨飘摇的亡国之境……”
“除了‘新世界’，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组织愿意面对那样的可怕局面。”
紧抿嘴唇的凯瑟琳眼中金色光辉一闪而逝，短暂沉默后道：
“有观者和‘梦狱之门’在，‘绯月女王’已经彻底被放逐进入了幻梦境，永远也无法出来，从结果来看，你的担心多余了。”
“而如果你们肯支援，我们就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面对质疑，圣卢安也不生气，语重心长道：
“凯瑟琳女士应该听过‘永恒之桥’？”
“当然。”凯瑟琳点头道：
“传说当‘永恒之桥’建立而起，幻梦境与现实世界便再无阻隔，大量的诡异、神秘种族乃至邪神眷族都会涌入人间。”
“但那只是传说而已，圣卢安主教，您莫非仅因为一个不知起源何处的末日传说，就认为那是‘绯月女王’脱困的契机？”
“并非只是传说那么简单。”圣卢安微微摇头，带动着脸上的肉一块微晃，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道：
“自由女神留下的经典曾明确提到，那是将真实发生的末日。”
“而‘永恒之桥’的构筑者，女神称祂为……‘蜘蛛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