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厄运女士，地底污染
在黄褐色海洋之上飞行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
视线中出现了一座不规则的菱形结构建筑，目测面积有数百平方米，仿若一颗一半埋在土地里的巨大钻石，只不过建筑的颜色呈现哑光的金属银白，没有钻石的闪光。
“这里是……”
隐者一直没有说“厄运”女士具体住在什么地方，直到这一刻白织才有了猜测。
“这里既是‘厄运’的独居之所，也是她自愿放逐的囚笼。”隐者介绍道。
下了飞艇，留下驾驶员在原地，隐者则指引着白织来到菱形建筑前。
他右手微抬，黄铜之书内飞出大量神秘符号，构成了一把虚幻的钥匙。
随着钥匙触碰到没有门和钥匙孔的墙壁上，一扇沾染着些许青黑的白色光门呈现两人眼前。
“请。”
许是为了减轻白织的疑虑，隐者做了个手势，率先走了进去。
白色光门之后，是一片黑暗。
但能用感知发现身处一个3米宽的通道，通道延伸向前数十米之后，便是螺旋式向上的无护栏阶梯。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过无光通道，踏上螺旋的阶梯，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来到菱形建筑的最顶层——
蓝色烛火点缀角落的一个空旷殿堂。
一块块格子般的阳光，透过圆顶的玻璃射进来，让殿堂中央的事物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金光之中。
空旷殿堂中央，有一把金属的黑色椅子，一张青铜斑驳的长桌，而长桌上立着一块三叉烛台，点燃着三朵蓝色烛火。
烛光、阳光照耀在金属黑椅之上的人影之上，为其驱散周围的黑暗，但人影的那种孤寂与苍凉之感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但身材姣好，被一袭破碎白色长裙包裹的女人。
乍一看，
就如一个普通的，落魄的柔弱少女。
可是，
那一根根从天而降，穿过白裙，刺破皮肤，插入其体内的透明导管，
以及一块块困锁纤细四肢的黑铁镣铐，
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头被束缚的野兽，像一个被囚禁起来，做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克莱尔，好久不见。”
隐者就站在殿堂与阶梯的交界处，没有走进殿堂一步。
下一秒，黑椅上的女人忽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出声方向。
随着红褐色的头发朝两边分离，一张精致脱俗，却略带惊悚之感的面容呈现白织眼前。
只见女人脸上插着金属的鼻钉和耳钉，眼睛没有瞳孔，只剩眼白，嘴唇干燥而苍白，一脸诡异而没有生命特征的相，如死人之相。
白织下意识地查看起对方的信息数据。
【对象】：厄运·克莱尔
【生命力】：150
【体长】：165cm
【状态】：不稳定
作为曾经的s级超凡者，生命力竟会这么低？白织闪过疑惑。
“伽格瑞德……是你。”
沙哑的女性声音响起，听起来像喉咙里也卡着管子。
克莱尔那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了隐者一眼，旋即扫向白织：
“她是谁？”
隐者简单介绍白织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之后，末了说道：
“你们聊，我在下面等你们，夜芷小姐，你可以找个位子坐下。”
旋即便转身下了螺旋阶梯。
“你叫夜芷……大概听起来是不错的名字。”
说话间，克莱尔将两只戴着黑色镣铐的手放在了青铜长桌上，让白织更加看清其白皙而干燥的手上的累累伤痕。
那些伤痕看起来像是抓伤。
“克莱尔女士，中午好。”
白织挑了个克莱尔正对面的椅子坐下，既没有因对方的样貌而露出丝毫诧异，也没有称呼‘厄运’二字，因为也许会冒犯到对方。
“抱歉突然到访，希望我的到来没有打扰到你。”
作为求人的一方，她尽量表现得谦逊有礼。
“没事。”克莱尔说道：
“那你有带烟吗？”
嗯？
都这个样子了还抽烟？
不过说起来，自己这次上门竟然什么也没带……白织轻轻摇头，语含歉意道：
“来之前不知道克莱尔女士有这方面的爱好，那个……下次一定。”
“……或者，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在身上找找看，比如薯片果冻什么的？”
克莱尔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咳咳……白织清了清嗓子道：
“隐者先生刚刚也介绍了，我想了解‘s-05’之中污染的真相，比如靠近地底宫殿会发生什么，不知你能为我解惑，非常感谢。”
克莱尔沉默了两秒后道：
“既然是伽格瑞德带你过来，你也是‘新世界’的一员，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想先听听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对此早有准备的白织简单解释道：
“我有一只超凡宠物，需要前往藏有诅咒的地方，从那里汲取机缘和力量，以获得晋升。”
“哦，原来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克莱尔瘆人的眼睛看了一眼白织，幽幽道：
“正常人就算想变强也怎么可能去那里……一定有什么危险在逼迫着你去做这些必死无疑的事情。”
“你应该已经知道，见过那座地底宫殿样貌的人，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
“可身负厄运的我，准确地说，只能算是没死罢了……咳咳！咳咳！”
突然，克莱尔剧烈咳嗽起来，咳了有十几秒，才逐渐平息，然后她像是不知道有多久没跟人说话了，不断地说着，仿佛是在宣泄。
“咳……从那里逃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器官都急剧衰竭，各种病毒自发地找上了我，若不是机械替代，我活不过两天。”
“即便是现在，我也无法正常进食，需要通过注射营养液和药物来维持生机。”
“每天夜晚我都无法入睡，因为我的意识一旦放松，脑海内就会响起那些足以让人崩溃的笑声和撕裂声……”
“我已经三个月没有睡过了，只有香烟，能让我勉强忽略那些声音入睡……”
“可惜，很少有人来看我，我的妹妹也不允许有人送我那种东西。”
“总之，这些都是拜地底的污染所赐。”
即便对方的声音沙哑难听，像锐物划过的刺耳摩擦之音，白织依旧面不改色地听了下去。
“妹妹？”白织扫了眼空荡殿堂的四角，“我以为克莱尔女士是一个人住……”
这时，克莱尔从椅子后面拿出一块平板，平静解释：“远程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