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牢欲之灾「2合1」
白织并不是没有想让诅咒之虫获得成长。
但问题是，所需要消耗的资源太多了。
以投喂蛊虫为例，小诅光是觉醒出第四种诅咒，就消耗了巫蛊族近百年的底层积蓄。
白织自然拿不出那么多的资源来供给小诅，何况她还得养着自己的眷属。
至于另一种成长方式——吸收负面情绪，如果没有吸收够一整个中型城市人口的负面情绪，那也不足以发生蜕变。
值得一提的是，在“星空浮游者”降临永安市，举行污染仪式的时候，小诅吸收了整个东城区市民以恐惧为主的负面情绪。
所以，如今距离下一次成长，觉醒出第五种子蛊诅咒能力，已不算太远。
“你的感应来自哪里？”白织无声问道。
“北边，在北边，那里的负面情绪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小诅传音中流露出一丝激动。
北边？那里是……白织刚走出咖啡厅，朝北方望过去，耳麦里突然传来了陈念的声音：
“快来帮忙，荆楚市监狱沦陷了！”
荆楚市监狱？！那里正是北边的方向……
莫非跟神降仪式有什么关联？不过说起来，那里确实是罪恶集中的温床，很适合引导邪恶存在降临……
思索间，白织拦了一辆车赶往目的地，并在路上通过耳麦了解情况。
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她终于赶到位于北区西北角的荆楚市监狱附近，看见了一辆辆围成一排的军事车辆和众多严阵以待的武装士兵。
这些武装力量包围了一个临时的行动指挥营地。
下车，她不紧不慢走了过去——事实上，她来得有些晚了，半个小时已经足以耽搁很多生命和战机。
虽然她自己用跑的肯定比坐车快，但谁叫她有一颗摸鱼的心，还懒呢？
更主要的是，听陈念那边的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她早去晚去，都一样的。
因为，荆楚市监狱内情况总体上已经失控：包括狱警、监狱长等工作人员，以及5000余名在押服刑人员在内，不是变成了被严重污染，就是处于失联中。
监狱内人员的共同特征表现为被某一种欲望所支配。
他们有的因仇恨彼此残杀，有的因情欲而彼此结合，有的翻进食堂后厨，疯狂往嘴里填塞东西……
总之，所有人都完全失去了理智，距离变成怪物只差一步。
就连监狱内为数不多的监管者机械人，也失去了联络。
由于当局及时发现，并封锁了这里，才不至于让混乱从监狱扩散出去。
但当局对于混乱的源头，仍没有头绪，只能等进一步前往里面探查才能知晓。
“你终于来了。”陈念迎向走来的白织，擦了把汗道。
陈念周围聚集了近十几个穿着作战制服的超凡人类，是“阻断”行动的所有成员，有许多白织都不熟悉。
除了陈念之外，其他认识的都是这两天“阻断”行动的同组队员。
“阻断”行动分为4个巡查组，每组3-4人，由a级守秘者带领。
“我们刚准备分头进去，走吧，咱们边走边说。”陈念招呼道，他也没让夜芷换上作战制服啥的，因为明白后者不需要这些。
指挥中心已经做出了判断，荆楚市监狱极可能是接引“虚实之王”神使的仪式场所。
而他们等十几人的任务目标有两个：
一是探清内部基本情况，弄清诡异规律；
二是找到监狱内污染的源头，并将之消灭，以阻止神使的降临。
“隐者、斩星先生他们呢？”白织问道。
“你不知道吗？”陈念略显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在可能涉及冥煞级诡异的事件中，在不清楚诡异特性的情况下，s级超凡者因为太过稀少，一般都不会最先出手的，免得落入陷阱而过早折损战力。”
“所以一般都是由a级超凡者先行一步，获取充分情报后，再请s级终结事件。”
“当然，不排除s级主动要求身先士卒的情况。”
白织微微颔首，没有表示什么。
“亲爱的主人，就是这里面。”小诅稚嫩的声音响起：
“这里面散发负面情绪的人类数量虽然不及上次，但质量要高很多……嘿嘿……嘿嘿嘿嘿……”
“但内部的负面情绪在被某种力量所积累，聚合，我只能攫取极少部分溢散出来的……嘤嘤……”
“主人，我要……帮帮我……”
“闭嘴。”
“好的主人。”
穿过高大的围墙和栅网，入目便是宽阔的运动场地，摆着篮球架，羽毛球网等运动设施。
然而白天这片广场却是空无一人，散发着死一般的寂静。
“荆楚市监狱分从a到e一共5个监区，加上行政楼，一共6栋建筑，我们分两路人马先检查a监区和b监区，苏冥带人去b区吧。”
说话者是一个名叫程浩的壮汉，a级守秘者，代号“铁柱”，也是“阻断”行动中白织的组长。
——由于白织后来才加入，且是来自“新世界”，所以只充当外援，并未在行动中担任领导职务。
名唤“苏冥”的是一个黑眼圈少年，年轻看似不大，却气质凌厉，同样是也是a级守秘者，在“阻断”行动中担任另一个小组的组长。
只见黑眼圈少年点点头，干脆地领着6个人便往一旁走去，而白织和陈念等5人则跟着壮汉程浩，去了a监区所在的大楼。
走入a监区一层，一股腥甜与尸臭交织的气味瞬间钻入鼻间，一排涂满了古老字迹的墙壁也随之映入眼帘。
白织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同时她也察觉到了‘蜘蛛感应’传来的心悸之感，虽然危险还没有到需要她躲避的程度，但这股味道已经让她恨不得立马转头离开这里。
“掏粪工都比这轻松多了吧……”程浩啐了一口。
“这些字迹凌乱且没有顺序，可能是疯子胡乱写的，很难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啊……”陈念默默掏出了防毒面具戴上，观察着墙壁说道。
“还有没有面具，给我一个。”
白织看着陈念，伸手就要。
“没了。”陈念摊摊手，“刚才出发前营地里你又不取，我还以为你百毒不侵呢。”
见一双美眸如刀子一般从自己身上剜过，陈念打了个寒颤，把面具取了下来，赔笑道：
“我错了，我的给你。”
白织摆了摆手：“你戴过的不必，赶紧做完收工便是。”
此话也打消了另外3位b级守秘者想要献上自己的防毒面具，献殷勤的念头。
简单做好防护工作，6人没有贸然分头行动，而是由陈念散开精神念力对附近的危险来源进行探查。
就在众人警惕地观察一层墙壁时。
砰的一声炸响，一道泛着机械色泽的人影破开天花板降落，举起掌心便是对着众人便是一顿连射。
见状，没有一人闪躲，因为那些子弹全都奇异地滞留在了半空，止步不前。
砰砰砰，又是几个监管者机械人出现在走廊之内，没有丝毫犹豫地对超凡者们发起了进攻。
然而无论火舌如何吞吐，子弹却都被强行停留在了距离白织等人的五米之外。
这是来自“铁柱”程浩的特殊能力，他能够与这些子弹中的金属元素发生共鸣，从而控制它们的运动。
下一秒，除了白织、陈念和程浩之外的3位b级守秘者化作残影冲了出去，眨眼便出现在了监管者机械人的身边。
伴随着武器起落，监管者机械人也是化为了残破的废铁，哐哐落地。
三人都是b级超凡者，在a级程浩都已经出手的情况下，若还不能解决监管者机械人，他们已经可以退出这次行动，回家洗洗睡了。
“检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无什么脏东西。”程浩命令道。
“报告组长，发现了一些粉色的奇怪组织……”
话说一半，三人唰的一下后退，警惕地审视着机械人的残骸。
白织也看到了，一些如同鼻涕虫一般的粉色粘稠物体缓慢地从残骸中爬出。
她顿时想到，自己在使用‘深红摄取’探究之前那贵妇阴灵之时，所看到的粉色癞蛤蟆。
“那是什么恶心东西？”陈念狐疑道。
嗖！
突然之间，原本慢吞吞的粉色“鼻涕虫”倏然伸长，径直朝三位b级超凡者射了过去。
其中唯一的女子反应最快，堪堪躲过，往白织程浩靠近。
但另外两位男性就不够幸运了，躲避动作还未完成，就已被粉色“鼻涕虫”粘黏在了衣服上，并飞快收缩，最终穿透过衣服，消失不见。
至于其他未得逞的“鼻涕虫”，经历白织弹指的几道雷击后，失去活性化为了齑粉。
其实白织完全有能力在两人被附身前解决隐患，但她更想知道被粉色“鼻涕虫”附身后会发生什么。
——在这种环境下，她都没有察觉，自己心中的人性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已经无法完成同情共理。
“组……组长。”
两人没有乱动，而是停在原地以求助的目光看向程浩。
“冷静一点，我叫人来接你们出去。”
说完程浩便呼叫耳麦那头。
在不明粉色“鼻涕虫”到底是什么，又有何特殊能力的情况下，只能先将两人置于外面的武装力量的看管。
待两人被带走，a监区一层便只剩下4人。
“各位，我们接下来要加倍警惕了。”
程浩开始带领3人重启对整个楼层的扫荡搜查，过程相对之前顺利许多。
一层是人类监管者的寝室，除了没人，看不出任何异常，也未再遭到攻击。
二层是食堂，在这里程浩等人看见了上百具肚子爆裂开的尸体，旁边流淌着一地的血液，以及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
而食堂内也不全是死人，还有几个肚子撑得比孕妇还大的囚犯正在跪趴着啃食、舔舐那些尸体旁边的恶心消化物。
看到这一幕，白织脸色微微苍白些许，陈念和程浩稍微好一点，但也是面露嫌恶，至于那位女超凡者则是当初呕了出来。
远比视觉冲击更令人恶心的，是空气中那潲水、尸水和其他难以言说的腐烂味道混合的臭味。
二层虽然没有遭遇袭击，但远比在一层还要令人难受。
“暴饮暴食的欲望……”陈念似是警告一般地低声念道。
没有去管那些离死不远的幸存者，4人接着往上，来到第三层，也是囚犯们的住所。
寝室内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同时跟一层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从第一层搜到第三层，一直都没有危险出现，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如同涂鸦一般的墙壁字迹。
此时，4人来到三层走廊的尽头，在厕所附近听见了纵情的粗重喘息，闻到了各种体液混杂的气味。
确认每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之后，程浩主动上前推开了虚掩的厕所门，目光迅速变得呆滞，怔怔盯着门后的光景。
白织屏住呼吸，循着程浩的视线，发现还算宽敞的公共厕所内，竟然充斥着粉色的肉壁。
地板、墙壁、天花板……乃至坑位的隔断，都变成了粉色的肉壁。
粉色肉壁布满了黏液，隐约可见血管一般的青黑纹路，并有一个个穿着囚服的人卡在里面，或露出半身，或只露出半个脑袋，脸上均露出魔怔般的享受表情。
嘀嗒，嘀嗒。
上方的肉壁还不时滴下黏液，落入这些犯人的口中，似乎在为他们提供身体必须的营养。
程浩后退两步道：
“这里可能就是污染的源头，但先不急着破坏，免得引起危险的变化，看苏冥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两秒后，程浩看向白织三人：
“指挥中心说苏冥那边有一层的厕所也是同样的情况，我们再往上看看。”
当众人来到四层，均是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好像有人悄悄在说话。
程浩向陈念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悄然探出精神念力往声音的源头延伸而去。
很快，陈念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