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你想得到救赎吗？
“你说什么？！水里没发现灵蕴结晶？！”
远处，斩星的怒吼引起了白织的注意。
而他接下来展开精神念力覆盖整片结界内水域，脸色越发阴沉的表现，也让白织瞬间回想起隐者说过的话——
腐朽鳄妖的死并非结束，而是邪恶的开端，是一场人类不得不主动去完成的祭祀。
“那位传说中的‘鳄祖’，也许不是没有出手，而是暗中与某些存在达成了一些交易？”
“所以，腐朽鳄妖的剿灭才会这般顺利，它只是一个祭品……”
“恐怕这也是星源密修会准备的一环？”
白织深深地望着看似平缓的河面，感觉到更加危险的暗流正在酝酿，并且已经无法挽回。
而她能做的，大约仅是独善其身。
……
是夜，位于玉城市城外的一处隔离基地中。
石油饼正蜷缩在隔离房间的床角，瑟瑟发抖。
他已经被关……啊不，是住进这隔离基地快一个星期了。
理论上来说，他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什么异常迹象的话，过不了几天就能离开了。
可惜，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由于石油饼被检测出精神失常，不仅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诵念一些奇怪的咒语，
每天晚上还会看见许多“脏东西”，所以他被放走隔离基地的日期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不仅如此，长期受惊吓的情况下，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可以说是一天比一天憔悴，
即便基地里派来的那些特殊的，也就是拥有心灵治疗超凡能力的医生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事实上，这座隔离基地内，像他这样被精神污染所困扰的，并不在少数。
而这会儿，他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原因便是——他预感到，那些可怕的幻觉即将如往常那般来临。
以往，每当幻觉发展到最危险，最令人崩溃的阶段，他的意识就会陷入昏沉，从而不知道紧接着自己就在监控下，无意识地念出了咒语。
管理人员曾在次日给石油饼播放他自己念的咒语内容，可他一听却没有任何印象。
凭借还算不错的记忆，石油饼将这些咒语的大致音节记录了下来，在中午公共用餐的时间，转念给了隔壁自称懂咒语的小子，希望得到咒语具体含义。
——人类作为群居动物，如果一味地封闭隔离，不让他们之间互相接触，那么精神的异常可能会愈发加重，所以隔离基地特意设置了自由活动的公共空间。
石油饼对那个小子的回答记得很清楚：
“根据我咒语八级的水平，你念的咒文翻译成现代语言应该是——”
“永不熄灭的焚星之龙，支配者的右手；外层黑暗之守望者，末日来临前的虚空焚烧者……”
“实际上，不只是你，这座基地里，还有许多人也跟你念着相同的咒文……”
得知答案的他，既惊恐又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都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这样的诅咒还是不肯消散？！
回想到这里，床角，双手抱住腿的石油饼在内心无助地呐喊着。
忽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阴影。
那道阴影从灯光无法照到的墙角里爬出来，一点点凸显，并发出咯吱咯吱和黏腻的蠕动爬行声音。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许多恐怖的想象，比如长发披头的水鬼，比人还粗壮的蜈蚣，或者其他不可名状的诡怪……
这使得那道阴影还未完全显形，石油饼内心的恐惧便如同炸药桶被点燃一般爆炸开来。
不！不！
谁来救救我？！我受够了，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掉或者疯掉……
石油饼疯狂地把自己往床角挤去，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兀响起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想得到救赎吗？”
他的思维随之凝固，还以为声音是墙角的诡异发出来的。
似乎察觉到他的失神，那声音又道：
“我问你，你想不想干掉纠缠你的可怕东西……”
看见那道阴影已然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的石油饼意识被惊醒，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心里呐喊道：
“想！我想！快救救我！快阻止它！”
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声音的来源，赫然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下一刹那，只听那透着清俊的声音沉着道：
“跟着我念！”
“原初黑夜的本体与化身！”
这一时刻的石油饼的理智已经趋近于最低值，仅凭着直觉与最后的求救欲望，跟着吞吞吐吐地诵念出声，即便根本不知道这晦涩音节的含义：
“原初……黑夜的本体……与化身……”
脑海里的声音接着道：
“司掌雷电的神秘主宰！”
窸窸窣窣……角落阴影里的湿漉脑袋爬出了下一截身体，像是乌黑的蜈蚣，带着密密麻麻的两排脚。
要是搁往常，见此一幕，石油饼以已经昏了过去，但这次他偏偏没有。
“司掌……雷电的……神秘主宰……”
念完这一句，他没有注意到，阴影里诡怪爬行的动作倏然一滞。
“来自群星的色彩！”
当石油饼断断续续跟随念完第三句咒文，他发现，角落那截蜈蚣的身体竟然开始缩了回去。
有用！
他的理智逐渐回归，但由于同时意识到自己极可能在跟另一位神秘的诡异存在打交道，所以内心的恐惧丝毫未减。
还没逃离狼窝，便即将入虎口；骑虎难下，都可以充分贴切地形容他的处境。
如果突然放弃听从脑海内声音的指令，那么角落里的诡怪极可能重新爬出。
而如果继续听从，则可能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编织世界之网的……蜘蛛之神。”脑海内的声音道，却透露着声音主人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颤抖。
石油饼沉默了半秒，犹豫是否诵念这第四句未知咒语。
忽然，他看见角落里诡怪的身形试探性地往外蠕动了一下……
立时之间，他想起了那句“只有鬼才能打败鬼”的经典格言。
毫不犹豫，他眼神染上了疯狂，长大了嘴巴高声诵念：
“编织世界之网的蜘蛛之神！”
下一瞬，埋藏在他体内，极其细微的，欲作祟的一丝半神意志，顿时沉寂了下去。
诡怪异象随之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逸散着璀璨星辉的黑暗法阵于房间中央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