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之上，始料未及
聚福楼的酒菜自是不用说，但桌上认真吃饭的也就只有宋景明和拓跋月而已。
姜瑟瑟吃的食不知味，卫离则是在思索等会该怎么向姜瑟瑟开口。
于是她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酒更是一滴不沾，就静静喝着茶，等着其他人。
直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她才看着拓跋月和宋景明道：“景明若是无事，便帮我送拓跋姑娘回驿站吧。我有些事，需同姜姑娘商议。”
宋景明刚想开口答应，拓跋月便抢在了他前面。
“国师先忙吧，我与宋公子先在外等候。等国师忙完了，我也有事情同国师讲。”
卫离心下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让随安找来小二将包间收拾干净，又在中间放了屏风，她才同姜瑟瑟走进去。
姜瑟瑟心下酸涩，她似乎预料到了卫离想要说什么，她暗中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世家贵女的气节得在。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寻死觅活，那样活的太没有自我了。
于是她整理好心情，跟着卫离进去坐在了屏风的另一侧。
卫离不想绕什么弯就直接了当的开口：“姜姑娘是否心悦卫某？”
姜瑟瑟心尖一滞，就像是被针扎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只是一句语气平淡的话，她却感到异常委屈。
卫离见她半天都不说话，不放心的问道：“姜姑娘，你还好吗？若是我哪里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还请姑娘原谅卫离的鲁莽。”
她说完，真的给姜瑟瑟行了一礼。
就是这一礼，姜瑟瑟忽然被逗笑了，心里的那一股委屈瞬间被压了下去。
这人一直都是这般守礼，让人说不出他的不是。
罢了罢了，她忽然就看开了。
“是啊。”她回答卫离，“瑟瑟一直都心悦国师。”
卫离刚想说话，姜瑟瑟又说：“国师不必开口，瑟瑟知道国师想说什么，不如国师先听我说罢。”
卫离不再言语，静静的听着姜瑟瑟婉转的声音在屏风那边响起。
“初见国师时，是一年前的花灯节上。那晚国师一个人就猜完了聚福楼所有花灯的谜底，文采斐然，让瑟瑟钦佩。”
听到她说，卫离才想起了那个花灯节。那天是宋景明非要缠着她去，她被缠的没办法，就陪他去了。
因为聚福楼的规则是一道谜底都不能错，才能拿到那晚的彩头——七彩琉璃盏当然还有五十两银钱。
宋景明对自己没信心，又想要那盏灯回去逗定北侯夫人开心，便让自己帮他猜。
姜瑟瑟又接着说。
“第二次是去潇湘书院的入学考试，国师为了一个寒门学子的清白在潇湘书院舌战群儒，就连爹爹回来后都对国师赞不绝口。那份气魄让瑟瑟敬佩。”
“瑟瑟知道，国师大人虽然对任何人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其实在大人心中，不论是百姓还是皇室贵族，皆是平等的。瑟瑟佩服您的大气，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大人那样的人。”
说到激动处，她声音颤抖，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一视同仁，但卫离却能。
她能为了一个寒门子弟的入学资格与书院的大儒争论，也会在百姓遇到艰难之时，设身处地的为百姓考虑。
正是因为她身上的这些点，才吸引了姜瑟瑟。
听着姜瑟瑟说完后，雅间一阵沉默。
卫离心里更是震撼。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却记得如此清楚。
“姜姑娘。”卫离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酸涩，“你很好，甚至比你自己所认为的自己还要好，是卫某配不上姜姑娘的喜欢。如果可以，我想和姑娘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惜”
卫离停了下来。
可惜时间不对，情景也不对。若自己是女子，便能与姜瑟瑟这样的女子交好，她们一定会成为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但只怕这辈子，自己都只能以男子的身份而活，直到大仇得报。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卫离这婉转的拒绝，姜瑟瑟还是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她此时无比庆幸卫离的细心，隔着屏风，那人就不会看见自己这幅失态的样子了。
“我很喜欢姜姑娘，你勇敢、善良、豁达。但这些都无关乎情爱，只是朋友间的喜欢，是伯牙遇子期，如同知己般的喜欢。如若可以，卫离还是希望能够和姜姑娘成为朋友。”
这话说的诚恳，连姜瑟瑟都听出了卫离的真心。
她笑了笑用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以后她还是那个有着京都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之称的姜瑟瑟。
“能得国师青睐，是瑟瑟的荣幸。国师不必忧心，今日话说开了，瑟瑟明日也就释怀了。能和国师成为朋友，也是一桩美事。”
她故意说着俏皮的话，雅间内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开来。
卫离听她语气好像真的没事了，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绕过屏风，郑重的向姜瑟瑟行了一礼，姜瑟瑟也起身回了一礼。末了，两人相视一笑，倒真像是交好了几年的老友。
事毕，卫离拉开隔间的门，将姜瑟瑟送了出来。看见等在外面的宋景明，便朝他说道：“你帮我送姜姑娘回府吧，路上小心。”
宋景明：？合着我这一天就是个工具人呗。又是陪人玩，又是替你送人回去的。
“明日来国师府吃饭。”
宋景明本来还想说什么，，一听可以去国师府蹭饭，瞬间激动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一定将师姐安全送到家！”
等宋景明和姜瑟瑟走后，卫离才问拓跋月：“拓跋姑娘有何事要与卫某相商？”
她不觉得拓跋月与自己有什么共同语言。
拓跋月柔柔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放在卫离面前。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卫离皱着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锦盒她认识，今天刚从一眼万年买的那支发簪，一百两银子。
拓跋月送给自己做什么？
她又将锦盒推回拓跋月的面前，“无功不受禄，这礼物请恕卫某不能收。”
“怎么就无功了？阿离今天可是陪我转了一天呢，这是酬谢。再说了，你也该称我一声姐姐。”
“姐姐送给妹妹的礼物，怎么能是无功不受禄呢？”
“咚！”是卫离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上好的茶具顿时四分五裂。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拓跋月对自己的称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离心里打颤，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拓跋月看着她的表情，心疼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被卫离偏头躲开。
她脸色冷冽严肃，眸光隐隐透出一丝狠戾，“拓跋姑娘，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难道拓跋月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当年自己失踪的时候才五岁，外公也处理好了一切痕迹，旁人不可能知道！
拓跋月被躲开手也不恼，依旧心疼的看着卫离，只是这次她说出来的话，彻底震碎了卫离的世界！
“念离，你的娘亲离苒与我的母亲苍月国神女拓跋鸾是亲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