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荆州城内处处透露着古怪
赶了两日的路，众人终于在第三日抵达了荆州城。
荆州知府提前得到了消息，因此在卫离等人刚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便受到了荆州知府热情的欢迎。
荆州知府姓崔，叫崔大强。个子不高，偏偏肚子肥大。身形就像是个放大版的葫芦，走起路来，卫离都怕他因为肚子太重而摔倒。
此番，卫离是以刺史的身份前来，因此荆州知府热情的问候完太子和瑞王后，才向卫离行了礼。
他笑呵呵的开口道：“太子殿下、王爷、卫刺史，府中已为大人们备好酒菜接风，还请殿下和王爷移步府中。”
秦砚点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便率先进了马车。
瑞王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一路来，他真的是快要累瘫了。卫离为了赶路，让人每天就睡两个时辰，他都快累死了。
于是瑞王心里对卫离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
太子和瑞王都没意见，卫离更是没有意见。
三人便跟着崔知府，往他的府邸赶去。路上，卫离揭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
街上看上去确实给人一种祥和、繁荣的景象。
但卫离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几人达到府衙后，崔知州立马让人好酒好菜招呼着。
卫离没什么胃口，就吃了点清粥小菜，便不再动筷。秦砚看似一直在吃，实则也没吃多少。
只有瑞王，一会嫌肉太老了，一会嫌菜味道太淡了，引的知府一直在旁边诚惶诚恐的道歉。
吃过饭，几人坐在前厅喝茶。太子和瑞王坐在主位，卫离和崔知府分别坐在两人的下位。
待众人坐定，卫离刚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却突然眼神一凝。
但也只是一下，然后她就立马恢复了，谁也没发现她的异常。
喝完茶，卫离看着崔大强问道：“如今荆州城的情况如何？”
崔大强颇有些狗腿的看着卫离，“回卫刺史，如今荆州城一切安好，难民们也已安置妥当，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活了。”
卫离点点头，“那难民们如今居住在何处？”
崔大强回道：“难民住在城西，居住的房屋早已建好，人已经全部住进去了。”
秦砚这时突然出声，“那不如今日便过去看看如何？”
“也好。”卫离赞同的回道。
但瑞王就不一样了，他急忙出声：“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天吧，今天路上累了一天，本王腰都快断了。”
他瞪了一眼卫离，又转过头阴阳怪气的冲秦砚说道：“皇兄是会体谅本王的吧，毕竟你我手足情深。”
秦砚心觉好笑，正要说话，却又听崔大强说：“是啊，殿下和王爷舟车劳顿，想必都累了吧，卫刺史应该也有点疲惫了。且这时候去城西的话，晚上也赶不回来，倒不如明日早晨出发。”
“殿下以为如何？”
秦砚看着这崔大强眼底的惊慌，眸光中闪过些许思量。
他故意做出一副好像被说动了的模样，略微思索后便点点头，“崔大人说的在理，那便明日吧。今日先好好歇一歇，毕竟王爷身娇体贵，可受不得半点累。”
瑞王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青着脸看着秦砚。
毕竟刚刚是他说累的，太子和卫离都说可以去，这亏吃的他毫无理由反驳。
崔知府看气氛有些僵硬，便连忙上前打着圆场，说已经将居住的地方安排好了，让小厮领众人过去。
瑞王便直接起身，一甩袖，带着李茂走了。留下卫离和秦砚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也带着各自的小厮，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里。
卫离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自己对面，好似在等什么人。
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没过多久，卫离听见窗柩有细微的声音响动。下一刻，秦砚就闪身坐在了卫离对面。
看着座位上的茶盏，秦砚并不意外。
屋里没有灯光，却并不妨碍两个身怀武功的人视物。
他认命的端起茶盏，准确无误的看着卫离的眼睛，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殿下指什么？”卫离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眸。
“国师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卫离轻笑一声，“殿下没有否认。”
“那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或许是那日在深山洞穴中，或许是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却毫发无伤，亦或许是那黑衣人袭击我的时候。”
卫离看着秦砚的眼睛，丝毫不曾避讳。
“殿下当时已经受了伤，却还能在那黑衣人从后背袭击我的时候一下反应过来，并且拉开了我。”
“这怎么能不让人怀疑呢？”
而且那天从太子府回去后，慕容仙也对秦砚的情况说明了一番，但是卫离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通过面相看病，是药王谷谷主生来就有的本领，同时他的子女也会有这种能力，但这是个秘密。
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秦砚听罢卫离的话，还是觉得不对。难道仅凭这些点，就能让卫离怀疑自己吗？万一这些都只是巧合呢？
其实卫离还有个最直接的原因没说，那就是在山洞时，她看过秦砚的身子。
习武之人的身体总归和常人有点不同的。
当时只是为了给秦砚降温，脱下他的湿衣服，没想到却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
只是这个原因她不能说。
卫离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
“其实，今天晚上殿下能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秦砚笑了笑。
是啊，他看懂了卫离下午临走时对着他隐晦的表达，所以晚上他来了。
“这不重要了殿下，我叫你来是有正事想要商议。”
说到正事，卫离和秦砚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荆州城的事？”
卫离点头。
“你也觉得这荆州城有些不对吗？”
秦砚“嗯”了一声，“白天来府衙的路上，虽然路边是一片繁荣，但我总觉得那些人，透露着一些古怪。”
卫离也赞同的开口，“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秦砚略微沉思片刻，便开口道：“非要说奇怪，那就是他们的脸色大多苍白，甚至有好多人的衣服看似都不太合身，甚至他们的脸上，全都没有笑容！”
卫离听罢豁然开朗起来，她终于想起来这诡异感在哪里了。
她今日看那卖吃食的摊贩，衣袖都垂到了案板上了，那摊主只得不停的往上收衣袖。
还有那买东西的大妈，衣领都有些合不上了。她穿的倒是不差，只是那衣服明显的不合身。
想到这，卫离又说起一件事，“还有这崔知府，今日招待我们的茶竟然是君山银针！”
秦砚也接着说：“君山银针现在已是千金难求，就连皇宫今年也就只得了二十斤，更何况是个小小的知府。”
他俩对视一看，“看来这崔大强不简单啊。”
秦砚戏谑的对卫离说道。
卫离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砚，“如此，殿下有没有兴趣与卫某合作一番？”
秦砚拍了拍她的肩膀。
“求之不得。”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谁也不知道，这将是所有故事开始的起点。
多年后，当秦砚回忆起往事时，最忘不了的，就是那个漆黑的夜，他第一次和卫离袒露心声、坦诚相待。
他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