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拜师吕先生
黑夜绵长,漫天星海游走,荒凉之所藏纳热血,土地干涸,让人哭泣的裂纹如野鬼般漫爬,粗犷的风吹起草团,白骨倚靠着红土山深沉凝望。
黎明破晓,夜幕踏于脚下,白昼浮出水面,红日东升。
晨间的第一缕清风吹过,张青令怀揣着沧丹走出了大漠。
当他踏足出西域大地,风中开始有了云雨的味道,天空是明亮的蓝,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舍不得,回眸,只有群山。
转头,面前是一片葱郁的墨绿,树叶飘来,一股东方的飘香。
远处就是昆仑山丘了,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映入眼帘,他一路劳累,总算能在此歇脚。
牵着马走进陇桦村,青瓦小院,几只野鸡在外边抻着脖子,炊烟袅袅,酒家旗幡飘摇,村头溪水淙淙,俩个姑娘的谈笑声比水流更清脆。
张青令走了一会儿,到处都透漏着祥和,一砖一瓦都书写着安居乐业。
回到了熟悉的院子,他栓了马。
脚下还是那片泥土,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进屋一股陈旧味道,脑海瞬时生出了模糊记忆,似乎有些声音还回荡在耳旁。
他吹去桌上浮土,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想必赵冬年已是有了崭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有些欣慰,一上午,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也换了新的面貌。
在山上,张青令来到刘老太坟前,好好擦拭了石碑,还带了几碟供品。
这一次,他没有哭。
“也不知道冬年有没有回来过,总之,他现在应该过得不错,您也算是放心了。我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四处浪游…”
他坐在坟前絮叨了半天,刘老太曾经的真挚打动了他许久。
站起身,他心里忽然就一酸。
“希望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匆匆消失在了一片莽苍树林之中。
张青令走到小院前,抬头就一愣,只见算命的幡子挥舞,吕先生坐在院里正看着他。
他走上前,掏出一锭银两放在桌案上。
“行了,吕先生,你跟我还摆这摊子干什么?”
无奈地小声说着,他忽然想起正事,拿出装着沧丹的木盒,手里顿感一阵寒凉。
“吕先生,沧丹怎么办,这么冷的东西我吃了不会怎么样吧?”
吕先生打趣地一笑,“可以试试,吃了就寒死。”
他刚想放入嘴里,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扔进嗓子里。
“先生,您就别开我玩笑了,那我该怎么办?”
吕先生想了一会儿,“你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了这种寒凉之物,我会带你把身体强度练到极致,争取在比武大会之前让你服下沧丹。”
张青令点头,目光坚定,认真地说:“好,全听先生所言。”
话锋一转,吕先生忽然高傲起来,如同个少年般。
“在此之前,你得拜我为师。”
“好啊,吕先生,那就让我再见识见识您的厉害吧!”
张青令眉头一沉,眼神凌厉,挑起嘴角暗暗一笑,不等吕先生反应,瞬间抽出了刀。
吕先生翻身从座位上跳到外面,悠闲地站在面前看着他,连身后的剑也不拔。真是好狂的老头!
挑衅般的悠哉激起了张青令的斗志,他凝神聚气,朝霜寒气飘浮,鲜血洗刷过的刀刃,光是抽出来就已经杀气外露。
吐息间,他猛砍过去,一道影子闪过,他愣了一下,一刀挥空,转身,不知何时,吕先生出现在了身后。
皱了下眉头,如同幻觉般,他嚷:“既然跟我比试,就别耍神仙招数!”
吕先生笑着没说话,早就将身体修炼得金刚不坏,身轻如风过,这不过是凭着肉身就能做到的速度。
张青令手腕一转一刀没等横扫过来,吕先生抬腿一脚,这一下骨头都快断了,他顿时吃痛地大叫,抬眼再看,自己的刀尖在指着自己。
居然这么快就被近身,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不敢置信地接过了朝霜。
“我张青令在此拜您为师,师父,受我一拜!”
他跪在吕先生面前磕了一个头,自此,拜在剑仙手下。
“好!”
吕先生将两个石锁摆在他眼前,每个都足有三石重,青石锁扔在地上刮起一阵灰,哐当一下,张青令吓了一跳。
“开始吧,每日抬臂五千,我会一直看着你。”
张青令点头,放平吐气,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双手握住石锁,用力往起一抬,脖子瞬间红得爬上脸,咬紧牙才勉强举起,又顿时瘫坐在地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先生,不,师父,这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
吕先生脸色一变,毫不留情的几脚就把他踢了起来。
“不可能的事多了,不去尝试怎么变成可能。”
说着,吕先生猛然回头,眼神冰冷,言辞决绝。
“你什么样,我心里门清,以前的事我不再管,从今往后,你若是再偷懒耍滑,得过且过,即便是神仙也难救你,成事大忌,懒字当头!”
他拜师后,吕先生就像是变了个人,此时严厉苛刻。
张青令站起身,忽然的厉色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他想了会儿才沉声开口:“不会,为了信我的人,我自当竭尽全力。”
“好,今日不计数,你先找好感觉,明日一早,我会亲自看管。”
吕先生说完便消失了身影,张青令看着面前两个石锁,像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可相信自己的人,自己绝不会辜负!
他再拎起石锁时,眼前出现了许多人,仇人爱人友人,每个人都在远处等着自己,走过这条荆棘路,一定亲自看看门后的景象。
汗,一滴滴打在土地。
夕阳落山时,张青令盘腿坐在山间岩石上,面前瀑布从天而来,猛烈击打在面前,唰唰声震耳,白茫茫的热气扑面而来,闭上眼,什么也听不见了。
太乙气籍稳固气脉,使得他没那么疲惫,时不时能感受到酥麻的雷气,不过一直无法控制。
白向阳的内丹破裂后,如同一团烈火在体内和凉气相撞,火气烧心,似乎随时都要湮灭寒凉,两者极为不平衡。
他坐了许久,一时半会儿筋骨还无法适应如此沉重的石锁,浑身生疼。
起身,摸黑回了村子,万籁俱寂中,他倒在床上,背后无数人在等着自己,却唯独少了一个人,话音回荡,心里忽然的刺痛感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没办法不在意。
“啊…”
他闭上眼,厌倦地翻了个身,劳累的身体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