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包围,血战突厥人
张青令揣着沧丹提快了步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转眼间就走出了这片土城,飞身上马,一刻都不停息。
奔至几里路,忽然脚下一阵猛烈的震颤,他忽感不对,刚想调头,突厥兵的马蹄声已经包围了这里,抬眼一看,四周纷飞的黄沙中皆是骑兵。
驻足凝视,他的面部紧绷,怀里的沧丹还在吐出寒气,额头一滴汗滚落在黄沙之上。
“果然如此吗,该死…”
这次包围他的骑兵足有上千人,个个都是突厥精锐,身披亮银铁甲,手持战刀。
突厥兵没跟他废话,一声喝下,挥舞着刀就猛冲过来,此战与其说是夺沧丹,更像是索命。
黑压压的突厥兵袭过来时,中间的那一小片黄沙上,张青令仿佛成了天地间一缕游魂,他不甘心,自己绝不能命丧于此,就算是杀,也要杀出一条活路!
“驾!”
他迎面猛冲,许久未出鞘的朝霜刀光四射。
马已然保不住了,他蹬着马鞍,凌空持刀而落,铁甲深陷,突厥骑兵是应声倒地,身后的马蹄很快踏平了未死之躯。
他落地就是一阵猛烈地急扫,马蹄寸断,马声凄厉,突厥人栽倒成一片,地面顿生出浓烈的黄烟。
周围突厥人连滚带爬,张青令耳旁不断有刀呼啸过来,众人下马蜂拥而至。
刹那间,仅是余光就有无数道刀光闪过,他没有回头,一刀划过面前突厥人的脖子,鲜血溅得满身都是,不断砍杀,一路横冲直撞。
他身法极快,穿梭在哪里,哪里的黄沙下就埋葬着尸骨。
这是漫长的一战,戈壁之中,张青令一刀飞速旋转,地上无数受伤的突厥人挣扎着起来,身后紧跟不舍的众人前赴后继。
他气喘吁吁,这些人像是不要命地扑向刀尖,黄沙迷眼,耳旁哀嚎声骇人,身后涌过来的突厥兵一刀就砍上了后背。
顿时,一股剧痛蔓延全身,滚热的刀身砍进肉里,灼热的痛苦烧心。
仅停留的刹那,一刀又一刀砍在了身体上,腰间被战刀贯穿。
他再也跑不了,死神的再度降临使得他没那么恐惧,倒地那刻,意外的坦然。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会死,活着好累,真想就此解脱地合眼,可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自己…
倒在地上,身下的血迹浸湿了黄土,他面颊鲜红,一动不动了。
突厥骑兵损伤了近一半,死尸遍地,一个粗鲁的士兵一把夺走了他怀里的沧丹。
一声吼喝,突厥骑兵就要驾马离去。
山坡后的涂满月和常九川待不住了,突厥兵虽多,可沧丹一旦回了土城,再取可算是难于登天。
“张青令都死了,我们俩能行吗?”
常九川扒眼瞧着,心里有些敲了退堂鼓。
涂满月瞪了他一眼,“我们不比他强?有什么好怕的,再不取以后可就难了!”
说着,她站起身,翻滚进黄烟之中,瞄准就是一道寒光射出。
骑兵刚上马,一道袖剑发出,正中咽喉。
众人一愣,定睛一瞧,那日逃走的两个汉人拦住了去路。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蹿到眼前,常九川嘴角一翘,突厥骑兵被割下头颅,“咕咚”倒在地上。
身后骑兵吓了一跳,紧接着,常九川顺手拿起沧丹就要跑。
骑兵们大怒,刚要驾马追上前,涂满月瞬间拦在众人面前。
朴刀一甩,面前骑兵脸上被砍作两半,叫声凄厉。
她上前一把抽出朴刀,旁边突厥人挥刀要砍,霍然,鞋前生出刀尖,“唰”,一腿横扫,突厥人瞬间瞪大了眼,来不及躲避就被割穿喉咙。
突厥骑兵人多势众,涂满月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拦下庞大的队伍。
常九川没跑两步就被紧紧包围,他护着沧丹,一刻也不敢懈怠。
突厥人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他抽出刀抗下迎面一刀,倒地划出多远,随即一甩,身后突厥人“哗啦”倒下一片。
他划过黄土,碎石割破了身后皮肉,顺势扔出刀,举弓搭箭,喘息之间,铁箭穿透盔甲,迎面的几人猝不及防就死于戈壁之间。
抬头一柄大刀劈头盖脸地落下,冷不丁瞧见,倒吸一口冷气,他滚到一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砍断了突厥人的脖颈。
他手中刀刃刚落,另一侧突厥人举着刀就劈,迅速地抽刀向身后闪去,结果身前的刀刚躲过,背后一刀扎穿了胸膛,眼瞅着红刃从身前露头。
常九川杀红了眼,失声倒在地上,一股热血涌上头,手中的刀止不住地颤抖,他没有害怕,疼痛仿佛不复存在。
他猛然起身,眼神穿过一片突厥人,看见了涂满月的身影。
不能倒下,一定!
周围黄沙拔地而起,喷薄如黄泉,常九川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手中长刀一挥,席卷着黄沙,如同锋利铁网扑面而来。
这一下,惨叫声接连不断,刀光破出浑沙,纵横戈壁。
他抡刀划过,一道烟尘狂舞,纵身跃到众人头顶,附着突厥人血的刀暗红发亮,干燥的沙土味混杂着腥气,充斥得人头脑发晕,瞬息万变的沙场上,一声巨响。
“请你们…去死吧!”
强烈的震颤使得黄沙突起,地面道道土柱迸发,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大破突厥!
此时,常九川已经耗光了所有力气,周围突厥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残疾的身体不断翻滚,这片荒芜戈壁中,到处都是骇人的叫声。
巨颤引得涂满月回眸一望,她吓得不浅,瞧见意识模糊的常九川摇晃着脚步,面前一个爬起身的突厥人正挥刀要刺!
千钧一发之时,她抽出脑后的长银簪“唰”穿破纷飞黄烟。
另一根银簪则握在手中,攥破了手心,她凝神望着常九川时,不料,身后一刀砍了过来,痛苦抽搐了脸庞,她乍然回身,银簪插入脑门。
最后一名突厥人倒地,硬撑到底的涂满月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口鲜血涌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常九川和身后被银簪扎穿的突厥人倒在一起,怀里的木盒上鲜血浸染。
大漠戈壁,一阵西风吹过,黄沙没尸骨,中午的太阳高悬,热浪席卷了这里,厮杀一上午的众人生命也如同沙土,疾风而起,随风而逝。
耳旁砍杀声终于停歇,一个沉闷的喘息打破了宁静。
“啊…终于结束了吗…”
沾满泥土的手抚过满是鲜血的脸,张青令睁开眼,眼前晃悠的景象平稳下来,蓝天太蓝,看得人有些晕了…
长长叹息,他握紧朝霜站起身,缓步走向常九川,一把夺过了木盒,跌跌撞撞往前跑,他翻身上马,忍受着烈日灼心,耷拉在马背上,任凭马跑。
不知过了多久,他失血过多,脸色发白,意识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