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仙指点
陈卿清早烧好了饭菜,却没见到一个人影,她寻了一圈,看见荷花跟何林子趴在墙边,探着脑袋好似在看些什么。
张青令在后院练刀,势如破竹,刀气纵横,似有毁灭之势。
荷花瞪大了眼睛扒着墙边,马梁揣着手臂冷冷地站在一旁。
“他…他这得受了多大刺激,我居然能看见他练刀。”
“他终于知道自己能力的渺小了。”
陈卿这时凑上前,见荷花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她轻声问道:“他平日里不会练刀吗?”
没等荷花开口,何林子满不在意地说:“这小子,比老夫还懒,我就没见他认真过。”
转头横刀挥过,院外的树受到冲击不停摇晃着,张青令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坐在兵器架旁边,寒冬中只穿着薄衣,满头大汗。
荷花惊叹着说:“哇,他都这么厉害了!”
陈卿放下衣袖,没兴趣地离开了,“要想在江湖上混,还差得远…”
张青令一句话也不说,整日练到昏沉,天又黑了,他倒在露台上,还是没进步,还是和以前一样,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到底怎样才能变强…”何林子慢慢悠悠从黑夜中走来,给他递了一壶酒。
“你小子啊,以前总是不着正调,想不到最后还是袁崇让你开窍了。”
“我现在连一个吊坠都保护不好,以后又怎么保护身边的人。”
“没事,习武之人不可心急,你现在还是太急躁。”
说到这,何林子看他凝重的神情,忽然好奇地问:“对了,被抢走的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去降云派冒险?”
“捡的石头。”
何林子愣住了,“这…你没骗老夫吧?一个破石头有那么重要?”
他仰面躺在露台上,酒水打湿了衣襟,长叹一声,“石头不重要,送它的人很重要…”
何林子翻了个白眼,无趣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心想估计又是哪个被他蒙骗住双眼的姑娘送的定情信物。
天刚蒙蒙亮,后院听得阵阵风刮过,打眼瞧去,是有人在练刀,张青令和以往一样大汗淋漓,坐在台边喘了口气。
寒风吹不散一身正气,凛冬凝不住一腔热血。
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张青令自己却重获新生般,决定活出个新的模样。
他戴上面具,感觉天地还是那么熟悉,让人陌生的只是自己。
从酒馆出来,提了一壶酒,没走多远就听见道边有人叫住了自己。
他回头一看,是个算命的老头,胡须和头发都花白了,但是却很有精神,目光仍似装满热血的少年,尤其是身后还背着把剑,惹人注目。
“少侠可是有烦心事,不如与我讲上二三。”
他颇有兴致地问道:“那你算算,我因何烦恼。”
算命老头仰头一笑,又捋着胡须说道:“无非是心里有人,今日方知自己愚钝。”
他有些震惊,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我是谁?”
“你师姐很有名啊…”
听完,他十分诧异,随后又变得很是激动,眼中射出两道光芒,脸上挂着的面具都在颤动。
“先生,这么说,你有办法?”
算命老头闭着眼睛,缓缓丢下一句,“卦不走空。”
他缓过神来,赶忙从怀中掏出所有银两放在桌上。
听到银子响声,算命老头才缓缓开口道:“昆仑山丘,也许会出现转机。”
他恭敬地拱手说道:“多谢。敢问先生贵姓?”
“免贵,我姓吕。”
张青令告别吕先生后回了宅子,对他的话始终念念不忘。
饭桌上,他开口问道:“何老头,你听说过昆仑山丘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听说还有不少怪物,你该不会想去吧?”
他点了点头,何林子想了一会说道:“你执意要去,那老夫陪你。”
“不成,有马梁跟着就够了,你留下守家。”
明日高悬,此时正照得天地大亮,颇有万物复苏之势。
他交代一番,换上了一袭黑衣,随后又带上药箱,开始了一路的跋涉。
两人刚走,何林子就按他的吩咐,在门前挂了丧幡,宅内到处都是白色丧幡。
陈卿跟荷花还帮忙搭建了灵棚,祭案上放着灵位,供品整齐的摆放着,一旁还放了酒杯,烛台上燃着白烛,灵位上刻着张青令之灵,灵棚上悬着“奠”字。
宅里的人腰间也都系了白布,何林子还特意请了道士诵经念咒,门前唢呐、锣鼓奏起哀乐,声势搞得极大,他装模作样地捧着个木盒作为衣冠冢。
路上情真意切地掉了几滴眼泪,在城外给他下葬立了碑。
这时听闻他已经死在降云派了,人们想起确实好一阵子没再见过张青令,此好消息一出,城内顿时轰动起来,纷纷庆祝他的死亡。
被他盗窃过财宝的商贾更是激动地落泪,再也不用四处提防,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白十七耳朵里,但早在几日前她都收到了马梁的传信,知晓了一切,对他的死讯显然是心知肚明。
她知道马梁不会说谎,但信中所言,听起来根本不像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张青令。
夜里,四下无人,她躺在房檐上,依稀看见被云雾遮住的月光,回想起信中所记,嘴边悄悄泛起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这小子…”
她知道信中所谓捡的石头是自己送给他的,一阵冷风吹来,这时才发觉到自己原来在他心中那么重要,平时怎么就一点也没感觉到呢。
她没有半点怪罪,只是失落的觉得可惜了那块青白玉石了。
她倒了几口酒,闭着眼听风吹树叶响,过往的记忆像是老照片,一幕幕定格在脑海里。
直到她忽然想起张青令曾经义无反顾替自己挡下那道雷,猛然惊醒。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袭来,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再也安稳不住,一下子撑起身,口中不断念叨着:“清醒,他可是个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