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目

    经过一段时间，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了。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莹，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俞家，晴珊在屋内梳着头发，正瞧着铜镜，突然，看见一个黑祁隐尘影从窗户跳进来，猛地回头。

    “吓死我了，怎么是你？”

    来的人正是张青令，晴珊欢喜地走上前搭上了他的手。

    “今天畅音阁会有很多人来出演歌舞戏，我买了票赶紧就来找你喽。”

    “好，我晚上还没出去看过戏呢…”

    他抱起晴珊，顺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悄悄地开口：“我们小声点，别让人看见。”

    两人溜出俞家，畅音阁的晚间异常热闹，人声鼎沸。

    进门，中堂摆着木制屏风，眼神往上一瞧，悬匾额一副，书题“畅音阁”三字，出场门顶印有“镜花水月”字样。

    两旁皆是歌舞壁画，砖雕浮绘着神话人物，方圆错落，有一种立体古朴的美感。

    人们一桌一桌喝着酒，堂内充斥着欢声笑语，张青令牵着她来到二楼看戏的厢房。

    戏台上，两个姑娘一身翠绿，轻纱半遮面，眼角晕染淡红，眉形画得细长，额头上一点艳红花钿，身姿曼妙，两侧十几个人皆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伴奏。

    舞姿轻盈飘逸，周围掌声雷动，众人谈笑风生，纷纷叫好。

    一连串的轻舞和杂技引人瞩目，深夜，终于迎来了大轴戏《代面》。

    “兰陵王好有气势啊～”

    晴珊看得入迷，张青令不解地往台上看去。

    戏台上的男子带着一副狰狞可怖的面具，伴着低声吟唱。

    身穿紫衣，腰间系一条金色长带，手持短剑纵横腾踏，步伐明快，看上去气势磅礴。

    他轻声趴在耳边问：“兰陵王是谁？”

    “他演的是以前北齐的兰陵王，据说这兰陵王生得比女人还要漂亮，但是为了震慑敌人，上战场时总是佩戴面具，以前听先生提起他的骁勇，我就特别崇拜他。”

    晴珊说完，歌舞就结束了，她激动地鼓掌。

    三三两两的人站起身，相继走出歌舞楼，交谈声，酒杯声，座椅声，此起彼伏。

    晴珊刚想迈步，张青令站在那一把拉住了她。

    还停留在刚才精彩的表演中没走出来，晴珊愣了一下，转过身认真地看向他。

    “怎么了？”

    话到嘴边忽然压了下去，他停顿了片刻，迈步上前，两人的距离已是不到两寸。

    晴珊疑惑地直看着他，没等再说，就是一股温热的气息。

    一抹红晕泛在脸颊，她瞬间僵直了身子，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有些昏暗的角落里，他紧紧抱住了她，两人在一起相拥而吻…

    清早，白城飘起了小雪，晴珊的心始终不能平静，回想起面红耳赤的一幕就心跳得厉害，她意识到，自己爱上张青令了。

    她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开心。

    忽然，一声门响惊扰了思绪。

    晴珊一惊，回头一看，嘴角顿时撇了下去，别过了身子。

    “你怎么进来又不敲门？”

    “啊，不好意思，我这今天太高兴了，刚才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俞天瑞意识到自己莽撞了，端着木盘，连忙关门说：“珊妹，我今天特意起早给你做了白萝卜雪梨粥，现在这个季节喝特别好，里面的雪梨还能治你的气疾，快尝尝怎么样？”

    他作为晴珊的堂兄，从小两人在一起长大，小时候就很喜欢自己的堂妹。

    随着年纪增长，晴珊越来越漂亮，让他更为心动，常常围着晴珊忙前忙后。

    晴珊没看他，背过身子，淡淡说了句，“放那里吧，现在没胃口。”

    俞天瑞一听这话着急了，赶忙提起长袍转到晴珊眼前。

    “怎么会没胃口呢，是我做的不好吗？我听医生说这个对你的气疾很有帮助，我以后可以天天都做给你吃。”

    说着，他用勺子舀了一点就递向晴珊嘴边。

    晴珊一把推开手，站起身既生气又不耐烦，起身就把他往外赶。

    “不需要你做，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这一下，他像是受了刺激般收起了笑容，非但不走，上前抓住晴珊的肩膀质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冷脸盯着晴珊，严肃地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出去了。”

    晴珊再也忍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质问，生气地推开他。

    “是，我昨天就是出去了，怎么样。”

    他气得一股热血涌上头，强忍着怒气，憋屈地红了脸膛。

    “那小子是谁，你真的了解他吗？你大晚上出去，万一他伤害你怎么办！”

    “俞天瑞，你有完没完，你不走我走！”

    只留下一句话，晴珊气愤地摔门而去。

    冷风灌进屋子，俞天瑞一个人在屋里呆站着，看着桌上正冒热气的粥，他浑身发怵，猛然掀翻桌子，拳头攥得紧迫。

    “小子，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