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巨蟒
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的窗照进床榻,猝不及防被晃了眼,榻上人翻身,感到胸前有颗毛绒小脑袋在乱顶,习惯性地揉了揉,又朝头顶亲一口。
突然,揉耳朵的动作一顿,宋映瑄缓缓睁眼,与不知何时钻到他怀里的狗崽对视。
见他醒来,狗崽蓝眸一亮,顶着脑袋蹭蹭颈窝,再亲亲他的脸,宋映瑄将狗头拍开,又捧着肚子抱起,泄愤似的蹂-躏许久,压着爪子按上榻让他反省。
苍蓝眼瞳盯着他,狗崽:“嗷。”
宋映瑄咬他耳朵,恶狠狠道:“嗷什么,不会传音了?”
季如骁:“本尊不过想拿本体与你亲近,况且我都让了你一回,有何好气?”
“亲近,”宋映瑄被气笑,拍他肚皮,“谁都没你机灵,哄着本君给你伺候舒坦,转头就兽性大……”
灵光闪过,昨夜被迫变成狗崽,如今契石灵力过去,季如骁恢复人身,仍被他按在榻上。
宋映瑄垂眸盯这张俊脸,想到些浓情蜜意的画面,顿觉生不出气,自我麻痹片刻,凑上前亲他。
吻至锁骨,看某处牙印几乎消散,宋映瑄坐到腰间,极端不平衡地指着身上紫红印记给他看。
季如骁抚过眼前咬痕,十分讲理地开口:“你下次也可以重些。”
“什么下次,就现在,”仙君冷笑,“乖乖变出尾巴,别等本君欺负你。”
蓝眸沉静地望向他,忽而环着脖颈将他拉下,问:“你只喜欢我的尾巴?”
宋映瑄不吃他这套,抚过手下光滑的腰身,一连串回道:“不是,还有耳朵,还有脸,最喜欢的还是你本人。”
季如骁揽上腰,将他翻到一侧,抓住乱动的手,轻声道:“明日再做。”
“不,”手不能动,宋映瑄拿腿缠他,“本君刚说了喜欢你,别扫兴。”
腿也被压住,季如骁脑袋蹭到他胸口,一副要睡觉的样子,随口道:“那明日再喜欢。”
“……”
宋映瑄最后挣扎:“大好晨光,你我却只相拥而眠,这叫浪费光阴。”
“季如骁?”
没有回应,耳畔传来轻浅的呼吸,宋映瑄静了片刻,忽而轻轻挣开他,又抱进怀里,润泽的灵气将两人包裹。
墨灰发丝温顺垂在脸侧,他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灵力依然强盛,此刻去杀十头发狂魔兽都不成问题,又好似十分疲累,抱上就能睡着。
灵气发散,遮去屋外扰人的晨光,宋映瑄一边想醒来一定不放过他,一边揉揉怀中脑袋,心满意足地浪费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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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药宗近来戒备森严,穆掌门前些天头顶离奇出现天罚,又突然消失,终日惶惶,醒来便要看看神降还在不在。
墨色藤蔓悄无声息地移近,穆擎躲在房内,护体灵光时刻在周身环绕,屋外弟子层层把守,藤尖在门外停顿,悄然探入地下。
夜深,感到一股怪异的气息,榻上人猝然睁眼,没来得及呼出声,诡异的藤蔓层层涌上,包裹护体灵光,瞬息将他吞没。
魔渊入口结界,两个模样相似的少年靠在一起,幸鸿灰黑绒翅大张,将哥哥揽在羽下,再次提醒他:“不要再拔我的毛了,哥哥,我们两个现在只有一双翅膀。”
幸洲认真点头:“好的,哥哥再拔一根。”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脚下震动,魔藤破土而出,将捆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丢到两人爪旁,幸洲眼神瞬间变亮,拔羽毛的手松开。
没能亲手杀了烈苍,他本就心中不忿,这几日忍得将魔渊带翅膀的种族薅了个遍,如今正等柳则玉回来交流一番杀熊心得。
看被魔藤捆着在地上蠕动的人,幸洲从弟弟翅膀下出来,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拖起藤向地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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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则玉坐在一旁,冷冷盯着卫砚怀里的蛋,忍无可忍似的,魔气打出,卷着腰将他按到腿上,卫砚一惊,蛋险些脱手,仰头看他:“师兄做什……”
略显强硬的吻,柳则玉抬着下颌不让他躲,魔气倏地把蛋打到地上,卫砚皱眉,放出灵气同他抗争,又把蛋捞了回来。
怒气愈盛,柳则玉盯他已经褪去魔气的眼睛,又叹气,低声道:“把蛋扔了。”
卫砚摇头,要从他腿上下来,又被锢住腰,柳则玉不语,轻车熟路地开始扯他衣服,将他抱起来,再次道:“蛋扔了。”
“不扔,”卫砚将蛋抱在胸前,垂头看他,“师兄如此不讲理,说好被我绑上一月,现在又来胡乱寻事。”
“谁不讲理?”柳则玉将他压上榻,绿眸自上扫过,对视间看到变为正常的墨瞳,心情平复些许,又向下,掠过半敞的衣衫,使力掐住腰,“把蛋扔了,师兄要欺负你了。”
卫砚正要摇头,柳则玉却兀自笑起来,手顺腰身滑下,“不扔也行,”又凑到他耳旁,低声问,“师弟如此喜欢,吃得下吗?一颗够不够,师兄再寻几颗来?”
卫砚一怔,难以置信地望向他,身体开始微微发颤,柳则玉满意,正要说话,突然腰间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悬空飞起。
第一次被师弟踹下榻,柳则玉坐在冰凉的地上,心跟着冰凉,幽幽望向床榻,随即被一道强烈的目光顶了回来,那道目光不解、愤怒,似含万千情绪,就差开口骂他一声混蛋。
魔气涌动,蛋被重重摔到地上,卫砚挣扎到一半发现师兄还没变回蛇身,看看蛋,又看看师兄,很自觉地勾上了他的腰。
柳则玉掐他腿根,冷声道:“晚了,师兄很生气,哭着求饶都没用。”
哭着求饶有用,还让师兄兴奋了,蛇信撩过泛红眼尾,榻上身躯缠绵愈紧。
淡绿魔息萦绕在洞穴四周,地上的蛋忽而颤动了一下,又是一下,缓缓裂开一道缝,将周遭魔息尽皆吸收。
迷乱间,卫砚微微睁眼,发现异状,抬手推他,“师兄,蛋好像……唔……”
柳则玉不满,扣着脖颈吻他,看他挣扎又剧烈起来,松了力道,问:“怎么还想着蛋?”
卫砚攀着肩起身,视线还朦胧,向前坐了坐,柳则玉一顿,拍他的背,正要说话,卫砚突然道:“蛋变大了,师兄。”
“什……”柳则玉正要回头,卫砚立时带他翻身,蛋壳炸裂声响起,背后强劲的风声袭来,头顶传来石壁裂开的轰隆巨响,一条银白巨蟒出现在洞中,寒鳞熠熠,半身已顶出天去,幽冷绿瞳瞥向洞中两个人影。
三双眼远远对视片刻,巨蟒突然俯身而下,血口大张,尖牙滋滋喷射出毒液,柳则玉猛地化形,卷起师弟就跑,巨蟒见目标逃跑,冲破石壁,紧追不舍。
卫砚盯着身后狰狞巨蟒,揽紧师兄蛇身,在耳畔呼啸风声中大声道:“师兄!它比你原身大了好几倍!”
“我知道!哪来的鬼东西。”柳则玉变蛇以来没游这么快过,冲了一段发现那巨蟒虽然身躯庞大,却也笨重至极,爬不快,不多时便拉开了距离。
看着身后巨蟒,卫砚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拍拍蛇头。
柳则玉看他:“怎么了?”
“师兄不是毒蛇。”
蛇信嘶嘶吐出,银蛇突然转头,朝他手腕咬了一口,“废话,师兄有毒你早死了。”
手腕流出鲜血,卫砚顺着鳞片蹭到他嘴边,又问:“那为何你的蛋会孵出毒蛇?”
蛇信舔过伤口,柳则玉没明白,随口问:“谁的蛋?”
卫砚垂头吻过银鳞,温柔地抚摸蛇头,轻声道:“我们的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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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架四周斑驳血迹覆上一层新鲜的红,架上人被开膛破肚,内脏几乎掏空,意识却仍清醒万分,周身闪着一层浅淡的银光。
锋利的鸟爪顺胸膛滑下,握住那颗如何也捏不碎的鼓动心脏,连着满身筋脉猛地扯到他眼前,在惊恐的眼神中迫使他张嘴,眼看要塞进去,幸鸿猛地冲进来,拖起鸟爪就飞。
“快走,哥哥,则玉哥马上到,难得向你求助,你不是一直等这一天吗!”
幸鸿快飞出拐角了,发现幸洲爪中还握着心脏,硬生生拽了一路,猛地撒手,地牢深处传出一声惨叫。
幸洲在弟弟羽毛上蹭蹭血,不紧不慢道:“急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讲痛失翅膀的六百五十天是如何度过,柳则玉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让他等着怎么了?”
幸鸿放出净身灵气,把他身上血迹洗净,飞到魔渊一处山脚下。
幸洲靠到他翅膀上,拉着他的手比爪子,忽然哼笑一声:“尊主繁忙,如今魔渊事务尽在我手,阿梅至今未归,他柳则玉也有今天,幸鸿,你说,他要求哥哥什么?”
“他说……”
幸鸿忽然皱眉,猛然抱哥哥飞起,看向远处,一条银蛇卷着人在前面跑,后面一条巨蟒紧追不舍,正朝魔渊方向跑来。
幸洲眯眼,猛地一拍弟弟翅膀,“我知道了!柳则玉追猎物到魔渊,让我们帮着一举拿下!”
幸鸿翅膀被拍得疼,险些把他丢下去,“哥哥知道什么了,前面那个才是。”
幸洲又定睛看了一会,忽然放声一笑:“几日不见,蛇护法竟变得如此之小,待我稍后好生嘲笑他。”
幸鸿:“则玉哥没变小,只是我们离得远,还有……”
幸洲冷笑:“小蛇。”
幸鸿:“还有后面那只太大,才显得他……”
冷笑转为轻叹,幸洲惋惜摇头:“小护法,都不够兄弟们吃三天烤蛇条了,等他过来量量,一天总够吧。”
幸鸿坚持讲完:“……才显得他很小。”
幸洲赞成点头:“弟弟也发现了?那我们待会一起嘲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