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搬师回朝
出征前十万人，回朝时只剩不到一半。
其实无妄内心是沮丧的，第一次领兵就败北而归，她觉得这十几年来的意气风发都是瞎扯淡。
想到临走时在宫门口，浮涂还说等她回来庆功，现在只怕自己回去后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所以一路上她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虞姜想要和她搭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被重陵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乖乖闭了嘴。
山石上，她登高远眺，望着西琼原的方向。
那晚和苍吾的惊险搏杀在她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她回忆着他的一招一式，一心只想找出他的破绽。
面对苍吾，她第一次有了既无力又无奈的感觉，好像在他的面前，自己就是那么不堪一击，她在感叹他的强大与睿智的同时又心生自卑与伤情。
六国会一一覆灭吗？
夏灵王苍吉会成为又一个秦始皇吗？
那禹王和殷王后呢，季风离呢？他们也会死吗？
在夏朝的强军面前，她似乎已经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如果真的如此，那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既阻止不了，也无法袖手旁观，她不懂自己在此存在的意义，难道只是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吗？
她站在山石上一动不动，任凭冽风扬着那猎猎作响的紫黑披风，几个人远远的站在她的身后，谁也不敢前去打扰，虞姜担忧的问他们。
“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为什么不让我去？”
重陵回她：“每当这个时候，公子只想一个人，你去了也只是徒劳。”
“那夏朝如此强大，没有守住西琼原也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自责内疚？”
对于虞姜的疑问，子归给出了最好的答复。
“公子不是在自责内疚，而是在担忧夏国会覆灭整个天下，而他又无能为力。”
子归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是啊！他们连天险兀水都横渡了，却依旧没有挡住夏军的铁蹄，那夏军要覆灭六国不是早晚的事吗？
在沉闷的气氛中，众人朝着西麓继续向禹国挺进，他们并没有提前派人送信，所以国内都不知道他们要回去。
他们昼驰夜休，等到了浮殷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虞姜被送回了云浮山庄，无妄等人在宫门口下了马，他们进了宫之后禹王和殷王后才得到消息，又急急忙忙赶去了太和殿。
大殿上，浮灈看到众人一身狼狈，面无喜色，就猜到了结果。
无妄站着一言不发，他就朝武都问道。
“可是郢国败了？”
“禀王上，郢国还好好的，败的是岱国！”
浮灈一听大吃一惊，又问。
“夏军攻的难道不是漳城，而是西琼原？”
“是的！苍吾声东击西，把我们的二十万大军引去麓山以北，他自己则带着五十万大军攻取西琼原！”
“即便公子与季相和厉侯一起横渡了兀水前去支援，但也没能阻止强大的夏军，西琼原已被攻破！”
“这个苍吾！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罢了，你们已是尽力而为了，能平安回来就已是万幸！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王上！末将告退！”
“谢王上！微臣告退！”
众人离开之后，浮灈才走下高台，柔声对无妄说道。
“平安回来就好！征战辛劳，你母后已经在华凌殿准备好了饭菜，吃完我们再好好聊。”
“多谢父王！”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相对无言。
殷王后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无妄来了，她立马跑过去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她受伤。
“来，给母后看看，没有伤着吧？”
“母后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饿了吧？快坐下！”
每次无妄去到华凌殿，殷王后总会亲自下厨为她做几个菜。
看到桌子上那普通却又精致的家常小菜，她心里涌出一阵心酸，不敢再回想禹国会否覆灭的可能。
她能平安回来，殷王后很是高兴，一个劲的为她夹菜，她实在没有胃口，但又怕殷王后难过，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看她吃得很少，殷王后担忧的问道。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母后做的菜味道很好！”
殷王后对禹王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出口说道。
“武都说你们横渡了兀水？那兀水自古以来就是无人能过的天险，你们是怎么过去的？”
“兀水是很凶险，但也并非不能过，儿臣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千年玄铁和天外陨铁，将它们合铸打造成了一副穿云弓箭，再以特殊材质的绳索横亘于兀河两端，儿臣就能轻松过去了。”
殷王后一听吓了一跳，吃惊的说道。
“这么危险？你只身一人怎可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凶险的地步呢！”
“母后放心，儿臣做事向来都是有把握才会去做！”
“除了……苍吾！”
无妄恨恨的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苍吾的名字，但却隐瞒了她孤身刺杀的事情，看出她的不甘，浮灈安慰着说道。
“苍吾确实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这并不能否定你的能力，你能横渡兀水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可比我强多了！”
“多谢父王，但儿臣还是太年少轻狂，低估了他，此前对您出言不逊，是儿臣不对！”
“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很开心了，夏国，我们再徐徐图之就是！”
看出她的疲惫，浮灈又让她回去休息。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夏国的事再慢慢从长计议。”
“是！父王、母后，儿臣告退！”
殷王后还想挽留，心知她不习惯住在宫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