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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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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中刑府关押了肴垢之后,相章就无比积极的寻找人证物证。

    可以说,在以往肴垢的案子上,他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样卖力过,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人给他下达这样的命令。

    其实相章这个人最为复杂,他有时给人的形象是明哲保身,有时是阿谀奉承,有时又是大义凛然,但再复杂也不如他懂得审时度势。

    他很清楚,这一次有云浮山庄和伯胥一派在背后推动,肴垢的罪名会只增不减,以往都是小打小闹,而这次才是重创酉俭的最佳时机,他怎么会放过呢?

    夜半时分,相章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后衙的小门离开,逐渐隐匿在了夜色之中。

    云浮山庄,除了轮班的护卫,其他人都睡下了。他来到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再三确认后才抬手轻轻扣了扣门环。

    守门的阖伯觉浅,被吵醒的他揉了揉眼,起身隔着门缝轻声问道。

    “谁呀?这大半夜的,别把我家公子给吵醒了!”

    门外的相章取下蓬帽,压着声音回道。

    “我是中刑府的相章,有要事求见你家公子!快快开门!”

    阖伯一听是中刑府的人,立马就开了门,把人迎进了大堂。

    他没去叫醒无妄,而是把重陵叫了起来,隔壁的子归听到动静也醒了。

    就晏非一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不过这几天他也确实累坏了,他们都表示理解。

    重陵和子归一看是他,都有些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都认为相章是酉俭一派的人,就连无妄也是这样认为的,只能说相章此人确实复杂难懂,让人捉摸不透。

    相章在云浮山庄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离开,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离开时能看得出他很开心。

    又过了几天,肴垢一案开始正式审理,中刑府外面围了很多百姓,门口站了好几排的官兵在维持秩序。

    典御司斯其,刑御司劳伕,两人相对而座,协同审理。

    子归作为云浮山庄的首席诉讼师,站在了受害人的一方为其申诉,而酉俭也找来一个叫麾轵的人为肴垢辩诉。

    传闻这麾轵号称无讼不败,意为诉讼第一人,没有任何诉讼在他面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不过按理来说,这麾轵也知道肴垢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人人唾骂的风险来为肴垢辩诉呢?

    相章端坐高堂、肃穆威严,惊堂木一拍,高声喊道。

    “今日,刑、典两司会同中刑府正式审理肴垢一案,带疑犯肴垢、一干受害人等上堂!”

    肴垢被押上来跪在堂下,他一脸平静,全身也都整洁干净,哪里像是被关在牢里几天的人,他有恃无恐,始终认为自己能平安走出监牢。

    对于酉俭托人暗中照顾肴垢的事情,相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知道,肴垢没几天好活了。

    同那天一样,肴垢对自己所犯的严重罪行都一一否定,只认了几件轻微的小案件。

    仇氏在堂下重揭自己的伤疤,又一次陈述了肴垢的罪行,因为那天没有拿出证据,肴垢又矢口否认,所以不能给他定罪。

    相章向堂下跪着的仇氏问道。

    “仇氏,你可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肴垢真的玷污过你?”

    仇氏点头回道:“民女有证据!那日我奋起反抗,和肴垢争执期间,把他手上的扳指打落了下来。”

    子归随即让人呈上了那枚扳指,他们看了一眼后,都看到了那枚扳指上刻有酉俭家族专属的家族印记。

    劳伕眼神凌厉的向仇氏发问道。

    “你既有物证,为何之前不拿出来?”

    仇氏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回道。

    “因为那枚扳指被我打落之后就滚到了角落,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麾轵这时说道:“发现扳指也只能证明肴垢去过你家里,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他玷污过你。”

    仇氏一听气急,哭着喊道。

    “他不止玷污过我,还杀害了我母亲和阮郎!”

    子归对麾轵回怼道:“在下有三点要说,其一,仇氏与肴垢素不相识,肴垢为何会去到她的家里,还把扳指遗落在了她的房间?”

    “其二,女子把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仇氏会抹黑自己来诬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其三,我有证人亲眼所见,肴垢于四月初六夜晚带人闯进仇氏家里,他亲耳听到屋中传来仇氏的哭喊声和两声惨叫声。”

    劳伕皱紧了眉头,心里惊疑不定,自己明明让人都处理好了,怎么还会冒出一个证人来?

    “带证人!”

    同住曲里的仇氏邻居卢方被带了上来,他跪在堂下把自己那晚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讲了出来。

    肴垢这时才有了害怕的神情,但酉俭让人嘱咐过他,让他不能认罪。

    相章一拍惊堂木,说道。

    “经中刑府开棺验尸查证,仇母和阮立的死因为:利器砍伤以至于失血过多而死!而把受害人砍杀后抛入邕河,是为了掩人耳目。”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肴垢!你是否认罪?”

    肴垢还是死不悔改,回道。

    “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诬陷栽赃于我,我不认罪!”

    子归在堂下拱手对相章说道。

    “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不管肴垢认罪与否,此案都足以盖棺定论了!”

    斯其在一旁说道:“是可以结案了!”

    劳伕坐着默不作声,脸色十分难看。

    相章看了看两人,惊堂木一拍,宣判道。

    “经查,肴垢强闯民宅、寻衅滋事、企图霸占他人财物,纵容手下打伤他人致残,强行收取商贩钱财以作保护费用,强行玷污妇女、杀害仇母与敖婿阮立等案情属实。”

    “肴垢犯下累累罪行,作恶多端,激起民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按照禹国刑法,本官宣判:将肴垢立刻打入死牢,三日后处以枭首之刑!”

    “退堂!”

    听到判决后的肴垢很是害怕,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被衙役拖走时,他慌乱的朝劳伕大喊。

    “劳伕!快去找我爹!去找我姑姑!让她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在府衙外面围观的百姓都欢呼雀跃着,这下他们终于不用再受肴垢的荼毒了,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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