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征兵进行时

    听了郑乙的过往，袁布对这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半大孩子非常同情，但是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郑乙的请求。

    并非仅仅是征兵硬性条件不满足，而是郑乙除了有上进心之外，并没有其他优势，既不是天生神力，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要他何用？

    现实也许很残忍，郑乙的故事令人感动，也就是感动而已，天底下令人感动的事多了，尤其是这些如草芥一般的平民，生活在乱世，谁没有几个令人感动的故事呢？

    拒绝了郑乙之后，袁布来到了征兵现场。

    为了表明此次征兵是朝廷正式征兵，而不是土匪招人入伙，袁布将征兵现场布置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

    只见一块大大的木板，上面写着“征兵”二字，高高挂在一面墙壁上，前面就是负责征兵工作的小吏，检验前来应征者是否满足要求，以及填写个人基本信息。

    然而，应征的地方却依旧空荡荡的。

    自从征兵开始，除了开始一两天，每天都能有数十人前来应征，随着时间的推移，应征人数越来越少，就算有，偶尔也是如同郑乙一样的老弱病残，不符合征兵要求。

    袁布回去之后左思右想，终于想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普通百姓一生都只是跟土地打交道，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离开县城，很多人甚至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

    哪怕是去过县城的人，也不会经常去，绝大多数时间都老老实实在家乡窝着。

    所以，征兵的消息虽然已经放出去好几天，但前来应征的也只是县城附近的人家，偏远处的乡村，根本就没得到消息。

    就算有人偶尔听到了传闻，但是对于这些从来没离开过家乡的人来说，主动前往县城去参军入伍，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一来，前来报名参军的人自然就少了。

    袁布到底是出身不凡，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方面，还是跟前来帮助他一起征兵的族人商讨之后才发现问题。

    虽然发现了问题，但是解决起来并不简单。

    这并不是简单派人通知到各乡村，就能解决的问题，还得派人前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参军入伍，能吃饱穿暖，甚至有当将军的机会。

    哪怕袁布不辞辛苦，亲自带人前去各乡村征兵，但是在交通如此落后的情况下，几天能跑完一个村？又能招多少人？

    更何况，人吃马嚼，既然要征兵就得带着粮食，还有护卫自己安全的士兵也要吃饭，这一来二去，得凭白消耗多少粮食？

    又得消耗多少人力去运粮？

    想来想去，袁布这几天都急白了头，也没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终，袁布想了一个笨办法。

    他将袁耀分给他的500士兵分出300人出来，以10人为一队，分了30队，分别前往各处村庄，负责征兵工作。

    当然，这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自然有很多地方做得不会很好，袁布也顾不得这么多，他给这些士兵们的要求就只有一个。

    每队士兵在10天之内跑完两个村庄，将两个村子中年龄身高要求符合的带到县城，然后再由袁布统一筛选。

    这个办法看似有效，实际上隐患极大。

    这些士兵只是负责保护袁布的安全，他本身实际上并没有任命他们外出的权力。袁布也是许诺给予一定的粮食和钱财，这才能行此权宜之计。

    最主要的是，放这么多士兵入村，他们是否会依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又是否会胡作非为？

    这些都是袁布不能预料的，但是为了能完成袁耀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不得不冒险而为。

    如此又过了四五天。

    这天早上，袁布再次来到县城征兵现场，本以为跟前几天一样，门可罗雀。

    可是，没过多久，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壮硕非常的少年走了过来。

    袁布犹如发现了极品美女一般，盯着少年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他走到自己的跟前。

    只见这个少年浓眉大眼，稚气未脱，还有一丝丝绒毛清晰可见，但是其身形已经比普通成年人都要高大壮硕，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样子。

    袁布还没有开口，少年旁边的妇女已经主动说话：

    “将军，我想让我儿子入伍，没有别的要求，只要管饱饭就行，不知道可不可以？”

    少年的母亲低头小心翼翼地说着话，还不时偷偷抬头看着袁布，显得非常拘谨。

    袁布心中已经一百个愿意，哪怕这少年看起来明显是年龄不到，但是他已经决定要将他收入军中，但是他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

    然而，这个少年依旧没有开口，他的母亲再次接话：

    “夫家姓赵，儿子就叫赵大个，今年15岁……他是个哑巴。”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大个的母亲显得更加拘谨，好似生怕被眼前的将军拒绝一样。

    而当袁布得知这个大个是个哑巴的时候，原本兴奋异常的心情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哑巴能当兵吗？

    在袁布的心中，哑巴自然是不能的！

    不能说话，不能与战友沟通，甚至能不能听从将军的命令都不知道，要这样的人有何用？

    但是，看到赵大个的体型，袁布又开始犹豫了，他决定给这个大个子一个机会。

    “看你这体型，应该力气比常人要大吧？你有多大的力气？”

    听到力气二字，赵大个的心情显然非常高兴，连忙举起双臂，做出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

    而他的母亲也适时在旁边帮他开口：

    大个从小就力气比常人大，具体有多大的力气，这个我也说不准，反正比牛的力气大。

    本来我们镇上王老爷看上了我儿子力气大，准备让他给王老爷家做事的，后来被王老爷的儿子撺掇着跟牛摔跤，弄伤了王老爷家的牛，大个又不会说话，王老爷不知就里，就将大个给赶了回来。

    我们就是普通人家，守着几亩薄田度日，哪里养得起他这么一个大胃王？这不听说县城里在征兵吗，所以带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