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西面
薛刚脸色一变，厉喝道“三角阵型，两侧放溃散部众去后方，重新整理队形，如有敢冲击方阵者，格杀勿论！”
传令兵立刻挥动旗帜，面前两万精锐阵型一变，缓缓向前推进。
溃兵从两侧逃走的，也有向其他方向溃败的，整个荒野到处是人。
右武卫五个方阵一字排开，当撞上三角叛军方阵时，姬禅忽然下令，“左右方阵继续向前！”
薛刚脸色凝重，下令两万方阵后队各分出五千，挡住右武卫左右两翼。
双方都想向前推进，右武卫六千人挡住一万人的方阵，左右两翼挡住一万的方阵。
“进！”魏子缺的方阵在最中间，正好撞上突出的角。
双方缠斗，阵型都有些不稳。
姬禅皱了皱眉头，两军对垒，果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短短几天，叛军已经练出两万正规步军。
从这些步军严整的方阵看，伺候营并没有渗透进去。
这些还不是主要的，前面是五万大军，周围还有六万大军向这边靠拢，只要薛刚的中军坚持半小时，右武卫会被彻底包围。
远处，无数人在向这边奔跑，班仲升骑在马上，率领三千人靠近，除了薛刚的主营，其他叛军部队就像是塞子，进进出出的百姓多不胜数，他进入叛军三天，就自己拉起人马，听从万夫长号令。
相隔右武卫方阵还有不到半里，都能看到后方主公的样貌，班仲升将一杆大旗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伺候”二字！
数百个小队快速向他汇集，人数越来越多。
姬禅也发现了后方的动静，让段德站在马上挥动旗帜。
绕过去，冲击主军！
班仲升看到命令，待见周围其他叛军向姬禅位置杀去，那边只有三十多个执法营，不由担心起来。
段德旗帜舞动三下，猛然劈下。
班仲升无奈摇头，这是死命令。
改换旗帜，他大喝道“叛军摧毁了我们的家园，今日，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伺候营齐声呐喊，带动万余叛军冲向高坡。
右武卫攻势猛然一顿，发现居然还有援军，士气大震，硬是向前推进了百米。
薛刚骑在马背上，脸色铁青，双方对弈，最不齿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他转过头问道，“刚才溃败的步军，现在整军了多少？”
“大帅，不足一万！”
“够了，让他们挡住那些叛徒！”
他手里，不是没有底牌。
外围的岳武渡，带领一万人，绕开右武卫营垒，向姬禅杀来。
他原想着逃走，见到叛军居然占据优势，眼前可是大功劳，是投效晋北王的投名状，便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占领右武卫大营，而是拼命杀向姬禅。
岳武杉站在姬禅旁边，握剑的手全是汗。
华佗不着痕迹的出现在她身边，岳武杉一怔，怒目看向姬禅。
姬禅没理会这些，只盯着前方的军阵。
就在岳武渡冲锋时，右武卫大营出冲出一千骑兵，贾文和一声令下，骑兵冲进岳武渡部后背。
霎时间，叛兵哭喊着奔逃。
高坡上的薛刚怒发冲冠，“岳武渡，你该死！”
他瞭望左右，心中越发的不安，都这个时候了，七千望北营居然还没出现。
两万队右武卫一万人，还能挺住，班仲升所率领的一万叛徒，极为难缠，他们三人一组，不断将刚组建的军阵冲垮，整军，再被冲垮。
这些人，崩溃就在眼前。
可后营一万人不能动，动了，就会被骑兵给予致命一击。
班超看向后方，发现姬禅那边安全，这才松了口气，喝道“稳！”
其余斥候充当队帅，齐声喝道“稳！”
薛刚握紧手中马鞭，最终叹了口气，“从后营抽出五千人，迎击绕过来的一万人！”
他明白，此令一下，他就输了一半。
果然，就在五千步卒攻向班仲升部时，高坡右侧，出现黑压压骑兵。
薛刚瞳孔一缩，为什么不是背后？而是右侧？
望北营从小步开始加速，当行进到距离五百米时，前方旗帜猛然挥动，马付波一马当先。
“杀！”
轰隆隆……
骑兵从薛刚大帐和两万方阵中间穿过，将战场分割成两段。
万马奔腾的场面，让所有人胆寒。
岳武渡部早就被贾文和冲散，带领不足一千人向南逃走。
一千骑兵也没去追，调转马头冲击其他乱糟糟叛军。
剩余与魏子缺碰撞两万军阵，彻底崩溃，士兵四散逃走。
整个战场，陷入抓和被抓，杀和被杀。
薛刚在看到骑兵时，仅带着五十亲卫向北逃走，他们都有马，想要绕过战场，再改道向南。
一支三百人的骑兵出现在北面，薛刚猛然惊醒，难怪望北营从西面杀来，而不是北面。
这是要堵死后路。
五十骑兵瞬间败北，不是不够勇猛，在北奴骑兵下，卫国骑兵就是骑着马的步兵，不管骑射和马战，都不是其对手。
姬禅看到望北营不断举起马刀，传令道“不要妄杀，打乱编制，去抓俘虏！”
命令很及时，古代战场，正面厮杀其实死的人不多，大都是重伤。
死人最多的是溃败中被践踏，被追杀，特别是被骑兵追赶，根本没有活路。
无叛军趴在地上，头深深埋在土里，耳边，到处是马蹄声。
魏子缺浑身是血，带着兴奋道“将军，这些全是军功，不杀……”
姬禅惊诧地望着这位勋贵，随即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对方身上，“以为胜利了就能忤逆我的命令？”
“属下不敢！”魏子缺刚才在兴奋头上，立刻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起来说话！”姬禅指指漫山遍野的叛军，“他们聚集起来是叛军，打散了就是卫国百姓！”
“军功固然重要，但这是卫国百姓，不是猪仔，这算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姬禅打马回营，其他的事由贾文和等人处理。
薛刚死了，自杀而死。
一位戎马一生的老蒋，败给未及冠的少年，已无言回去见晋北王。
死的不仅是他，姬禅回营就接到子云心的信，孔德明死了，诗会当晚吐血而死。
满城震动，皇帝专门下旨，让人派人去北汉报丧。
然后准备隆重的送行仪式。
姬禅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儒生！传遍四方，极少人为这句话喝彩，全都对这位大儒惋惜。
漫山遍野的叛军是抓不完的，战马跑的口吐白沫，也追赶不及为了生命奔逃的叛军。
此战斩杀叛军主将，包括薛刚在内的三十人，杀敌一万有三，伤员两万，俘虏四万，剩余全都没了踪迹，需要等统计完，让各郡县抓捕。
右武卫也是元气大伤，战死两千，伤员更有四千，就连魏子缺在抓捕俘虏时，被暗箭在大腿上咬了一口。
姬禅这边损失很少，伺候营损失八人，都是在第一轮策反时，被践踏或者被愤怒的叛军围攻而死。
班仲升以及姬虎等人各各带伤。
最完整的是一锤定音的望北营，仅有三人重伤，还是躲避自己人坠马。
忙活了大半夜，所有统筹和接下来布置，姬禅都没有参与。
次日一早，骑兵和一部分右武卫全部出去抓俘虏。
大帐内，聚集了所有将领。
贾文和与姬禅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