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墙阻敌
这一切后方的王敖全都看在眼中，他依然没有动，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身后的百姓出现骚动，有些明白道理的纷纷上前，劝王敖参加。
“你们懂什么，刚才只有一百多人，现在是五百人，现在去就是找死。”他猛然转身，用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等，都给我等！只要那小娃的人拼光了，我们占领那片洼地，到时候……”
“没错，让他们先耗光这五百人，等死一半的时候咱们再冲！”
王敖见稳住了局势，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
姬禅这边，百姓终于成型，整整千人在缓缓推进。
“稳住，不要碰到前面的人，节省体力，缓缓推进，一……”
姬禅站在第一排，手持斩马刀，喊一声，队伍就向前踏一步。
“二……”
轰隆！千人方阵，几乎同时前进。
“三！”
队伍如同一人！
这，就是姬禅的底气，利用三千人北奴骑兵的谎言，让百姓明白，不拼就是死。
通过陷马坑延缓骑兵速度，让百姓见血，激发兽性。
进而磨合方阵，让千人凝聚成形。
“四……”
“五……”
整个战场，只有战马踏过草地的声音，姬禅身后的队伍，没有一人出声。
“吁……”巴不古的队伍绕开刚才的战场，在外围转了一个大圈，从左面突进。
“大家跟着我，调转方向，左……”姬禅所在的第一排，如同一扇木门，整齐的排面调转，正面面对骑兵。
“对！就这样，保持住，没有命令，不要出击，后方拿弓箭的，只要下令，不用瞄准，全部抛射，能射多远是多远！”
萧何在队伍中间，根据姬禅的喊话调整队伍，同时，他点燃手里的一支箭矢，轻扣在弦，同时胸中豪气万千。
这个主公，算是拜对了！
轰隆隆……
骑兵从左方开始缓缓踱步，渐渐速度越来越快，如蝗虫般，成散开队形冲锋。
“冲过去……”第一排骑兵被陷马坑甩飞，巴不古扬起马刀，大声呼喝。
“只要冲过这片区域，前面的羊群就是我们的猎物！”
“呜呜呜哇……”骑兵跟着扬起马刀，疯狂催动战马。
只是呼喊声还没结束，大批的骑兵纷纷飞了出去，战马嘶鸣，虽然是散开的队形，身后的很多骑兵来不及转向，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一千多人，每人最少挖十五个坑，那就是一万五千个坑，姬禅用性命威胁，二十个更好，这样算下来，在方圆三百米距离内，足足两万多个。
纵然一千多人全都冲上来，姬禅也相信能干死一半以上。
眼前的五百多人，只是用来练兵的筹码，姬禅知道，只有在高压以及随时没命的前提下，身后的百姓才会乖乖听话。
前方十多米是一排稻草，姬禅停下脚步，扯着火辣辣的嗓子呐喊。
“准备！”
五百人，能越过的不足三百人，姬禅举起马刀！
“射！”
“射！”为了让队伍后方的持弓百姓听到，萧何在队伍中央传话。
嗡……
十多支箭矢飞出，虽然少的可怜，但还是能看到有两三骑坠马。
这时，一支带着火苗的箭矢划过姬禅头顶，准确的落在前方稻草上。
虽然没有立刻燃起来，但这一变故让巴不古心中一紧，对方还有后手？
他想要拉马绳，可发现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停下。
不止他这样想，所有骑兵动作猛然一滞，冲击的队伍立刻动摇。
就是现在！
“冲上去，杀光他们。”姬禅大吼一声，整个队伍开始小跑。
轰隆隆……脚步虽然不怎么整齐，经过两次重新集结，方阵并没有和第一次那样松散，始终保持着密集。
“前进！”
“前进！”
姬禅和萧何前后呼应，很多百姓忍不住附和，千余人一声呐喊。
“前进……”
轰……
洪水终究撞上了堤坝，姬禅在第一时间蹲下身子，马刀向马腿扫去。
他的动作还很稚嫩，但架不住第一排十多人一个动作。
人仰马翻，有人被撞飞，有人逃过一劫，却迎面撞上相继而来的骑兵。
“杀！”此刻，人挤人，密集的队形想散开，除非士气崩溃。
但身后就是父老，是妻儿，是希望！
“杀！”他们没有退路，只能蜂拥而至。
“杀！”魏及一拳砸在城墙上，五百米，想要用箭矢支援都不行。
他猛然转头看向城楼，“大人！”
“魏及，你敢出城，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县令呵斥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一个武将。
那武将点点头，上前站在魏及身边，只要魏及敢乱动，武将会毫不客气的将其击杀。
这名武将是县令家臣，属于门客。
魏及是县尉，却不得不被一个门客钳制。
城下，骑兵被分割成两段，中间是已经燃起的火墙。
姬禅浑身是血，和三五人一起死死缠住一个骑兵，他们要在后面骑兵绕过来之前，把火墙以内的人全部击杀。
“嗖……”箭矢穿过人群，从姬禅耳边掠过，根本来不及看是谁射的，只能赌自己的运气。
这就是战场，只有眼前的敌人，稍微远点的位置，只有萧何才能看到。
有百姓用四肢死死缠住一名骑兵，姬禅二话不说，一刀捅上去。
鲜血喷涌，姬禅面前全是红色。
这是之前的梦境吗？身下没有战马，只有无尽的厮杀。
“哐！哐！哐！……”急促的敲锅声传来，姬禅神情有些恍惚，他直起腰，瞭望战场，眼前尽是硝烟和尸体。
“北奴骑兵退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远处，被火墙阻隔在外的百余骑兵正缓缓后退。
他们为了不被陷马坑绊倒，全都小心翼翼。
“赢了？”姬禅身子晃了晃，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掏空，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主公！”萧何扔掉铁锅，一把扶住，这才没让姬禅倒下。
姬禅缓了口气，举起满是豁口的马刀，用力高呼。
“我们……赢了……”
“赢了……万岁……”
“我还活着，我家人还还活着，万岁，小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威武！”
呐喊声响彻云霄。
震惊，同时在城头和王敖那边蔓延。
“这怎么可能？”周员外双手按在城头，举目四望，退走的不足百余骑兵，也就是说，两次冲锋，北奴丢下了五百骑兵。
减员三分之一！
这是一小时前，才组织起来的百姓做到的！
现在，羊群，成了狼群！
怒古台从愤怒变得平静，又从平静变得冷漠，“来人，将巴不古抓起来，带到所有人面前，斩！”
“头领，听我说……”
“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刚才你冲锋的时候在怯战，面对羊群如此不堪，留你何用！给我斩！”
一声惨叫传来，巴不古的头颅被高高扬起，怒古台挺起胸膛，扫过身边所有部将，“你们看到了吗，怯战者斩！没有命令，退缩者，斩！”
洼地，姬禅颓然的坐在地上，不是他不想振作精神，而是拼的太猛，等醒悟时，这才发现早已脱力。
“主公，我们找到一个人，据说是怒古台的儿子，名叫甘别。”萧何在姬禅休息时，负责打扫战场，分配武器。
至于死的马匹，已经架起篝火，准备让大家先饱餐一顿。
剩余的战马，被垒砌成肉墙摆在正前方。这样，左右和后方都有草，前面是肉墙，他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姬禅一把将萧何拉到自己身边，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为何？这样太耽误时间……”
姬禅看向远方的北奴骑兵，“你看，他们也在吃饭，利用这点时间，不管用什么手段，让那个甘别生不如死。”
“可我不是酷吏！”萧何为难道。
“你现在不是也得是，记住！一顿饭的功夫，用你想到最恶毒的方法，让这个甘别生不如死！”
“好吧，我试试！”
姬禅用力抓住萧何肩膀，“不是试试，是一定，明白吗？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