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004
红心海贼团。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妮娜从床铺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陌生的空间。
“妮娜酱，船长让我喊你出来吃饭——”
门打开一线缝，一个庞大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妮娜这才想起那是罗的船员“贝波”，就睡眼惺忪的坐起，有点懵的点头。
“……我这就来。”不知道这海贼团的晚餐都吃的什么呢。
妮娜理了理头发，拍拍脸颊，就提起精神跟着贝波走到饭厅。
这是妮娜第一次坐潜水艇，低调轰隆隆的机械运作声音围绕着，周围有许多圆形、抗压力高的双层真空玻璃窗，将人与海洋隔开来。
她是喜欢海的，只是自从吃下恶魔果实就成了旱鸭子，也逐渐习惯自己无法窥探海中的景色——没想到到这里还有这种好处，妮娜也有点惊喜。
“……今天的晚餐是烤鱼宴会哦，加上我们从蒙哥托群岛买的新鲜食材，厨子说要给我们煮大餐呢。”
走在前头，贝波又笑着谈起晚餐，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很快带着妮娜到了红心海贼团热闹的饭厅。
此时，下午见过的船员都已聚首一堂，极大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好几盘烤得酥脆的鱼和大份的肉，船员们一个个拿着巨大的酒杯，轮流装着醇香的啤酒。
周围的位置都被坐满了，就剩下其中一个角落没人坐，妮娜也没多想，就一屁股坐下了。
说起来，特拉法尔加·罗不在啊。
妮娜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夏奇见了，就好心的解释：“船长每天都因为研究忘了吃饭时间，今天估计也会迟到……欸，船长！”
“你们又在说我的坏话。”
门边穿着白衣的颀长身影说道。
那是特拉法尔加·罗——他回到自己的的船，已换下一身外出行装，就仅穿着随性的白色宽松t恤和戴着眼镜，和在外面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身上的气质挺干净温和，不戴帽时毫无遮蔽的五官也有着一种深邃的帅气。
“哪有！”佩金，“真少见，船长今天居然自己从研究室内走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没得到‘那个东西’，我的研究也没进展。”罗平静地回。
“对不起，我们又提起船长不愉快的事情了……”
贝波迅速陷入抑郁，不过也没船员特别去安慰他，就只有罗抬手示意没事：“别说那个了，吃饭吧。”
“好耶！”
船长一声令下，船员们自然开开心心的开吃。
……
“……看样子，你睡了一顿好觉？”
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妮娜抬头，就见罗微笑着停在她旁边，再缓慢地坐在她身旁。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坐着的是罗身旁的位置，不过他看起来也像不太介意。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后面的头发都翘起了。”
“啊，真的吗？糟了！”
罗随口回答，妮娜马上着急的把头发再理了一遍——原来她又顶着鸟窝头出现在人前了！
但瞧罗心情好的调侃她的样子，她就又糗又气了，整理完头发第一时间就是把罗正要拿的那条鱼给抢了——
“你这家伙，真孩子气啊。”罗无奈的把鱼让给她，自己去拿别的，再一口肉一口啤酒：“吃相就跟斗鱼一样。”
“你这家伙——”妮娜瞪了他一眼——可圆圆的大眼睛瞪起人来，还是更像在娇嗔撒娇，没起到任何威胁的作用。
“这哪里像斗鱼啊，分明是世界名画。”这让夏奇和佩金由衷的感到幸福：“啊，我们海贼团也有了好看的女孩子了，真是太棒了……”
“你们就趁现在高兴吧，下一个岛这家伙就要下船的。”罗马上纠正部下的说法：“我可没批准让她加入。”
“为什么嘛船长！小妮娜和你相处得不也挺好的嘛！”
“哪里好了？”罗挑起眉头，直接无视部下嘟嘟哝哝的抱怨。
妮娜在旁边磨牙切齿，也没在这节骨眼上否认自己会乖乖下船的事情。
……
几乎都是臭男人的饭局妮娜也没不习惯，毕竟在海军总部时都是这样的，她就如常发挥的吃着烤鱼，甚至向航海士搭话了。
“……我们距离科苏里还有多远？”
“约莫两到三天吧，潜水艇能绕过许多麻烦的海域，会比其他船更快捷往目标前进。”航海士拉恩尽责地回答。
妮娜若有所思的低头。
科苏里岛……该说是巧合吗？
今天下午听见时就吓一跳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到达其中一个线索之地。
而她这一瞬奇怪的停顿还是被罗看出来了，他朝她搭话：“你对科苏里有兴趣？”
“……没什么特别的。”因为还在生气罗刚才调侃她的事情——妮娜马上别过头，三两口解决了手上的鱼，再接着取了一盘炒饭。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擅长撒谎？”
“才没有，你管真多啊。”
“对，船长可是很爱管这管哪的，超像老管家！”
旁边的船员也趁机打趣罗，罗额上出现一个十字青筋，随手抄起一根肉骨头就扔过去：“吵死了！”
“船长好凶！哈哈哈！”
“再吵我就把你们的酒都扔到海里！”罗抬起右手，一个淡蓝色的半圆出现，船员们立刻消停下来——显然罗之前是真的做过类似的事情。
“不不不不，船长你最好了，我们都错了嘛！”
“对对对，我们的船长怎么可能是管这管那的老妈子呢！”
船员笑着为自己解围，却给罗插了更多的箭头——他是想发作的，但后来还是放过那些不成器的部下了，一个人闷闷的喝酒。
妮娜没跟着一起打闹，但还是一边喝酒一边吃饭的吃了不少——说起来，这里的厨子比青雉船上的要厉害啊，都是烤鱼烤肉，这边的却香很多。
尤其是这个酒，怎么也没有平常的苦，还甜甜的很好喝……就是喝多了身体有点热。
“说起来，我们怎么问船长都不说——小妮娜为什么要上船长的船？”
途中，夏奇看妮娜在专注喝酒吃肉，就cue了对方。
罗没有回答，这次妮娜抬起头来，双颊已经红得像个苹果：“什么？”
“小妮娜为什么要上船长的船啊——”
“为什么要上船……”妮娜摸着酒杯，眨巴眨巴眼睛，又傻笑起来：“这个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旁边的罗闻言也抬起头来瞥向妮娜——因为他也对妮娜的“目的”很感兴趣。
说起来，那家伙现在是醉了吗？怎么感觉身体左歪右扭的？
“因为……”她嘻嘻地笑着，还打了个小声的嗝：“因为……”
“因为？”夏奇和佩金对妮娜喝醉的样子见怪不怪，只想趁着她喝醉把她的话给套出来。
“我上船是因为……”她歪歪脑袋，像是要认真回想。
一会儿之后，一双醉酒迷离的眼睛突然又聚起了光，无比认真地回答——
“因为……我要寻找龙岛啊！”
“我有必须带回龙岛的东西，是我母亲拜托我的！”
“这件事，我必须要做到！”
她捧着酒杯，说出了连罗都意外的事实。
……
“你说你要去龙岛？”
“是，就是龙岛。”
“那座龙岛？传说中的岛屿、与空岛齐名的神秘岛屿？”
罗挑起眉头——空岛和龙岛都是小孩子童话书里才会写到的岛，目前还没有到过那些岛屿的人能准确提供前往那些岛屿的方法，即是等于不存在。
每年谎称自己到过那些岛屿的人太多了，现在听见空岛、龙岛这样的话，那个人不是骗子就是被骗了。
比起海贼王说过的onepiece之岛，还更像传说的岛屿。
“才不是空岛那种岛屿，龙岛是真实存在的！”
但被罗质疑，妮娜就很激动——她“哐”的一声放下酒杯，就整个人扑向罗的方向，双手撑着地板朝他威吓道。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瞧着少女一下子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罗有些不适应亦紧张的后退了一些：“你说龙岛是存在的，那证据呢？”
“当然存在啊，因为是我的母亲大人说的……她还说……”
说着“龙岛”这种传说画集中才会出现的词汇，妮娜的话声也比平常含糊许多，罗注意到她的眼眸已经湿润了，眼神没有本来的透亮。
“你这家伙果然只是喝醉了吧。”
罗一脸莫名，而妮娜望着眼前的罗一分为二、合二为一，遂皱起好看的眉头否认：“我才没有醉，平常我都能好好喝三杯啤酒才醉的！”
“不过，平常喝的好像喝这个不一样，这边杯子也大一点……”
“不对，我要跟你解释，龙岛是真的存在的……”
妮娜撅嘴委屈地嘟哝，眼眶湿润得似乎就要哭出来，罗瞧她那惹人心疼的样子也没再跟她爭辯下去——和喝醉的人吵架也沒意義。
“随你怎么说……”
“你瞧不起我吧，你也想笑话我！”妮娜嘟起嘴：“可恶……”
她举手似乎想要捶罗几拳，只是才抬起手，身体就软绵绵的左右晃着，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她就垂着眼眸往前倒了——
罗也有些无奈的伸手把人接住，再把旁边摇摇欲坠的玻璃啤酒杯给放好。
少女柔软甜香的身体跌入他怀中，罗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回到船上后有好好洗一个澡，不然要被她嗅到自己身上有味道，他应该会很尴尬。
少女趴在他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而罗也只好无奈的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我把这个白痴送回去。”
在场的船员也不敢有异议，只纷纷让出道来给船长离开。
……
红心海贼团，船舱走廊。
妮娜被罗横抱着，在他怀里像个孩子般仰头看着他，眼眶湿润脸颊潮红，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是特拉法尔加·罗。”
她笑容甜美，喝醉后有点慵懒的感觉的声线也特别吸引人。
“你这家伙真是……”
罗心头痒痒的，真特别想把这个白痴随意放在一旁，对方却主动靠在他的胸膛上，手揪紧他胸前的衣料，合上了眼睛，再嘟哝道：“特拉法尔加·罗……”
“跟你说一个秘密，我……”
“我是讨厌你的。”
她的话音很轻，却似给了罗一记重击，他怔了怔，又见她傻傻的笑了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睡着了。
刚才那句话貌似只有他听得见，虽然是“讨厌他”，却对他起了反效果——此刻他更想知道妮娜的内心了。
明明讨厌他，却蹭上他的船，明明讨厌他，她却救了自己两遍。
她给他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善良单纯，尤其喝酒后毫无防备的样子，都让特拉法尔加·罗觉得，妮娜对他是无害的。
那她真正隐藏着的事情，包括母亲的嘱咐，和对他的情绪，都是怎样的呢？
看她嘴唇又在蠕动着说些什么，显然就是醉了起不来了，罗轻轻叹息：“你真是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也不是小屁孩小孩子……”
妮娜在他怀里挣扎：“怎么说我也是大孩子，因为我已经十八岁了，你这个混蛋。”
她怒瞪着罗，但生气起来的样子还是像只可爱的松鼠。
罗有些无奈，也不打算跟醉女人说道理，就敷衍着送她回去：“你说的都对。”
“那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白痴吧。”
“你个瞧不起人的眼镜混蛋！”
“……”
罗决定不跟流氓吵架。
说起来，要搬运她真不是易事——她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身材方面真的一点不像孩子，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抱着个女孩走路，竟比以往任何一次扛船员的来得紧张。
真是麻烦啊……
……
“到了，你这家伙真是麻烦死了。”
好不容易把妮娜送到房间——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一回到床上就特别豪爽的想要脱衣服，罗马上红着脸拉起被子把她给卷起来，不让她胡乱动弹。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把我卷起来！可恶……动不了了……”
妮娜还在骂着人，但好快又生气起来：“可恶，头好晕……”
这回是在骂自己，她喝醉后话也太多了，特别烦人。
罗给自己捏一把汗，一脸嫌弃地问她：“你这家伙才喝两杯，怎么可能醉成这样？”
“酒量小可是我的弱点，你可别跟别人说哦！不然我就要讨厌你了！白衣男！”
她理直气壮的说着，也一点不介意自己此刻是被包着、又菜又沙雕的的‘春卷’。
“又是讨厌吗……”罗的心情有些异样又无奈，最后转过身：“随你，总之，到了科苏里你就要下船了。”
“下什么船，我才不要下呢……”妮娜固执的说着，又合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混蛋……”
喝醉了也在骂人吗——这到底是哪来的野丫头啊。
“柯拉先生要知道自己的女儿长成这样，可真是要哭了。”
罗无奈地离开，再迈着缓慢的步伐，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饭厅。
——到底，他为什么会和这家伙相遇呢？
再一次，与柯拉松产生什么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