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消失的同学2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了辆车直奔县城。自从初中毕业后，我就基本上没来过县城。车子驶入县城，县城不大，能算得上繁华的街道，也就那么三四条。望向车窗外，这座三四线城市下辖的小县城，可以说是十几年如一日，没有半点变化。硬要说变化，那就是建筑物的外墙更加的斑驳了。
到了约好的饭店，走进包间，我才发现我是第一个到的。玩了一会儿手机，人也陆陆续续地到齐了。不得不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更是一家美容院，更是一把猪饲料。十多年的时间，有的人变高了，有的人变美了，从前土里土气的小孩也早有了大人模样。只不过，男生们抵不住日渐发福的肚子，女生们顶不住眼角的皱纹。人生本就是一次不可逆的旅行，所有的痕迹，不过都是岁月年华精雕细琢后留下的痕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一开始有些隔阂的寒暄，逐渐变成了各自攀比和吹牛。男生这边更是吹得没边，什么给长城贴瓷砖，给赤道镶金边之类的“靠谱”大项目，都说了出来。女生这边比完老公，比孩子。好吧，你们两头，我那边都插不上嘴，没想到这边的状况，比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候，曾经初中关系最好的同学沈可注意到了一直在做小透明的我。“凌心，你最近怎么样啊？结婚了没？”
我的红线被月老扔火化炉里烧了，还结婚？我倒也想。
“没呢。”我说道。
沈可继续追问：“有对象了没？”
“额……”非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也没有，母胎单身狗。”
“难怪了，你保养的这么好，你们我们几个生完娃就人老珠黄了。”沈可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对了，你平时怎么保养的，感觉比上学时候皮肤都好。”
我一边剥着虾一边说道：“养生四绝：傻吃闷睡，混吃等死，啥也不想，爱咋咋地。”
一秒前还喧闹非常的包间，瞬间鸦雀无声。眼看成了c位，本着救苦救难的慈悲心，也决定渡一度这迷惘出凡尘。我从包包里拿出来道士证，递给了沈可。“机缘巧合，出家了。那什么，今天都是老同学，想问的就问，贫道就当结个善缘了。”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一众刚才还在吹牛逼的同学，瞬间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问生意的，问孩子的，还有几个臭不要脸的问要不要换老婆。占卜之术本就泄露天机，再加上你们问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事，再者说，这法门王老道就没正经教过我。只是告诉了我一些理论，而且还特意叮嘱我，这法门只是算的当时之势，兴许下一秒，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简单点说，算命算的就是当时的命格，如果你下一秒做了善事或者恶事，都会影响之后的命运。就算是唐代的袁天罡、李淳风，推算的也是个大概。每个决定成败的细节，也是模棱两可。当然江山代有人才出，保住国运，其间甚是惨烈。
我看着他们的手相，胡乱地说着，反正不要钱，就说些模棱两可的好话，若是遇到不待见的人，我就说你有劫，要小心。一旦问我什么劫难，能否化解，我就说天机不可泄露，多行善事便可。心想：我也没对不起王老道，也算是劝人向善了。
沈可忽然推开一众同学，说道：“凌心，你出来一下。”
跟着沈可出了门，来到走廊里，沈可拿出一个老式的手机，打开手机，是一个大手拉小手的画面，然后就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开机铃音。
“你看下这个人！”沈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看着手机上，一个像素极低的图片，照片是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很是清瘦。碍于照片的质量，看不清五官面庞，放大之后也是模糊的马赛克。我只觉得有些许熟悉，脑海中极力检索这张脸。
沈可看着我皱起的眉头，说道：“潘斌，你还记得吗？”
潘斌，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十几年前。仿佛一个少年的影子，在我面前画出了道道依稀可见的残影。那年少年，依稀可见，似乎这个人在记忆深处，依稀可见，但，细细想来，又好像是这般陌生。
“没印象，但好像见过，是不是隔壁班的啊？”我想了半天，方才说道。
沈可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吧，杨旭他们叫我们呢。先回去吧。”
这群人明显意犹未尽，饭店结了账，还要去ktv唱歌。我本就五音不全，自然也不想和他们再去二场，但是沈可却一直拉着我，似乎有些话，想说没说。我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他们去了ktv。
一进包房，几个男生就开始互相吹牛。我也就笑着看看，别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们几个身子，确实要好好调理一下了。
唱了几首歌，沈可便拉我出去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满面愁容地跟我说道：“心心，你还记得潘斌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
潘斌？我似曾相识，似乎就是那个手机上的男生，但是，我却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沈可忽然开口道：“潘斌，那天跟咱们，还有王龙，打过羽毛球之后，便消失了。”
王龙！我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瞬间一紧，思绪仿佛被时光机器拉回了十几年前。
一个秋日的午后，时光正好，我、沈可、王龙、潘斌，在宿舍楼前打着羽毛球。潘斌是我们年级的校草，和我一队，对面是沈可和王龙。后来羽毛球被打进了宿舍楼地下室的窗户，不偏不倚。然后王龙和潘斌说下去找球，但后来……
后来却只有王龙一人回来！思绪境迁，那时候似乎就忘了潘斌去了哪！
我打断了沈可，问道：“潘斌是吧，怎么今天所有人都没有提他！”
沈可的眼中尽是复杂，轻声说道：“是啊，潘斌去哪了！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这个同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