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打鬼
我把照片发给经理，第二天一大早经理就跑到了别墅区。看到我和道长，经理奓着胆子问道：“那个，真的有鬼？”
我没等道长说话，把符纸递给了他，“拿着。”
经理接过符纸，便露出惶恐的神色，“啊！”一声惨叫后，连忙扔掉了手里的符纸。
“这……这……”经理的身子像是筛糠一样。
“还不联系房东！”王道长打了个酒嗝。
这时候经理才想起来联系房东。他拨通了电话，但眼睛还是看着阿飘的方向。
“啊？死了！前两天不是还来签过合同吗？”经理说道。
王道长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着：“废话，贫道破了他的阵，不死也瘫痪。”
“那这个工资怎么算。”我生怕这一晚上白干，我晃悠着手里那张能见鬼的黄符，一边看着经理。
“按照说好的，3500！”经理看着我手里的黄符，咽了下口水，“那个，5000！剩下的算，算，精神……算补偿！”
“那贫道呢？”王道长这时候也开始敲竹杠。
此刻的经理都快哭出来了，“我们一共就收5000块，道长，要不这样，我自掏腰包！你说个数吧！”
王道长剑眉倒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经理试探着问道：“一……一万？”
“一块！”王道长收起手指，“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对了，一会儿打车回去的钱，得你出！”
王道长随即在地上随便摆了摆，念了几句听不清的咒语，然后说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这就完了？”经理问道。
后来我才知道，王道长昨天晚上已经顺便做了超度。他说这只不过是演给经理看的，但自己演到一半不想演了。之前也见过王道长几面，但那时候觉得他仙风道骨的，可经过这一晚，我发现他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回到青云观，经理还不住的道谢。我心想：这老东西没给你卖了就不错了，你还谢他！
临走时，道长特意拉过了经理的手，给他看了看手相。“以后这种活，你还给她做！不给的话，反正我知道你的八字，你自己掂量着来。”
这话一出，我和经理都愣住了。好你个王老道，一边强卖，一边强买啊！说好的出家人心如止水呢！经理只好连忙答应，然后一溜烟的下了山。
我也准备离开，但却被王老道叫住了。“你等会！我给你拿点东西，以后用得上……”
以后？我他么以后不想用得上！实在不行我就去送外卖！这活虽然挣得多，但是费命啊！想起昨天差点成为刀下亡魂，我就心有余悸。
王道长领着我进了道观，一直走到了最后面一处偏僻的小屋。看得出，这老家伙辈分还不低。王道长推开门，说了声“随便坐”，就走进里间的小屋，貌似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王道长再次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铜镜，还有一个很小巧的桃木剑。
“这两样东西你拿走，下次带着。”王道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酒葫芦，“剑，你就往鬼身上捅！镜子是这样，阴阳之间的东西是不能直接交换的，但你可以通过这面镜子。不过，只能把阳间的东西传给阴间，而且，算了，你试试就知道了。没事，就赶紧滚吧！”
嘿！老东西！也不留我吃个饭。
我把两样法宝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包里，然后走出道观，下了山。
道观比较偏僻，位于青云镇，我先要坐山下的摆渡车到镇子上，才有回市里的公交车。虽然可以打车，但是我舍得。拿命换的5000块钱，我可舍不得乱花。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了，在公交上摇晃了两个多小时，身心俱疲。我回到家，直接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了。
“喂……”
电话那头是经理的声音，“小凌啊，今晚有个活，4000！就是有点奇怪，是在学校宿舍，楼刚翻新完，没人住，你要不过来一趟。”
4000？上次3500，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觉得价格越高，风险越大。本来我想拒绝，但是看了看薪资，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想给道长打个电话问一下，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道长就发了条微信过来：去吧，没事。到时候记得给我买两瓶好酒，不要勾兑的，喝完头疼！
这次去的是市郊的一所大学。之前有高中同学在这里上学，所以我还是来过几次的，对校园也有个大概的了解。
我按着地址找到了这个叫静苑的小区。门口只有一个宿管阿姨在打着毛衣，我和她说明来意，阿姨一边给我找着钥匙。一边说着：“哎呀，领导也是不靠谱，之前几个大小伙子，半夜都被吓跑了！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你一个小姑娘，阿姨劝你啊，还是回家吧！”
“没事，阿姨，我都见惯不怪了。”
“嗯？丫头，你不会真的见过鬼吧？”阿姨忽然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看出我身上有哪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做这行很久了，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我连忙解释着。
阿姨这才又低下头，继续找起钥匙。“阿姨说话你别爱听啊，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楼啊，我待了快二十年了，那间宿舍，就没消停过。死过两个，疯了三个，第一个是上吊自杀的，第二个是穿着红裙子跳楼的。学校也找过很多人来做法，但是那件宿舍还是闹，而且越闹越厉害。哎，这都七点多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对啦，丫头你吃饭了吗？现在食堂也没开，外卖也送不进来，你要饿，我这还有一包方便面。”
“吃过了，谢谢阿姨。”我谢过宿管阿姨，有了上次保安送的“护身符”，我可是真不敢再碰陌生人的东西了。
“钥匙！”说完把钥匙递给了我。“对了，这个手电你拿着！宿舍楼刚装修完，还没通电。”
我心里默默说出了一个：草。这尼玛黑灯瞎火的，8层的楼，就我一个人，没阿飘我也害怕呀！看来下次还得带个应急灯什么的。
爬到了四楼，我看了看钥匙上有些模糊的贴纸——444。
“真特么吉利……”我自言自语着。寻着房间号，来到了走廊的最后一间。我没着急进去，先是敲了三下门，等了一会，才用钥匙拧开了门。一进门，我又傻了，这个四人间的宿舍，由于还没有人入住，四张上床下桌，都是一水光秃秃的床板！
“这尼玛怎么睡啊！”
正当我纠结怎么睡觉的时候，外门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个点？走廊里还有人！我连忙看向门外，从包里摸出了道长给的桃木剑。如果是人，为什么一点光亮都没有，至少打个手电吧！
“啊！丫头，你吓我一跳！”
来的原来是宿管阿姨，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样的东西（光太暗，看不清）。“我忘了跟你说没有被褥，我这有一套之前学生毕业扔在这的，我洗过，你先用着。”
“谢谢阿姨，您怎么不拿手电啊，吓我一跳。”我说道。
“手电不是给你了吗。”阿姨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我把手电还给了她，我说我手机上的手电能凑合用。我的阴阳眼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晚上也能清楚的看清黑暗中的事物。
我打开了阳台的门和窗户，这边的宿舍都不是封闭的阳台，因为刚装修完，我总觉得房间里有股子味道。我看着摇曳的手电筒灯光回到了门卫室，这才从包里翻出了自热火锅。对，我没吃饭，我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自热火锅还有一天过期，是之前秒杀的临期食品。好在洗手间就在这间宿舍的对面，从我了解的风水学常识来讲，这间宿舍的风水是极差的。
等了十五分钟，我打开盖子，香气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白酒，我虽然能看到阿飘，但我害怕也是真的。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没错，我就是个怂人。忽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呜咽的哭声，刚才加热包一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也没听到。现在整栋楼只有我自己，周围静的出奇。
不听不问不看！我想起道长对我的叮嘱，反正天一亮我就能拿到钱。做那么多法事都解决不了，我一个凡夫俗子能做出什么质的突破吗？于是，我继续吃着我的火锅，喝着我的酒。可就在这时候，我觉得总有什么东西，在有节奏的摸着我的脖子。忽然，我想起了之前宿管阿姨说的，第一个自杀的是上吊。我慢慢地，奓着胆子，抬起了头，看向了屋顶的吊扇。
没人！准确地说是没有阿飘。
“呼！自己吓自己……”我话音未落，余光瞥到门口的位置忽然凭空冲出来一个红衣红裙的女人，披着头发，看不清脸。昏暗的房间，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画面诡异地瘆人。红衣女鬼也没看我，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一样，她一路加速，冲向了阳台，一跃，而下！
第二个！我脑海中瞬间想到阿姨说的第二个自杀的，是穿着红衣跳楼的！
卧槽！这才九点，就这么刺激的吗？后半夜我可怎么过啊！
我听说自杀的人，要在每天重复死亡的过程，直到阳寿耗尽，才能去地府投胎。看来，传说也不全是假的。自杀的阿飘，我之前也见过，最多就是哭着鼻子诉诉苦，但穿着红衣自杀的，我心里就有点打鼓了。
这时候，我的双腿忽然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向着阳台走去！一步，两步，我的腿已经不受控制，哪怕我上半身后仰成了45°，但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推着我的腿一样。
“妈的！着道了 ！”我想起女鬼冲过我身边时候，那股子极寒的感觉。就好像穿着夏天的衣服，在三九天的大雪里打滚一样。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也得成阿飘！情急之下，我双手胡乱抓着，终于，我摸到了桌上的桃木剑！此刻我距离阳台的栏杆只有一步之遥！
我拿起桃木剑在身边胡乱挥着！
“啊！”随着不知名的一声惨叫。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控制。借着邪魅的月色，我发现桃木剑上竟然凭空多了一丝血迹。
对了！那个红衣阿飘哪去了！
忽然，一只青灰色的手，从阳台的地上爬了上来，另一手抓住了我的脚踝！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到了地上。
“卧槽你大爷！”我抓起手里的桃木剑，向着鬼手刺去。可能是慌乱之下，我用力过猛，桃木剑划破了我的脚踝，一丝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忽然狂风大作，不知怎么的，我似乎听到了风里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哀嚎。
我没敢往阳台下面看，而是赶紧回到了房间里，反锁了阳台的门。我缩在角落，手里握着桃木剑，瑟瑟发抖。
别跟我说不害怕！不信你来试试！
屋漏偏逢连夜雨，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哭声。
“我特么！”我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剑，对啊！我怕什么！现在应该怕的是阿飘！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躲什么躲！吓唬老娘是吧，来啊，正面刚啊！
事实证明，这一些不会是恐惧到了极点的愤怒，也就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我站起身，推开门，走廊里空空如也。这时候哭声再次传来，是从洗手间飘出来的。我对厕所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因为小时候农村都是旱厕。不了解什么是旱厕的，自己百度，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
忽然，那个红衣女鬼爬进了厕所，是爬，就像是蜥蜴一样，样子特别的诡异。随即厕所里传出来一个女生呼喊的声音：“我错了！别打我了，啊……”
“都是你害的我！”
咋了这是？阿飘和阿飘打起来了？